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王呢,死了
他對上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忍不住笑了:“哪有你這樣問的。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可能有許多變數,又不是我能定的了的。我說什么都做不了準。”
田漁歌耷拉著腦袋。
她知道呀。
她就問問嘛
他的聲音如珠玉落地般:“我能確定的是,至少現在,你同我決裂這件事,要更嚴重更可怕。”
她傲嬌的別過視線。
她拿出碎銀,放在桌上,推到他跟前:“說了半天別的,差點忘了正事。這是上次買話本,你幫我付的錢。現在還你。”
他并不需要這錢,但還是接過。
“話本看完了嗎?”他問。
“嗯。”
“好看嗎?”
田漁歌:“好看。就是結局太慘了。沒幾個善終的。到最后,窮的連大宅子都賣了。主人家凄凄慘慘,下人們早偷了細軟跑了。”
他:“那你下次可以拿來,借我看幾天嗎?”
她:“”
好像你自己去買一本。
更便捷!
他垂眸。他知道在哪買的,也有足夠的錢。可他突然覺得,若是借了她的來讀,就能約一下歸還的日子,又能多見一回了?
她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行啊,不過不白借。我可是要收租金的。每天十文錢。”
“好。”
再見的時候,是兩天后。
她拿了話本給他。
他小心收起。
她在旁看著,沒忍住發笑:“又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就算丟了、弄壞了也沒事。”話頭轉了轉:“你上回講到全真道藏了,你是不是不想講了,想偷偷賴賬”
他看著她。
她竟然記得。
真的記得!
一直記得!
這回。閑聊沒以前那么順利了。他還沒續上之前說的那些,田漁歌就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沒見過幾次面,卻被對方的名字屠了好幾遍的人!
程云棠!
她指了指。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到了那個人。
心跳莫名的加速。
相逢的喜悅,夾雜著求不得的酸澀,猛的灌入他的心里。他看著她,有片刻的失神。
田漁歌:“我走了。”
三皇子也好。
程云棠也好。
統一當成陰間的陰差!
避!避!避!
說了要走,當然是拿著自己那把傘,起身,抬腳就走,完全不做任何的停留。
程云棠:“你怎么也在這?剛才,那是田漁歌?”
用的是疑問句,可心里非常篤定。
她的目力向來不錯。很少能看錯。何況現在青天白日,離的又不遠。可是,四皇子為什么會和田漁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
他:“你認識她?”
程云棠撇了撇嘴:“算是認識吧。詩會那次,她跳出來搗亂。決戰謝小紅那次,也是她從中作梗。”
結了兩次梁子,想不認識都難!
至于感情上。
她不會把田漁歌當情敵。
田漁歌不配!
勢均力敵的才有資格當情敵,田漁歌算什么,不過是只討人嫌的可憐蟲!
只有搖尾乞憐、被唾棄的命!
四皇子皺了皺眉。
為什么程云棠口中的田漁歌,和他眼里的,不一樣?
他不在場,不清楚全貌,本沒有置評的余地。
可他覺得,她不是那樣
他看著窗外。
她正經過窗下。
他現在追出去,等他下了樓,她可能就消失在街上了。他看了一眼能令他心神搖曳的程云棠,又看了看在人流中悠然前行的田漁歌。丟了桌上的兩把傘,拿了話本,跳窗而下。
這樣。
就不會錯過她了。
他開心的想。
程云棠愣在了當場。
哪一回,他不是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她,變著法的靠近她,送了她一大堆稀奇寶貝。
現在這是幾個意思?
跳窗逃走?
她是什么兇獸嗎?
四皇子站在田漁歌面前的時候,她真的是嚇了好大一跳:“你怎么在這。”
他:“為什么不能在。”
她:“不去和你的程云棠,敘舊?”
多好的挖墻腳的機會。
要抓緊!
他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什么叫我的程云棠。你是想讓我哥聽見,打斷我的腿嗎?不是說要聽我講全真道藏嗎。我還沒說,你撒腿跑了,我說給誰聽。”
她:“哦,那你現在講。”
他:“我又不想講了。”
不著急。
來日方長。
她跺了跺腳,含嗔瞧他:“你這是,逗我玩呢?”
他:“我想聽你說,詩會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程云棠說你搗亂。”
他本可以聽程云棠說完。
再來問田漁歌。
可他無比清楚的知道,他對程云棠有一種莫名的偏愛。程云棠身上仿佛有磁石,總能吸引的他忘乎所以。他要先聽了程云棠的話,也許就沒辦法聽田漁歌了。
他怕失了公正!
所以。
他來聽她說。
先聽她說。
田漁歌講了經過。
她:“我真的,就只是問了幾個問題。沒有一個問題,有任何一點點過分的地方。我哪知道,他們一個個心里那么脆弱。跟紙糊的一樣。你哥逮著我就罵,那個紅衣瘋批也是。”
她:“我也長嘴了,我也想罵。可是,罵完了又打不過,只會更慘!”
不能干仗。
那就忍!
他站在了她的身前。
用腦力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著眼中的田漁歌。
他想記住她。
在她差點被橫沖直撞的馬車撞上的時候,他拉了她一下:“我能不能替自己申辯一下。皇兄是皇兄,我是我。他做錯了事,你可不能遷怒我。”
田漁歌:“放心,我不遷怒你。”
他還沒來得及欣慰,卻聽見她說:“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一個攢了很久的問題。”
他:“你問。”
沒有不方便問的。
只要你問。
田漁歌看了一眼浩瀚天際,湊近了他:“都說云水宮的弟子,能觀天知國運。我想知道,三皇子是不是將來會繼位,為帝?”
她確實不想知道朝廷事。
但是三皇子因為奪嫡之爭,綁架了她,威脅爹。她不得不留意。又聽爹說了很多廟堂上的事。目前來看,三皇子很可能是最后的贏家
這也是,她慫的另外一個原因。
斗不過現在的三皇子。
更不敢得罪未來帝君。
!!!
“是。”
這是天命。
三皇兄登基,是天命所歸!
程云棠,是皇后命!
他早知道。
四皇子看向田漁歌:“決斗謝小紅又是怎么回事。你因何在場。”
田漁歌說了下。
他:“能對上皇兄,并且不敗的,不止那個穿紅衣服的。”
她:“啥?”
他:“還有我。”
她:“所以?”
他:“你以后可以學我的劍招。如果你愿意。我必定,傾囊相授,絕無藏私!”
田漁歌:“”
她看著他,瞳仁深處,躍動著戲謔:“你這么大方?我怎么有點不信呢。混江湖的,誰不知道,能得一位良師,簡直是天大的福緣。天上掉餡餅這事,能輪得到我?”
那些開宗立派的武林名宿。
絕對會藏私。
給自己留一手。
真正盼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能有幾人?
誰愿意,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都不傻!
他:“你現在有事嗎?”
她:“啊?”
他:“隨我學劍。”
她:“我有事!”
怎么和謝小紅一樣,說啥就是啥。慢慢來不行嗎?急什么啊。
看她搖頭的樣子,他驀地笑了,說了自己的住處:“你有空,可以去那尋我。”擔心別人攔下她。他拿出一個玉牌,給了她。
她走的極慢。
他也是。
說了很久,才道別。
他:“我看書快些。明天應該就看完了。到時還你話本。還有租借費十文錢。”
“好啊。”
他本來要進宮一趟。可想了想,去了那家茶館。程云棠還在。
他看著她,心中有無數情愫纏繞,密密麻麻,如網一般。或許,喜歡就是束縛人心的蛛網。
詩會,他不在場。
但那些詩句,他是聽說了的。
天下都在傳。
程云棠:“你剛不是跳窗走了嗎。這又回來做什么。”
他定定的看著她:“我見了田漁歌。問了她,在詩會是如何為難你的。”
程云棠心中了然,原來是覺得她受欺負了,找田漁歌問弄清楚事情的經過。這才露出笑顏:“當時臺下那么多人,別人都站的好好的,就她一個人,招呼也不打一聲,跑上來胡問一通。”
喜歡就好好聽著。
不喜歡就走。
東拉西扯,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找茬!
四皇子看著顧盼生姿的程云棠:“她問了你,丹丘生是人名嗎。你說不是。”
程云棠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開口:“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問題?”
誰知道丹丘生是什么。
愛是什么是什么。
四皇子看著她的眼:“那是什么。”
程云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田漁歌給你灌什么迷魂藥了,你怎么和她問一樣的問題。”
四皇子:“我也好奇。”
程云棠不開口。
四皇子又問:“岑夫子,是人名嗎?”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程云棠:“是。問這做什么?”
聽起來是一個姓岑的。
李白可能認識。
她不認識!
四皇子:“他是你的好友嗎,現在何處?”
程云棠:“是,死了。”
出現在李白的詩里,自然是和李白有關系的人。
她怎么知道,具體哪人。
!!!
四皇子:“那陳王呢。是何人。”陳王昔時宴平樂。
聽起來是個有地位的人。
應該不難查。
程云棠不耐:“你又不認識。”
四皇子:“我想登門拜訪。”
程云棠:“死了。”
四皇子看著程云棠。
他好像明白了,田漁歌問這些的心情。本是因為好奇才問,問完了懷疑,這詩不是程云棠原作。
懷疑之后,又懶得爭辯!
她沒再繼續說,卻遭受了這么多的惡意。
公平嗎?
一個嗜酒、豪爽、擅詩的人,會因為別人問一些詩里的東西,就生出這么大的抵觸心?
問一個人,死了?
再問一個,死了?
出現在詩里的人,死了,這么平靜,毫無緬懷之色!
這正常嗎?
程云棠,一連被問了好幾個問題。每個問題,她都沒有直截了當的給出能服人的說辭。她想著,四皇子也許是不信她。要不然,何必問。
她不想裝了。
她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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