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半吊子
后來,我不知被他弄到何處,只是一片荒郊野嶺,而他顯然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要跑便跑,抓我是何意?”我掙開他的手,瞪眼道。
“我、我不是故意帶你來這兒的……只是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不能再讓你走了……”少年委屈巴巴的道,籠中的小丑鳥不安分的亂竄。
“你抓我來這兒也沒用,過兩日我便要回去了。而且,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就算不是,你和她也一定有些關系……”
看著這少年比我還小一些的樣子,我無奈問道:“那你幾歲了?”
“十七。”
竟還比我大兩歲。
“好吧,那你遇見我的時候幾歲啊?”
“嗯……五歲。”
我一口老血如哽在喉,隨后理直氣壯道:“行了,這下確定了,那人鐵定不是我。你五歲的時候我才三歲!你要真遇上,那也是遇上我娘!”照這么說的話,原來我竟和我娘長得如出一轍嗎?
“是么?那你娘現(xiàn)在在何處?”
“我怎么知道……算了不說了,你先帶我離開這里。”我雖可以使用瞬移之術,但不知此處離京都多遠,以我目前的功力,我一個人不成問題,可帶著他,走不了太遠。何況是這個罪魁禍首捅的簍子,我才不要幫他收拾。
“如何帶你離開啊……”
“你不是會用咒嗎,剛剛怎么過來的現(xiàn)在怎么回去。”我耐著性子道。此時夕陽西下,時候不早了,得在天全黑之前回去,我可不想露宿野外。
“可是……”
“別可是了,快點兒吧!”
那少年立馬乖乖閉嘴,從袖中拿出一張符紙,拉著我開始施咒。
一陣眩暈弄得我頭疼,還在緩神未曾睜眼,一股濃烈的臭味熏得我七葷八素幾欲作嘔。
捂著口鼻艱難呼吸,視線落在前方,擰在一起的眉眼瞬間舒展,倒不是適應了不堪的環(huán)境,而是生生愣住。一只半人高的豬與我大眼瞪小眼,它身后的眾多親戚也直直盯著我。一只豬驚叫起來,其余的仿佛才醒神似的紛紛嚕嚕直叫,一片混亂。
終于,我知道霍洵去哪了。他才剛剛吐完起身,沒敢抬頭看我烏云密布的表情,忙不迭的哆嗦著拿出一張符紙。
我咬牙切齒的,暗暗打定主意這次若還不行,必報此仇。
片刻眩暈,耳邊又傳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我猛然睜眼,只見面前的霍洵目視前方傻愣在原地,喉結滾動。此時我們身處一間裝潢瑰麗的房間,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入目即是一張床榻上交疊的兩個人影,一覽無余。兩人正盡情盡興,十分迷醉,不遠處何時多了兩個人也未曾察覺。
我瞳孔驟然一縮,及時捂住嘴,環(huán)顧四周一時不知躲到何處,忙將一旁少年的眼捂上,在他耳旁小聲說:“快走!”
少年渾身一震,忙在袖中翻找符紙,手忙腳亂之下反而灑落一地。籠中小丑鳥卻不適時的嘰喳起來。
榻上的男子頓時警惕的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我顧不得那么多,連忙拉著少年施法離開。
心神不穩(wěn),也沒想好去哪,便落腳在一處屋頂上,所幸不算太遭。才剛站穩(wěn),我便對著旁邊那人怒發(fā)沖冠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那少年既弱小又無助的縮著脖子,支支吾吾道:“我都想跟你說我這咒術不太穩(wěn)妥……可你沒讓我說啊……”
夜色已深,明月當空,我的這一聲咆哮,點亮了旁邊幾戶早已熄燈的人家,隨后四面響起罵罵咧咧之聲。
我強壓著一口心頭老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極力疏導心中郁結之氣,隨后轉身就走,冷不防腳下踏空整個人正要栽倒下去。
少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卻是腳下一絆撲向我。徹底栽下去的時候我腦中全被一句話占滿: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我原以為腦袋馬上就要落地開花,結果卻是跌落到一處院內的一方小池子。
兩人在水中撲騰幾下才各自艱難的站起來,水剛到小腹,不算太深。
我氣極反笑,累到虛脫,勉強靠在池子邊上,痛心疾首的抹了把臉上的水。那少年額上破了個口子,卻不管不顧的四下尋找什么。
“丑丑?丑丑?”
“……”
我嘴角抽了抽,太陽穴突突直跳。原來他也自知那只肥鳥很丑……
此時心里的陰云竟然一掃而空了。
那只肥鳥從某個角落里飛過來落在池邊嘰喳了幾聲,少年這才松了口氣。看了眼不遠處那摔癟破爛的鳥籠道:“壞就壞了吧,還好你沒事。改日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那只鳥又嘰喳了聲,仿佛在說好的。
我奇道:“這鳥居然不趁機飛走,莫不是成天關在籠子里關傻了?”
“它自然不會飛走,一來它最愛的主人還在這水里泡著,二來嘛就算沒有籠子,它也不肯離開我。”
少年驕傲道,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fā),露出好看的臉,清冷的月光更顯得他面如冠玉。他的睫毛本就又長又密,此時濕漉漉的似鑲了不少細碎水晶。碰到額上的傷口他“嘶”了聲,抹下一手血。
“啊,出血了。”
“你等一下別動,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我靠近他,指尖凝聚法力,撫過他傷口,傷口慢慢愈合。我撤回手,嗤笑道,“莫不是你把它養(yǎng)得太肥,想飛也飛不遠了?”
“它還小,得多吃點才能長大。還有,它不是飛不遠,而是它不想飛!”他再次強調道。
我暗暗腹誹,估計這是只沒有追求只想混吃等死的懶鳥。
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我低頭看著水里的紅魚在我們身旁游來游去,訥訥道:“我說……我們非要在水里泡著說話嗎?”
“呃……那倒也不必。”
兩人一前一后自池子里爬出來,我再次動用法力烘干兩人的衣物,至于那鳥籠,就讓他再買個,懶得再管。
“我說,看你也不是尋常子弟,怎么偏養(yǎng)這么丑的一只鳥?”我實話實說道。
“誰都可以說它丑,就你不行!再說,就算丑,不也是你給我的?你居然還嫌棄它!”少年微一招手,那只鳥便落到他肩頭,好奇的歪頭瞅著我,與我大眼瞪小眼。
“真不是我……”我越發(fā)確信那人定不是我,畢竟我的品味還不至于如此清奇……罷了罷了回去吧,懶得計較。
施法前我問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霍洵,你可記好了!你呢?”
“滄寧。”
“滄、寧?行,我定會牢記的!”
后來我問他為何會使用符咒,才知道原來他曾在瓊華山修煉過十年。但效果如何,已是可觀。
比他那張絕美的臉更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不靠譜。功法不深不可怕,可怕的是修歪了害人害己。我暗暗希望至此一別,再也不見。
在京都呆了幾日,我拿著玉佩與衛(wèi)錦舟一同詢問了各個當鋪卻仍沒有找到一點兒線索,便先回了雪霧城。
臨走之前,霍洵突然跑到我們落腳的客棧,塞了塊腰牌給我。后來正是多虧有了這腰牌,我進出京都才通暢無阻,免去了客棧登記的各種復雜流程。初次使用時人家掌柜還告訴我不用給錢,我雖覺得奇怪,但還是硬塞給了他。
我當時并不知道要拿什么回贈霍洵,他也什么都不要,非讓我答應他一年后定要再來京都找他。然而前幾次我來的時候,他卻一直未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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