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蘇中9
陸希臣絕對是有事尋安哥哥, 無事溫尋安那種人,他心滿意足得到顆糖后,就不再對著人甜甜蜜蜜。
溫尋安卻也沒介意, 琢磨了會兒方才的危機感, 硬是沒發現源頭,而且時間短暫, 讓他以為自己的直覺可能出毛病了。
“我收集了大家能吃的東西。”溫尋安拉開背包拉鏈,將里面的東西倒在床上。
三盒餅干、兩袋牛奶、七八個散裝小面包、一瓶礦泉水、除去剛剛給陸希臣的一顆糖, 還剩兩顆。
少得可憐。
對七個人來說, 壓根就是杯水車薪。
“周大嬸的餐館被毀, 沒有免費午餐可吃了。”溫尋安說, “目前只能去希臣之前講過的剛哥副食店碰碰運氣, 還有……”
他迎著六人的視線, 娓娓道,“我們可以去找找周大嬸的蔬菜來處,自己動手做飯, 剛哥副食店的進貨渠道也是。”
“我知道周大嬸的蔬菜是在哪里采買的。”陸希臣舉手,“剛哥副食店是專車配送, 我們無法出入理萊小鎮, 追不到。”
陸希臣嘴里含著甜滋滋的糖果,撐得左臉頰鼓鼓的, 咬字倒是清晰:“鎮東邊有個耕地的農夫,種了很多菜,就是…特別兇。”
周大嬸餐館也不是日日營業的, 餓得厲害的他會去種菜農夫那里打秋風, 有錢就買菜、沒錢就偷菜, 種菜農夫是個干瘦老頭, 模樣看著和正常人無異,但殺起人或鬼來,絕不手軟。
陸希臣偶爾幾次偷菜,都被干瘦老頭發現追殺,他稀少的受傷次數,便是老頭造成的,東躲西藏逃得性命。
要不是因為饑餓沒力氣,搶不到老頭武器反擊,他也不至于這么狼狽。
“那農夫的氣勢比我們影院遇到的扛鋤頭農夫更強些,它有把釘耙舞得虎虎生威,一著不慎就會沒命。”
陸希臣極盡描述干瘦老頭的可怕。
“是兇神么?”溫尋安擰眉。
陸希臣話頭戛然而止,頓了一下才道:“應該是你們說的惡鬼級別。”
溫尋安:“好辦,今天去找它,解決食物問題。”他開始分配床上的餅干面包,“由于不清楚后續狀況,所以今早暫省著點吃,如果能偷——摘到菜,咱們就提前做午飯。”
“行嗎?”
當然是要行,昨晚的事宋煙四人依然記憶猶新,若沒有溫尋安和鐘慕兩人在,他們絕對死定了,此次偷菜真正出力的也是兩位調查員,甚至包括嬌嬌弱弱的陸希臣。
而其中的鐘思雅雖然起初不知曉情況,但她智商過得去,大概猜出這群人不簡單,能夠在鬼怪降臨時,護他們周全且解決掉鬼怪,抵得上資深輪回者了。
“我早上不吃東西。”鐘思雅知道自己作為另一方的人,沒資格分得副本nc的食物。
宋煙跟著道:“我早上也不吃,溫哥、鐘慕哥你倆多吃點。”
李唯、張平常:……他倆肚子經過一夜消耗,餓得咕嚕嚕叫。
李唯咽口水:“我、我…不餓,平常都睡到11、2點吃午飯的。”
張平常趕緊表態:“我和李唯一樣。”
“你們沒必要這樣。”溫尋安嘆息,“食物大多是你們的,都給我們吃了,算什么事?”
宋煙四人沉默。
“快點來吃。”溫尋安佯裝不耐,“莫耽擱時間,吃完我們才好去尋找食物。”
每人分到部分餅干,水倒一次性紙杯里,確保所有人都能喝到。
陸希臣接過兩塊夾心餅干和一杯水,沒有客氣的意思,全裝胃里。
五六分鐘后。
溫尋安示意鐘慕、陸希臣出門。
“希臣,你給我和鐘慕帶路。”溫尋安轉而囑托宋煙幾個人,“你們盡量待屋子里別出去。”
“好,我們保證不添亂,你們小心。”宋煙。
鐘思雅對于當前的和善友好畫面,神情黯然,估計是想到沒死的兩位人渣隊友,而她如果僥幸通關回到輪回空間,就不得不面對他們。
張平常主動道:“我可以幫忙。”發現大家朝自己投注過來的目光,讀懂里面的驚異和不以為然,嗓子眼發澀道,“額,架著陸希臣逃走?”
李唯噗嗤笑出聲,他是最無所謂給不給兄弟面子的損友,然后招至張平常的怒目而視。
“咳,希臣僅帶個路,不會有危險的。”李唯嘲諷完,馬上收拾殘局,拍拍兄弟的肩,讓人放棄奇怪的幫助妄想。
張平常翻白眼。
“你的心意,我們心領了,謝謝。”溫尋安出聲化解尷尬。
正事要緊,三人沒有繼續逗留,陸希臣和鐘慕、溫尋安一同出了201房間,走下樓梯進入被陽光籠罩的街道。
賓館外出乎意料的熱鬧,昨日緊閉的店鋪,在今日居然都開門了,來往的“人”流明顯地增長。
陸希臣注意到這情況,脫口道:“今天是交易日!”
“交易日?”鐘慕看向他。
溫尋安肌肉僵硬,出來就遇到二三十個鬼怪,他沒法不警惕,聞言道:“我們是要回屋里待著么?”
陸希臣搖頭:“理萊小鎮交易市場打開,會持續三日,有各式各樣的物品售賣,活人能吃的食物也有。”
“需要用死人錢交易?”溫尋安眼尖瞧見交易的場景,一只鬼遞給店家相當數量的冥幣,隨之獲得店家包裝好的袋子。
死人錢可不是在凡俗購買的冥幣,而是經由鬼怪使用過的冥幣,即沾染了靈異氣息的才算陰間通用貨幣。
陸希臣:“我家里還有點存款。”
溫尋安瞄鐘慕。
陸希臣:你瞟別人干嘛?我的錢!
鐘慕沉吟:“先去你家,錢我會還上。”
溫尋安刷存在感:“還有我。”
陸希臣沒有推辭,有點喪喪道:“人民幣可以么?出去以后總不能用冥幣啊。”
“我養你。”溫尋安大氣道。
陸希臣立馬反駁:“我不要你養。”
溫尋安哽了下,鐘慕養你是不是就愿意?他帶著絲不爽:“你如果真想換成人民幣,我按照圈里的兌換價翻番給你。”
“好耶。”陸希臣直接當真,客氣拉扯對于一窮二白的他來說,不存在的。
溫尋安:“……”
盡管在聊著天,陸希臣作為帶路工具,也算盡職盡責。
陸希臣原本住的是一間瓦片房,房子面積不大,修一層。
坐落在河邊的小山坡上,前后交錯有幾間同樣關門的瓦片房。
河面建了座平坦的橋,陸希臣帶著鐘慕、溫尋安走到河道對面,踏上泥石山路。
附近的環境清幽,雜草橫生。
正朝陸希臣家靠近時,屋子右側后方兩三百米處的獨棟兩層樓房大門推開,現出一位攀附門扉的婦人。
溫尋安抬頭之際,眼里的焦點霎時凝聚,倒映出婦人的影子。
小樓房主人怎么突然出來了?陸希臣有些詫異,他摸向自己的褲子口袋,里面是一把迷你手槍,體重非常輕,攜帶方便,正是昨晚他趁兩個調查員去搜尋房間時,從浴室拿回的具有傷害鬼怪力量的手槍。
鐘慕當然知道他找回槍的事,依舊把手槍選擇留給了他。
陸希臣取出鑰匙開門,他的門是簡陋的木門,用鐵鏈栓了把鎖,稍推開門能留出條縫看得見屋里的布景。
進屋以后,和外表一樣的小,東西也不怎么多。
陸希臣走到床邊的衣柜,衣柜分為上下兩層,中間隔斷是兩個抽屜,他拉開左邊那個,里面用塑料袋裝了磚頭高的冥幣。
“就這些。”陸希臣遞給站后面的鐘慕,可回頭發現兩人都沒跟上,他疑惑地歪歪頭,耳邊聽到一道古怪的哨聲。
眼角余光忽閃過不明的影子。
陸希臣猛地看向透明玻璃窗戶,小樓房的女主人竟然扒在那里,眼神惡毒地盯著他。
說真的,猝不及防下,看到一個人扒自己窗戶,著實挑戰神經,要不是為了見陽光他早就用紙糊上窗戶了,不過為了避免有什么東西深更半夜窺視他睡覺,他安了條窗簾。
“希臣。”禁欲的冷音砸到他耳際,陸希臣的手被拽住,頭一回有人叫他的名字這么酥到心里,“你的槍呢?”
陸希臣跌進鐘慕的懷里,前面的空間扭曲,他也回過神舉槍朝窗外的女人射擊。
玻璃炸開,散落滿地的晶瑩碎片。
鐘慕攬著陸希臣的腰,輕松地抱出空蕩蕩的屋子,來到寬敞的院壩。
溫尋安已經追上去,留下細微的黑點。
“別追!”陸希臣想要阻止,如果那女人逃進小樓房,溫尋安進了女人主場會非常危險,今日也不知道她什么毛病犯了,以往都很是安靜,即使偶有撞上,對方跟眼瞎一樣完全沒有想吃他的意思,自然也不是不想吃,主要陸希臣沒觸碰到女人的禁忌。
“放心。”鐘慕染上沙啞的冰質嗓音,在此刻格外的宣示出某類無法言明的東西,“他有分寸。”
陸希臣身體不禁一抖,耳朵被對方呼出的熱氣弄得很癢,他現在還靠在人懷里,單薄的衣物遮擋不住溫度與心跳的傳遞。
“哦。”陸希臣收攏焦急的神色,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對方當前的擁抱。
之前他們也抱過很多次,但都是他主動抱的,換到鐘慕主動后,陸希臣又覺得別扭起來。
仿佛是知曉他的遲疑,落在他背脊的手往下滑去,所到之處被暖熱的指尖擦過,激得陸希臣忍不住顫栗,他攥緊面前的衣襟,扯開了襯衣最上的一顆鈕扣。
鐘慕低眸凝視陸希臣毛茸茸的黑色頭頂,察覺到人因為失手把他的襯衫鈕扣解開,而變得慌張,眼里掠過一絲笑意和……別有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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