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如打一架啊
紅衣男人看著田漁歌的眼神,要多嫌棄有多嫌棄。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女人,喜歡這個,又喜歡那個。從牙縫中擠出:“可惡。你這分明是腳踏兩只船。”
她哪來的臉?!
田漁歌當然不喜歡懷云,對那個人的了解實在太稀薄了,找不到啥喜歡的點。也不喜歡眼前這個紅衣男鬼,神神叨叨,反反復復,喜怒無常。
他誣賴她,話說的可真是難聽極了。
臟耳!
但她不想反駁,因為不重要。
提及懷云,只是鋪墊。
她真正要做的是:慫恿他去和懷云決斗。
田漁歌輕笑一聲:“我喜不喜歡懷云,有什么打緊。重點是,懷云很可能會搶走你的心上人。懷云,懷云,你聽聽,就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紅衣男人用目光刮了她一眼:“有話就說,少在那賣關子。”
田漁歌徐徐道來。
“懷云,一聽就是個假名。假的不能再假了。你想想,他為啥自稱懷云,而不是懷天、懷地、懷日、懷月。這個云,極有可能指的是你的心上人程云棠。嘖嘖。云棠入懷。”
紅衣男人眸光閃了閃。
不做聲。
田漁歌停頓了一小會。見他突然安靜下來,似乎不想質疑她什么,也不打算阻止她說話。心中泛起了一絲奇怪。他這副,古井無波般的模樣,倒是少見。
她:“我承認。我的確沒啥證據,能證明他是你的情敵。但即使不是,他這樣盛氣凌人、恃強凌弱、鏟除異己,遲早會輪到你。你還能安穩到幾時?”
躲在這深山,當縮頭烏龜?
茍延殘喘。
茍且偷生。
???
“呵呵。”紅衣男人突然笑了。如毒蛇一樣陰冷的氣息瞬間爬上田漁歌的后頸。她不自覺的退了數步,嘗試著避開那令人不舒服的氣息。
他一針見血的指出她心里的盤算:“你想忽悠我去和懷云決斗。”
她:“”
嗯。
謝小紅對上懷云,勝算渺茫。稍有不慎,就會置身于危險中。但眼前這個瘋批,功夫比謝小紅好太多。如果攛掇他去和懷云咬個你傷我傷。好友就暫時安全了。
她確實不在乎他的死活。
畢竟只是個綁匪。
而已。
不過,誰會承認自己存了壞心眼兒,把別人當槍使呢。田漁歌也不慌,笑的一派和煦:“啥忽悠不忽悠的。你肯定心里清楚,你們之間,必有一戰。我只是勸你早點干架。”
“根據我這么多年,豐富多彩的人生經驗,干啥都要趁早。”
“娶媳婦要趁早。晚了,喜歡的姑娘就變成別人鍋里的菜。給別人暖坑去了。”
“抱孫子要趁早。晚了,就抱不動了。”
“成名要趁早。晚了,拼不動了。”
“掙錢要趁早。早享受。”
“所以,干架也要趁早。趁他羽翼未滿,往殘里整啊。你啥也不干,靜靜的等著,等他的勢力越來越大,爪牙遍地走,整個江湖變成他一個人的玩具。舉目四望,都是敵人。”
“就,晚了。”
紅衣男人不動聲色的朝著她走了幾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變短了。
他:“你笑的真丑。”
田漁歌:“”
真巧。
你也是!
她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久,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田漁歌完全猜不透他在想啥,是個啥態度。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現在是階下囚,沒太多發言權。這個狗男人又瘋瘋癲癲,稍有不慎就碰到他的逆鱗。不該說的,她都已經冒險說了這么多,確實不適合繼續刷存在感。
她想讓目標達成。
更想活。
紅衣男人定定的看著她:“原來你不喜歡他。”
田漁歌:“嘛意思?”
她的腦子跟不上趟了。
這都啥和啥。
紅衣男人:“你方才把他夸的天花亂墜,我當是你看上他了。可你若真喜歡他,定盼著他平平安安的,又豈會騙我對付他。”
田漁歌:“所以”
說這個弄啥嘞。
有嘛用?
紅衣男人:“所以,你不是腳踏兩只船,你是只喜歡我。”
田漁歌:“”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畫風轉變的太快,田漁歌有短暫的不適應。她重新捋了一下思緒。他給她潑臟水,把她描述成了一個不守婦德的壞女人。她壓根沒想翻案,畢竟,不與傻子論長短。
然后。
他給她翻案了。
還她清白。
雖然他腦子里的東西,依舊奇奇怪怪。雖然結論,著實讓人接受無能,但起碼,身上的臟水變少了。
兩個人沒再說話。
幾天后。
紅衣男人再度出現在田漁歌面前,眉頭緊鎖:“怎么瘦成這個鬼樣子。丑死了。”
他:“沒吃飯?”
她:“吃了。”
他:“吃的少?”
田漁歌掰著削蔥般的手指,開始數:“吃了很多。一小截玉米。好幾勺玉米糊。好幾口蔥油餅。好幾顆蠶豆。一小碟米飯。好幾滴香油。兩塊牛肉。一大片青菜葉”
紅衣男人:“住嘴。”
那能叫吃飯?
!!!
田漁歌:“”
她知道他很忙,不至于特地跑來關心她這個人質。每回說話,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他的鄙夷和嫌棄。她:“你來干啥?”
他:“看你死了沒。”
田漁歌:“”
見她一言不發,好像不太樂意和他聊天。他這才說起了來意。
“昨天,雇主和你爹談判。開出的條件,你爹一樣也不肯答應。雇主惱了,讓我砍你一根手指,裝在盒里,派人晝夜兼程、快馬加鞭,送到你家。”
田漁歌愣了一瞬。
趕緊把手藏入袖子里。
背手而立。
紅衣男人拿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表情陰測測的:“咋們認識這么久了,也算略有交情。我今天就賞你個薄面。說吧。你最不喜歡哪根手指,我來剁。”
田漁歌垮著臉,慘兮兮。
“我都喜歡。”
“要有不喜歡的,我自己都剁了,哪還輪得到你來。”
紅衣男人:“”
古怪如斯!
這個反應,他是萬萬沒有料到。十分不解:“為什么不哭?”
田漁歌更不解:“為啥哭?”
他:“你爹要真在乎你,怎么會跟個沒事人一樣,對你不聞不問,任你自生自滅。說到底,他根本不想救你。”
他:“聽說你早早沒了娘,就這一個爹。他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都不要你了,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
田漁歌:“”
你懂個球。
世上只有爹爹好。
有爹的孩子像個寶。
他收起那把匕首:“你這雙手,太丑了。我下不去手。”
他:“沒娘,爹不疼。可憐。”
田漁歌感覺危險逐漸遠離,趕緊適時適量的順毛:“嗯,沒錯。”
他走了。
從田漁歌被綁的時候,她就懷疑,對方是針對她爹來的。如今看來,果然是。雇主圖啥,她當然不知道。不過雇主這么有錢,揮灑千金,必定不是圖財。
多半是要挾爹做事。
爹拒了,是不相信她真的被綁架了?還是別人逼他作惡,有違道義?又或者,那個紅衣鬼在說胡話?
不知道
她只知道,爹做什么都對。
永遠都對。
紅衣男人找到左護法,聲音毫無情緒,仿佛在棺材里躺著許多年,沒有活人的氣息:“去,找具女死尸,年齡在十四到十六之間。身高”說著,大致比了一下。繼續道:“剁下左手中指,給戶部尚書送去。”
護法:“遵命。”
又過了幾天,田漁歌站在半山腰看風景。舉目眺望,能看到云山霧罩,近處郁郁蔥蔥。比在家里院子的古樹上,還要愜意。她不自覺的哼起了歌。
半晌后。
轉身。
正好看到推開石門,疾步走出的紅衣男人。看到她,他立馬來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亂跑什么,我還當你被狼叼走了。你沒了,我拿什么交差。凈添亂。女人就是麻煩。”
“”
他沒好氣的悶哼一聲:“丑女人,跟我過來一下。”
她默默的跟著他,走進通向外部的石門。七拐八繞之后,坐在了一間裝飾簡單的暗室里。桌上放著熱騰騰的飯菜。
他警告:“給我吃光,聽見沒。你餓死事小,砸我招牌事大。”
他:“雇主要活的。”
她:“”
田漁歌被迫吃撐。整個過程,他在旁看著,幾乎是目不眨睛。目光惡狠狠的,倒像是監督行刑的劊子手。之后,他扯了扯嘴角:“癩、蝦、蟆。”
“啥?”
他:“你給我提鞋都不配。卻生了喜歡我的齷齪心思,可不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
他看著她。
他綁架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卻沒見過這樣的。
被綁的時候,沒有痛哭流涕,沒有磕頭求饒,沒有長跪不起。被綁后,舟車勞頓,長途跋涉,風餐露宿,也不喊一聲累。此刻,住在這荒無人煙的地,一個字的抱怨都沒。
她就這么喜歡他?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吃苦受累,也不怕?
他確實很討厭女人,趕走了一個又一個黏上來的狗皮膏藥。可被他趕走的那些女人,總想貼在他身上,味道臭的能熏死頭豬。她不一樣。
她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遠不近的。
安安靜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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