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來之筆
“老板,煮兩碗水餛飩!”黃小小見路邊的餛飩攤已經鋪陳開來,不由用手拂了拂桌子,隨意的坐了。
“得勒!“攤主一聽,招呼完就忙開了。
“老板,我也要兩碗!”
黃小小聽得這脆生生的聲音,倒也并沒有在意,不過好奇眼睛晃過去瞟了一眼,那是兩個年輕的姑娘,矮小的那個長得清秀,擰著兩根短小的麻花辮;而高個兒只是齊耳的短發(fā),長相普通,不過都穿著樸素,正撿墻邊的桌坐下來。黃小小似乎覺得今天好象在哪里見過她們,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這奇怪的緣份!
這水餛飩的香氣,熨燙過脾胃,整個人都似乎有了新鮮的生氣。黃小小吃完,又舀了口湯喝,這才招呼攤主說,“再幫我包兩份生的。”
“這小包是蔥花,我怕你家里沒有。”攤主倒是周全,把餛飩用牛皮紙包了遞給她,又特意關照。“姑娘,這可不經放!”
“知道了,謝謝啊!”黃小小接了過來,笑道,“好幾天沒見你來出攤了?”
“是,家里有點事。”攤主扯著臉笑。
黃小小拎著餛飩,心里倒是喜滋滋的,是誰說很想吃一碗熱湯熱水的鮮活小餛飩來著?
拐過橋頭,黃小小突然又看到了餛飩攤上的那兩個姑娘,遠遠的走在后面。
黃小小心里嗒噔一下。不遠處,正是曾家鋪子,容不得她猶豫,只得穿過街口順勢走了過去。
“曾家嫂子!”
“呀,小小!”
“剛路過,看見餛飩攤在。上次嫂子說讓我?guī)拖矊殠幕貋恚恢睕]有看到出攤。好在今兒個倒是趕了個巧。”
“呀,小小,你這是太上心了。喜寶,快來謝謝小小姐姐!”
喜寶雖然長得結實,聽得這些,旋風般的掙到柜臺前,雖然說著謝謝姐姐,眼睛卻離不開這紙包。
“多少錢,我給你!”曾家嫂子問。
“不用不用,送給喜寶吃!”黃小小推脫。
“那怎么好意思?”曾家嫂子嘴里說著,手上卻并沒有閑下來,“來來,這桂花米糕還有,給你包幾塊回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嫂子。”黃小小裝作不好意思的說,那不正是她心里所想?
“回去放窗前攤著,大致明天還能吃的。這天,晚上還是涼的。”
“嗯嗯,謝謝了!”
黃小小這才慢慢的走回家去,得到門口,趁著掏鑰匙,偷偷的望了一眼,街上并不見那兩個姑娘,這才吁出一口氣。但凡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
“所以,這兩份生餛飩是給那個鋪子帶的。”許時年聽了林瓏的匯報,擰緊了眉頭。
“可不管是餛飩還是米糕,都是吃食,沒有分別。”錢慕白聽了,不以為然道。
“你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樣,黃小小的家里,可能還有別人,所以她需要帶吃的回去。”丁寧宇插嘴道。
“生餛飩有肉餡,一般拿回去就算立馬煮,說不定還會粘糊破皮,完全放不起,但米糕可以放幾天。”陳肖平拿出了他有家庭的經驗。
“所以用餛飩換米糕,是為了裝作這吃食不急著吃?”錢慕白問。
“此地無銀三百兩!”許時年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倒把自個兒震得齜牙裂嘴的。
“我們暴露了!”林瓏這才會過意來,不解的望向孫麗華。
“叫上一科,馬上去黃小小家。我倒不信,這還不能抓個現(xiàn)行!”許時年拍板道。
大家把黃小小家堵了個嚴實,許時年這才一本正經的拍門。
似乎過了很久,才有辟辟叭叭下樓的腳步,黃小小來開門時,見是許時年陳肖平他們,神情里的佯裝鎮(zhèn)定似乎很快被別的情緒淹沒了,與早上的咄咄逼人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沒有猜錯,這屋子里,還有別人吧?”許時年也不兜兜轉轉,問得不加掩飾。
黃小小似乎也認了命,漠然的側過身,由著這些人強行闖了進來,樓上樓下的到處查看。
黃小小家的房子就一個開間,進門是一個極小的廳,兩張椅子對著窗并排的放著,靠墻一張茶幾,便好象是撐足了,只留了過路的空;樓梯間就真的是樓梯間,兩個隔板把兩面的光都遮擋了,借著樓上房間里透下來的亮,才勉強可以看見臺階。再里面這間房子臨河,雖說寬敞些,鍋灶齊全,一張四仙桌,應是平時吃飯的地方。走上樓梯,前后兩個房間,臨街自不必說,極小間,進門就是床,不見鋪蓋,想來是空關的。另一間也不似樓下這般大,床邊只多放下一個衣柜,自是黃小小的閨房無疑。
兩個房間里都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其他人?
陳肖平先行回了出來,冷笑道,“難道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屋子是有個小閣樓的。”黃小小不安的站在樓梯口,僥幸心還在作最后的徒勞掙扎,聽得如此一說,一下子垮了臉。正在這時,上面的擱板突然被掀起,隨即一個男子的模糊身影,出現(xiàn)在閣樓的門口。
“揚哥,你……”黃小小此時下意識的用身子擋住一邊的活動木梯,顯得可笑又可悲。
“小小,沒事!我只是厭倦了這種沒有自由不見天日的生活!是時候了,我們大家都該有個新的開始。”男子苦笑著安慰黃小小。
這是一名年輕男子,身材高挑但略微瘦弱,臉色白凈,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藏在家里不出門的緣故;五官俊秀,想來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公子。
他是誰?
大家很是失望,原以為,會是一個中年男人,再不濟是個老頭,或者和尚也行!
偏偏都不是!
沈伊揚,不過是個電話局的職員,但的確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正是黃小小曾經的對象。
“臨時決定不跟著爹媽走,可這里又沒有什么親人。”沈伊揚向來是個凡事都聽爹媽的好孩子,只不過在緊要關頭突然反水了。可笑的是,這倒霉孩子難得做件大事,卻拿錯了箱子,不知是哪個中年老婦女的。
“所以,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堂姐!”許時年喔唷一聲,會過意來,原來朱阿成說的可是大實話。
“自以為想到了好辦法,一路尋來。”沈伊揚不好意思的說。
“那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
“我,哎……”沈伊揚不說下去了,陳肖平倒是懂了,扯過許時年說,“別管這么多了,一會上面自然會派人來領走他。”
“男扮女裝,除了瘦些高些,應該還是不錯的。”錢慕白笑道。
“等下!”許時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抽屜里找出了那幅畫,拿著過來問,“你且看看,這人你可認得?”
“女的?”沈伊揚問。
“不知道!”許時年這時就不敢確定了,羅湘說了,女生男相。
“不認識!”沈伊揚眼睛盯著畫,卻搖了搖頭。
“看仔細些!”錢慕白又問。
“真的不認識!”沈伊揚委曲的苦笑道,“我現(xiàn)在這個情形,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吧?真恨不得認識他,帶罪立功呢!”
“那你和趙家,本地的趙家,可有來往?”陳肖平問道。
“黃小小的那個表舅舅家?”沈伊揚問。
“應該是!”陳肖平想了下,好象是這樣的關系。
“算是見過,但并不熟識!”
“他家是否有兄弟出家為僧?”許時年急道。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要不是我和小小的事,我家與他們并無交集。”沈伊揚說的是實話,雖然他在家是那個不起眼沒出息的小兒子,但到了婚姻大事這個節(jié)骨眼上,家里卻又重視得不得了,由不得他自個兒作半點主。至于那位黃小小的舅舅,但長相如何,卻真的想不具體,不過一面之緣,被請來當勸退的說客。彼時到底父親還得勢,又把誰放在眼里?這可恨的門第觀念,現(xiàn)下想起來,卻如此滑稽可笑。他還記得黃小小的舅舅,倒也不是個唯唯喏喏的人,果敢利落的應了,不遺余力的斡旋。之后黃小小也就死了心,辭了工,回家了。只是之后,時局大變,事情的走向,完全的偏離了先前的預想。
“那我倒是問你,趙起青,到底有沒有離開?”
“這個我真不知道。碼頭上到處亂哄哄的。”沈伊揚現(xiàn)在都還想得起來,那個充斥著生離死別,哭爹喊娘的場景。沈伊揚與哥哥本來是后面一班船走的,看著家人在甲板上拼命揮手,他突然覺得如獲重釋。這些年來在這個家里,從來不是爭強好勝的性格,因此每日里小心翼翼,生怕又被捉了錯處,被父親指著鼻子罵。更何況之后又多了一個人這般對他。
“我可是聽說,趙起青的爹,不肯去。”
“這個我也是聽幾位叔叔伯伯說起過。可留下來,到底還是扼不過。”沈伊揚冷笑,旋即又覺得悲哀,也不知等待他的會是什么?還有黃小小,會不會因為收留他而受到牽連。
“你若是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壞事,自有從頭來過的機會。”許時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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