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淺歌見夜瑾沒有反應，再接再厲，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喊你爹爹嗎？”

        夜瑾不知道這瘋丫頭腦子里又在想什么，干脆將她的面具重新拉下來：“面具好好帶。”

        木淺歌不太滿意地甩甩頭：“可是有點悶啊。”

        然后鍥而不舍地再抬頭，試圖前一個話題：“夜瑾，我可……”

        “今夜雖說沒有宵禁，但朕明天還要上早朝，還是要早些回去。”

        夜瑾打斷了木淺歌的話，低下頭問她：“時間有限，接下來，想去哪里？”

        木淺歌被中斷思路，順著夜瑾的話往下想，有些著急：“不是說好的出來玩，怎么一會兒就要回去？”

        夜瑾忽然就遮住木淺歌的眼睛，彎下身子附在木淺歌的耳邊低聲道：“先別說話，朕給你看個好東西，拉住朕的手……不騙你，就一會兒，來，小心些走。”

        已經到了河岸邊，人都散開來，這里的店家少了許多，路邊的燈籠也少了，亮光暗下來。

        夜瑾摟著木淺歌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在木淺歌的一再催促中停下來，放開手，摘下她的面具，示意她往前去看：“情川，看看。”

        木淺歌幾乎要不耐煩，終于被放開了，她往前看去，眼睛忽然睜大，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

        這情川原本不叫情川，只是燈會這一天許多有情人都會來這里放河燈，許愿兩人一生一世，后來這條河漸漸就被人喊作情川。

        這條河木淺歌白天的時候見過，河面很寬，水流不急，往下走一些常常會有婦人在水邊淘米洗菜，若再往上游走些就荒了，住的人也少了。

        夜瑾不知什么時候就將木淺歌帶到這里了，此時河邊已經有了許多的人，手里都拿著一盞紙扎的燈籠，暖色的燈光一小簇一小簇的在黑暗中發著光，還有更多的亮光在河水中慢慢地流淌，像是銀河，燦爛得逼人的眼。

        “好漂亮！”

        木淺歌想要往前走，夜瑾拉著她的手道：“聽話些，這里昏暗，拉著朕的手走。”

        木淺歌不再和夜瑾抬杠，乖乖地拉著他的袖子往河邊走。

        “夜瑾，你以前也來看過河燈嗎？”木淺歌忽然好奇地道。

        夜瑾回道：“小時候悄悄出宮看過，后來在登基那年游街巡視的時候也看過一眼。如此正大光明一路走來是第一回。”

        木淺歌抿著嘴笑，朝夜瑾開玩笑：“那這么說來，你這第一次還是給了我啊。”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味兒，夜瑾往她胳膊上一擰，疼得木淺歌嗷嗷叫著去拍他的手。

        “你干什么啊！啊啊我的胳膊一定青了，一個皇上怎么整天動手動腳的，一點體統都沒有！”

        夜瑾聽著想笑：“你倒是敢來和朕說體統了，自己想想剛剛說的那話像話嗎。”

        木淺歌不開心地想甩開夜瑾的手，但沒成功。

        “放開。”

        夜瑾沒放，還拉緊了些。

        “你可以過來捏朕。”

        木淺歌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上手，就聽見狗夜瑾“嘶”地一聲，滿意地收手。

        “下次有話好好說，別一下就來動手動腳。”

        夜瑾彎著嘴角偷偷地在笑，說“好”。

        河邊是有小販在賣河燈的，木淺歌拉著夜瑾也去買了兩個，但河燈是有了，這里卻沒有賣筆的，木淺歌轉來轉去地看，鎖定了一家蒙著輕紗帶著丫鬟的小姐。

        成功借到筆，木淺歌怎么也拿捏不好握筆的姿勢，試了半天勉強寫了幾個字，將筆遞給夜瑾：“喏，給你，寫吧。”

        夜瑾無所謂寫不寫，但既然木淺歌給了自己就寫了。

        “之前朕就想問三公主，越國有教授功課的師傅嗎？”

        木淺歌身邊沒有紅楓在，謊話張口就來：“自然是有，但我不受寵嘛，功課不好自然也沒人管，只是認識幾個字，會背幾首詩，字長期不練自然就丑了，別太在意。”

        夜瑾也不知道木淺歌話里的真假，姑且當做真的。

        “你貴為夜國皇后，字還是需要練一練，回去后朕抽空教你寫字。”

        木淺歌已經躍躍欲試想去放河燈了，根本什么話也沒認真去聽，只一手護著燭火一邊催：“好啦好啦，快走快走，這蠟燭都要滅了。”

        夜瑾隨著木淺歌往前走，目光瞟過木淺歌護著的河燈上，問她：“你在上面寫的是什么愿望？”

        木淺歌留神著腳下的石頭，漫不經心道：“家人健康，你呢？”

        夜瑾不漏痕跡地往木淺歌身邊湊近，想親自看一眼，道：“國泰民安。”

        將將把視線投在那些鬼畫符一樣的字上，正待辨認，木淺歌一把護住自己的紙燈：“干嘛？偷看我？”

        夜瑾當場被抓，倒也不慌，道：“只是想再見識一下你的字，想想怎么教你比較好罷了。”

        木淺歌“哼”了一聲，將燈往河里放：“有什么好見識的？想看我回去馬上給你寫上十張八張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夜瑾目光順著那被水沖得顛了個彎的河燈，有些不甘心，將自己的也放入水中，又問木淺歌：“剛才不是已經告訴朕了嗎？怎么還會怕朕偷看？”

        木淺歌賊賊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是要偷看，哼哼~”

        夜瑾也不管了，干脆承認：“朕是皇帝，你是皇后，你有任何愿望告訴朕難道不比告訴這河神容易實現？”

        木淺歌“切”了一聲：“你又不是法力無邊，哪里什么愿望都能實現……而且我以后可不是你的皇后了，你還是去找你的云貴妃要愿望去吧。”

        夜瑾聽著她這話心里不舒服，但目前的形式他也做不出什么保證，微微皺著眉，道：“朕想實現愿望的人只是你一個，不要將別人扯進來。”

        這話有些像情話了，木淺歌轉過頭來瞧夜瑾，瞧得他略微的不自在。

        “作什么這么看朕？”

        木淺歌眨眨眼，道：“你知不知道剛剛的話很像對喜歡的女孩說的話？”

        夜瑾眉頭皺得更狠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木淺歌一下就笑開了：“就說嘛，我就是誤會你了。我可是想認你作干爹的，干爹比皇上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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