第17章 第17章
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田佳所說的“更廣闊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世界,以及如果離開這里接下來我要去做什么的時候,就在商場看見了吳雨萌和……林風。
說實話,看到那個爛熟于心的身影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我一定是看錯了,我從來沒想到林風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他和那個我無比熟悉的女孩正親密地牽著手逛街。
但我還是脫口而出喊了他的名字,林風緩緩回過頭望向我的那一瞬,他的瞳孔霎時間放大,下一秒就溢滿了無限痛苦,接著我看到他身旁與我同寢四年的吳雨萌,我的心仿佛被扔在地上摔了個稀碎,我的生活有太多謎底需要揭曉了,以至于我疲憊不堪,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追尋。
然后林風仿佛一個盜竊被戳穿的小偷,他扔下吳雨萌落荒而逃。而在這一刻,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在等待一個答案,是關于林風的,這也是我一直停留在原地的理由,因為只有得到這個答案,我才能夠真正地與過去告別,才能與自己和解。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契機,我的心翻江倒海,我拼命地沖上前去,與此同時我的腦海中像放電影似的出現很多畫面。
一次我們鬧別扭,我一氣之下說了分手,下一秒我就后悔的要死,卻礙于面子還是冷著一張臉,林風好脾氣地把我擁在懷里,他溫柔地說:“林靜,你不要生氣了,我永遠不會放棄你的。”
我二十一歲生日,他將一枚指環戴在我的無名指,高興地把它舉向半空,指環的金屬光澤在黑夜中閃著淡淡的光,他信誓旦旦地說:“我林風會永遠守護林靜。”
學校夜晚的操場,微風習習,他溫柔地注視著我:“林靜,等到畢業我們就結婚,永遠在一起。”
……
時間真是殘酷,它將所有美好都毀滅在我面前,我的淚水慌亂地涌了出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我一邊大喊著“林風”一邊想要跟上那個身影,可是,出了商場,很快我就看不見林風了,我著急地在原地跺著腳,我轉著圈大哭,好像一切在我面前忽然轟然倒塌,周圍的人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有熱心腸的人問我:“別著急,姑娘,你丟了什么東西?”
“我丟了……”我丟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我的心,可是……我再也找不回來了。
“林靜,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陳默出現在了我的身旁,他一把拽住崩潰的我。
“我……我……”我已經說不出話,我頭發暈,腳發軟,手和腿止不住地發抖,眼淚好像閥門失靈似地往出奔涌。
“你慢慢說,別著急。”
陳默拉著我要在一旁的臺階上坐下,可我卻立馬甩開了他的胳膊,我哭著說:“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男生……高高瘦瘦……他……他穿著……”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默攬在了懷里,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一下子愣住了。
“別著急,慢慢說。”陳默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好像是在安慰一只急躁的小狗。
我那顆狂跳不止的心才漸漸安靜了下來,只不過我的眼淚還是沒有停止,我抽抽搭搭許久,才將我與林風的所有故事和盤托出,并將今天終于在商場看到他和我的大學室友在一起卻又躲著我的事情講了出來。
陳默沉思了許久,他用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眼神注視著我,他說:“你聽我說,林靜,一切如你所看到的,雖然很殘酷,但你不得不去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我還是想得到他親口的解釋。”我執拗地說。
“有的時候,知道太多也許并非好事。”
“難道他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我們在一起四年,就這么不明不白結束,我不甘心。”我斬釘截鐵地說。
“好,如果你想要一個答案,我會幫你。”
陳默認真地看著我,我從來沒想到一直以來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把全負一層的罰單都開給我一個人的陳默竟然會說他想幫我,我愣愣地看著他,低下頭苦笑了一下,然后輕聲說:“謝謝。”
等我回到商場時,看到吳雨萌竟還站在原地,她正低頭在手機上快速地打字,看來是在等我,我知道從她那里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冰冷僵硬的心竟有了一絲安慰。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眼神,很快就抬起頭直直地望向我。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走到吳雨萌面前說。
“什么?”吳雨萌裝傻充愣地說。
“你背著我和林風在一起。”
吳雨萌的眼神像一只失去靈魂的布偶呆呆地望著我。
我急切地低下頭沉思,恍然大悟地舉起手指著吳雨萌:“哦,我知道了,是那次吧,我讓你幫我去給林風送期末考試的重點,你們就趁機勾搭上了,對不對?”
“你在瞎說什么?”吳雨萌仍是一臉的無辜,真令人惱火,眼前這個我大學最要好的朋友,現在卻成為了令我最痛恨的人。
“還不承認?哦,我知道了,那就是我那次急性腸胃炎,你們送我去醫務室,我讓你和林風一起出去吃飯,你們就背著我在一起了,是不是?吳雨萌啊吳雨萌,你怎么總是逮著我生病的時候趁虛而入呢?我以為你是我大學最要好的朋友,這樣你對得起我嗎?”我聲嘶力竭地說。
“最要好的朋友?”吳雨萌冷笑了一聲,“最要好的朋友也抵不過一個男人吧,林靜你自己想想,以前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做、幫你做,我們可以算得上形影不離了吧,我也以為我吳雨萌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和林風在一起后呢,只要林風一出現你就可以很高興地對我說‘我男朋友來找我了,我先走了’,然后把我一人撂下逛街,所以林靜你真的有想過我被拋下時的感受嗎?”
我愣愣地看著她:“我以為你不在意”
“是,我的確應該去包容你,畢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到你幸福我應該高興,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為什么?”
“以前我也以為我是被你拋下不開心,后來我才想明白了,我就是嫉妒,嫉妒你和林風在一起。”
“所以你就背著我去勾搭林風?”
吳雨萌不屑地笑了笑,“話不要說的那么難聽,林靜,現在,你算得上林風的什么人呢?又何來背著一說?我不過是在你們分開后和林風在一起罷了。”
“我和林風沒有分手。”我不禁渾身顫抖。
“沒有分手?那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為什么不可能?”
“林風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和他一起生活在a市的人,你可以嗎?”
“我為什么不可以?”我瞪著通紅的眼睛說道。
“你媽會同意你去a市嗎?”
“只要我樂意。”我毫不猶豫地說。
吳雨萌聽到我這句話后又低下頭笑了一聲,“林靜啊,你還是不太了解你自己的親媽。”
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樣熬到下班的,面對顧客我想笑的時候,卻發現怎么也笑不出來,我的心干涸的如一口枯井。
“您好,您好?姑娘?我問你話呢,怎么這么沒禮貌?”遠處一個大姐開始嚷嚷了,我卻仍回不過神來。
田佳聞聲從倉庫走出來連忙說:“不好意思,她身體不太舒服,您需要什么?”
送走那個顧客后,田佳走過來剛想皺著眉指責我,卻見我眼里掉出大顆大顆淚珠,她驚訝地說:“林靜,你怎么了?”
而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我的嗓子仿佛已經啞了,田佳嘆了口氣,將我拉到倉庫里說:“你還是好好在里面休息吧。”
等到陳默來到店里想要告知我他已查詢到林風的信息時,卻被田佳生氣地堵在了門口:“陳主管,林靜不過是一個剛入社會的小女孩,你為什么每次都要……”
陳默完全聽不懂田佳的話,他對這些話置若罔聞,他說:“林靜呢?”
田佳看到陳默嚴肅的表情還是乖乖地指了指倉庫。
陳默走進來看見低頭發愣的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輕輕地把我的頭攏在他的懷里,以前我從未想到,我和陳默的關系可以突然變得這么親密,但現在我沒有空去在意這個,關于林風的事已經讓我兀然變成一樁失去靈魂的雕塑。
陳默將一張紙片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他說:“我只能查到他現在的電話號碼了,他的微信號和電話號碼一樣。”
我剛想張口說聲:“謝謝。”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聲音,我只能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
將號碼交給我后,陳默就走了,他沒有告訴我這是他冒著被免職的風險去查到的信息,商場紀律嚴格,一旦發現內部員工私自泄露顧客信息,將會面臨嚴重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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