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薇看田漁歌這個樣子，心下更加確定，田漁歌是真的不喜歡程云棠。而且似乎在程云棠那里吃過苦頭：“你不是會功夫嗎？打她啊。”

        我要是會。

        我就自己上了！

        田漁歌看著程云薇，覺得這個嫡女真的，有點單純，和孫千暮不一樣的單純。自己只是在她眼前施展了身法，就被認為會功夫了，就被認為敢和程云棠叫板了。

        哎！

        田漁歌：“那我問你。你之前害過她嗎？”她可記得，那天四皇子說，使過不少絆子！

        程云薇不說話了。

        田漁歌：“得手過一次嗎？”

        程云薇不想說話。

        沉浸在被血虐的痛苦中！

        無法自拔！

        以前。

        程云薇買通了程云棠的貼身丫鬟，誰知那丫鬟只是假意投靠她，轉身就把她的計劃透露給程云棠。她花錢栽了個大跟頭。

        請了一堆人去看戲，結果啥也沒看到。

        臉丟了不少。

        她趁著程云棠外出的時候，雇了外面的人綁架程云棠。讓綁匪劃破程云棠的臉。綁匪不但沒能綁著人，還被程云棠殺了。

        她在程云棠的吃食中下了瀉藥，想看著程云棠出丑。程云棠好好的，她卻上吐下瀉，虛弱的躺了好幾天。

        她讓人給程云棠常用的馬喂了發瘋的藥草。

        馬瘋了。

        程云棠沒事。

        馬被殺！

        宮里賜的東西，被她動了手腳。她在絲綢上涂了讓人渾身發癢的藥。程云棠一眼就發現不對勁，壓根沒拿。

        程云棠喜歡蕩秋千，她就讓人弄松了秋千。程云棠一點事都沒有。

        程云棠與人下棋，她在棋子上涂了亂人心智的藥，程云棠僅嗅了一下，就捂住口鼻，讓人把棋子扔到湖里。攝入的那點，根本沒見效！

        老夫人起初還向著她，現在直接不愿見她。還說什么，三姑娘最是出息，日后整個程家都要指著三姑娘了。

        程云薇看著鏡子中田漁歌的影像：“以前是以前。現在不是有你嗎。就不信了。咋們倆加起來，還斗不過她？”

        田漁歌：“你到底是，討厭她搶走了你喜歡的人，還是怨她奪走了別人的注意。”

        程云薇：“都怨！”

        都很重要！

        田漁歌真的一個大無語。她其實不太想和程云薇有什么糾纏：“那啥。你如果想找盟友的話，別找我。我不摻合。”

        程云薇：“”

        田漁歌看著她：“別人要喜歡程云棠，就讓他們喜歡好了。這不重要。”

        “這還不重要？”程云薇差點離開凳子跳起來。

        那些喜歡，本來是我的！

        我才是安國公府的嫡女。是最受寵的。

        我才是和三皇子最般配的那個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重要啥呀重要。我覺得，人活著，不是為了計較誰不喜歡你。不是為了摳，為啥不喜歡。而是找到真正喜歡你的人。然后珍惜。”

        田漁歌開口勸。

        程云薇：“真正喜歡我的人？”

        有嗎？

        沒有！

        庶妹巴結她，是因為不敢不巴結。哪是喜歡？

        丫鬟害怕她。

        程云薇眼睛里閃爍著憤怒：“那些真正喜歡我的人，都被程云棠搶走了。我和她，不共戴天！”

        田漁歌笑了：“能被搶走的喜歡，叫什么真正喜歡。”

        不過是徒有其表！

        程云薇長這么大，沒想過，她真正喜歡什么，誰真正喜歡她。以前想要什么都有，有了程云棠，干什么什么不順。

        搶不過。

        干不掉！

        她覺得，想要的東西，就是喜歡的東西。她覺得被搶走，就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奪回來。一直被爭奪的心思驅使著，不斷去做事。

        今天被打臉了，想著一定要打回來。發現程云棠沒中計，更生氣了。

        一天天的，不斷尋釁。不斷被打臉。

        仇恨越積越厚！

        程云薇：“你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就是要整她。就是要她匍匐在我的腳下，學狗叫。我要拿鞭子抽打她。那場面，想想就開心。”

        田漁歌：“”

        又是個臆想狂！

        程云薇：“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扳倒她。我要把她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在我腳底，痛苦求饒。”

        說話的時候，激動不已。

        帶著一種詭異的亢奮。

        程云薇：“她奪走了屬于我的一切，欺我，辱我。我如今落得這步田地都是她害的。只要我贏了她。屬于我的一切，就會重新回到我的手中。”

        她越想越激動。

        程云薇：“我本來可以嫁給三皇子的，都怪程云棠。搶走了三皇子。三皇子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才是他最應該愛的。才是普天之下最配的上他的。”

        田漁歌看驚了。

        這是瘋子？

        程云薇：“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想嫁給六皇子嗎，因為他是個變態！他娶我只是為了折磨我，因為我害過程云棠，他要為程云棠報仇，要肆無忌憚的折磨我！”

        如今她在安國公府。

        暫時安全。

        一旦嫁過去，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簡直是地獄！

        程云薇看著田漁歌：“不信是嗎？那你知道嗎，他當著我的面，活活打死了我的一個婢女，還剝了她的皮，說要送給我御寒。就因為那個婢女說了一句程云棠的壞話！”

        她當時都嚇死了。

        關在家里。

        她是害過人。也見過死人，但她從來沒見過與她稍微親近些的人，就那樣死在自己跟前。也從來沒見過那么變態恐怖的皇子！

        她怎么能嫁！

        田漁歌看著程云薇。

        她在想那個話本。

        假設她真的是話本里的人。那么很多事情都很好解釋了。

        她對三皇子的愛從何而來，寫書的人安排的。寫書的人安排她喜歡三皇子，也安排三皇子瞧不上她。那她這種角色，叫啥？閑雜人等？

        或是，配角？

        這么多有地位的人喜歡程云棠，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修羅門主，也許還有許多目前壓根沒見過的人。

        那么，程云棠是主角吧？

        這么多身份特別的人喜歡三皇子，安國公府的嫡女程云薇，豐南侯唯一女兒孫千暮，舊日的她。應該還有沒見過的。

        那么，三皇子是主角吧？

        他們這些人，都是三皇子和程云棠感情上的，墊腳石？

        哦，不，磨刀石？

        露個臉，湊個數，陪個跑？

        是嗎？

        田漁歌：“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三皇子的。”

        “問這做什么。”接著，程云薇沒好氣的回：“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上元節，花燈會。我一見他，就覺得，別人都不過是凡夫俗子。”

        眼里心里都是他！

        恨不得日日廝磨。

        夜夜相伴。

        程云薇：“那時，我就決定，這輩子只想嫁給他。”

        田漁歌：“可是就一次，很難了解他啊。”

        程云薇嫌棄的看著田漁歌：“你是不是蠢！我要是嫁給她了，還怕沒有機會了解嗎？”

        田漁歌：“”

        你才蠢！

        程云薇想勸田漁歌上自己的賊船，勸不動。而且田漁歌老問問題，自己明明不想搭理，卻還是答了。覺得太被動，所以提問：“你上回不還說，你也喜歡過三皇子嗎。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喜歡他的。”

        田漁歌一下子就囧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程云薇心中置氣。剛才還說我，自己不也是這副德行。于是學著田漁歌的樣子：“可是就一次，很難了解他啊。”

        田漁歌坦承自己的不足：“那時，可能豬油蒙了心。”

        色迷心竅吧？！

        程云薇：“”

        罵自己，你都要親自罵？

        你倒是把機會留給我！

        田漁歌：“他當時根本不屑搭理我，讓我滾。一共也沒說幾個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程云薇笑開了花：“你好可憐！”

        程云薇：“第一次的時候，他可沒讓我滾。他看上了一個花燈，我也看上了一個花燈，他告訴店家，給這位姑娘吧。就走了。我跟在他后頭很久，他也沒說我什么。”

        田漁歌：“”

        程云薇：“第二次，是在府里。我讓人圍住程云棠，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三皇子突然出現，對著我連說了好幾個滾字。氣勢駭人。”

        田漁歌：“你好可憐！”

        程云薇：“”

        程云薇：“你真的放下三皇子了。不和我搶了？”

        田漁歌：“不了。”

        你自己都沒有的東西。

        我咋從你手里搶。

        田漁歌：“我和你不一樣。我后來清洗了那顆被豬油蒙了的心，就不喜歡三皇子了。喜歡三皇子是苦海無邊，你不如也學我，回頭是岸。”

        程云薇：“”

        我不要！

        田漁歌：“聽話。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世間這么大，還找不到幾個稱心如意的？依我看，你就是見的男人太少了。”

        程云薇惱：“你說我，見識短淺？”

        田漁歌自然知道程云薇不愛聽，但也知道，這樣子的溝通，還不至于讓程云薇狂暴發怒。開口：“要不，你自己數數，你一共了解幾個沒成親的男的。兄弟什么的不算，你又不能嫁。”

        程云薇在心里數了數，一二，三，四

        她數不下去了！

        湊不夠十個！

        她這才發現，她認識的人太少了！

        幾乎一直在安國公府內。府里來來回回就這些人，除了主子就是下人。下人們的事，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外面的人，不認識多少。出門路上都是白紗遮面。

        官宦子弟，許多沒見過，也有見過一兩面，記不太清，更別說了解。

        見面次數多的，有的已經議親了。

        她忿憤不平！

        程云薇不服氣的看著田漁歌：“說的好像你了解的人多一樣。信你個鬼。”

        田漁歌笑了：“那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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