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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綁架


池淵站在賣酸梅湯的路邊攤前,渾身上下都翻遍了,也沒翻出一個銅板。

        老板一臉鄙夷地看著他,肩上背著藥箱,腰間系著行醫鈴,一身黑色衣裳洗得發白,袖口處打了兩處補丁,一看就是個窮酸的走方郎中,也就跟在身邊的兩個小孩看起來值點錢,可惜老板不收孩子。

        初一抱著胳膊,擺出和酸梅湯攤主同款嫌棄表情:“我都說了讓你把馬栓好,就是不聽,這下可好,馬車丟了吧,萬一瀛水……咳咳,萬一那什么的人追上來,你連跑路的工具都沒有,只能等死。”

        池淵回頭看初一一眼,傷心道:“初一啊,我好歹也是你師父,有這么詛咒自己師父的嗎?”

        丟丟打斷兩人的師徒情,小孩子個子矮,還不到池淵大腿根,仰頭眼巴巴看著池淵,舔著干澀的小嘴:“爹爹,我想喝酸梅湯。”

        池淵低頭瞧眼兒子渴求的小表情,又同老板不耐煩的眼神兒對視了一眼,最后在賒賬和滾蛋之間糾結了一會兒,選擇了后者。

        這時,一道男聲響起:“老板,給這位郎中哥哥盛三碗酸梅湯,錢算在我頭上。”聲音低沉,極富磁性。

        老板有錢賺,自然高興,回頭往遮陽棚下看去,忍不住對聲音主人拍了句馬屁:“少爺真是好心。”

        池淵頓住腳,確定那聲“郎中哥哥”指的是自己后,才循聲望去。

        酸梅湯攤子開在通往四有縣的官道上,從這里出發到四有縣,還有十幾里地的距離,趕路的人喜歡在這兒歇一會兒,順便喝碗清涼的酸梅湯。

        午時剛過,日頭正盛,遮陽棚里坐滿了人。一個身穿白衣,書生模樣的少年正朝他看過來,白凈的臉上掛著輕輕柔柔的笑意,在一群面皮粗糙的行商走販中間顯得格外惹眼。看樣子像某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心善有錢,還長了這么一張好看的臉,真是好命。池淵不由在心里發了一通感慨,順便羨慕嫉妒恨了一把。

        “謝啦,小少爺!”

        他抱拳,朝白衣書生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興許是他牙太白,笑起來太有感染力,白衣書生看著他,臉上笑意更深。

        池淵怔了怔,反被這笑容驚艷了一下。

        他性子隨意,不拘小節,對于這種江湖上的小幫小助心懷感激,卻也一向不甚在意,但眼下不知為何,竟有種想過去結交的沖動。

        然而沒等他提步過去,一道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

        白衣書生身旁坐了兩個男人,腰間都配著長刀,膚質黝黑粗糙,其中一個臉頰消瘦,顴骨突出,另一個則臉上帶了一道橫貫眼眉的刀疤,看起來異常猙獰恐怖,剛才那道冰冷的目光正是來自于這個人。

        池淵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怪異感,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和刀疤男對視了一會兒,忽而露牙一笑。

        他一直堅信一句俗話,伸手不打笑面人。果然,刀疤男被他這一笑弄得懵了一下,別過頭去,對白衣書生道:“少爺,你再不喝這酸梅湯,就要變成熱梅湯了。”

        聽稱呼這人像是白衣書生的隨從,但語氣生硬冰冷,不僅沒有半分尊重,反而帶著一絲威脅。

        瘦臉男聞言,端起桌上的酸梅湯舉到白衣書生眼前,因為動作過于粗魯,酸梅湯濺出來不少:“少爺,喝了吧。”

        白衣書生沒有動。

        “少爺,聽話。”刀疤男眼中冷意更盛。

        “別讓我們為難。”瘦臉男也壓低了嗓子跟著說。

        白衣書生搖搖頭,盯著眼前的酸梅湯苦笑一下,這才端起碗,喝了下去。

        兩人見他喝下酸梅湯,面上表情隨之放松幾分,之后再不管他,開始自顧自牛飲起來。

        不遠處,池淵靜靜看著這看似再普通不過的主仆情深的一幕,心下那股怪異感更重了。

        “給,小郎中,你的酸梅湯。”

        老板盛好了酸梅湯給他。

        遮陽棚里總共四五張桌子,此時已經坐滿,就連周圍的樹蔭也稀稀拉拉坐了不少喝湯的人。

        丟丟和初一跟著池淵久了,不講究,接過酸梅湯,三五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池淵瞥一眼白衣書生那桌,也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他喝完,只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清爽了不少,放下碗,抹抹嘴,大步朝白衣書生那桌走去。

        還不等他走到白衣書生跟前,兩個男人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右手按上腰間的長刀,眼神充滿警惕。

        倒是白衣書生一臉平靜,問:“郎中哥哥有事?”

        池淵笑笑:“酸梅湯很好喝,我是專程過來道謝的。”

        “幾碗酸梅湯而已,不值錢,不必介懷。”

        池淵閉眼搖頭,再睜開眼時,眼含熱淚,深情款款:“小少爺有所不知,這三碗酸梅湯于您可能不過無足掛齒的三文錢,于我們而言卻猶如絕渡處一葉舟,暗夜里一盞燈,數九寒冬里……”

        瘦臉男懶得聽他廢話,揮手打斷他:“今兒就算你撿了便宜,別在這兒廢話。”

        池淵不理他,倔強地把話說完:“……的一爐碳火。”

        瘦臉男瞪著戲癮上身的他,粗聲粗氣道:“死郎中,你他媽有病吧?”

        “并沒有。”池淵答得干脆利落,扭頭正對上刀疤男,貌似不經意地問了句,“請問您二位是?”

        “關你屁……”瘦臉男的“事”字還未出口,就被刀疤男打斷,他打量下池淵,掃一眼白衣書生,“我們是少爺的隨從。”

        “原來如此。”池淵一邊點頭,一邊轉頭看白衣書生一眼。后者不置可否,仍舊云淡風輕地笑著,見他不走,又問:“郎中哥哥還有事?”

        池淵想了想,說:“實不相瞞,我這人特別不喜歡欠人情分,小少爺請我和酸梅湯,我理應回報些什么,剛巧在下是個走方郎中,我瞧著少爺臉色似乎不太好,不知小少爺可愿讓在下替您診個脈?”

        “好啊。”白衣書生不推辭,一口答應下來。

        身下的座椅是長條凳,他起身往一端挪了挪,給池淵讓出個位置,一撩袖口露出手腕,放在桌上:“那就有勞了。”

        池淵剛挨著白衣書生坐下,瘦臉男就明顯一緊張,張嘴想說什么,被刀疤男一個眼神阻止了。

        兩個隨從對視一眼,隨即一瞬不瞬地盯著池淵。

        他的手搭在白衣書生腕上,閉起眼,指尖傳來急促而紊亂的觸感。

        居然中毒了。

        他瞄了眼桌上的酸梅湯,碗沿處還殘留著細小的白色粉末,暗暗一驚,心下有了猜度,睜開眼,微微皺起眉,沉聲道:“小少爺,您……”

        話未出口,余光瞥見兩名隨從再一次按上腰間的佩刀,面部肌肉繃緊,額頭冒出汗珠。

        他反應極快,神情一緩:“您最近是不是總感覺腰酸腿軟,食欲減退,夜間還有失眠多夢,不易入睡的現象?”

        白衣書生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點點頭:“的確如此,請問我得了什么病?”

        “小少爺不必驚慌,”他看著他,露出一個惹人遐想的笑,“無他,縱欲過度。”

        白衣書生:“……”

        兩位隨從:“……”

        “年輕人火氣旺可以理解,但總要有個度,要知道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大概這個比方太有趣,白衣書生低聲笑笑:“郎中哥哥說的是,其實我以前也不這樣,只不過最近見到了喜歡的人,情難自禁。”

        “那就更應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傷了根基,將來難過的可就不只是小少爺一人了,是不是?”

        “是的呢。”

        “而且……”

        他還想說什么,刀疤男沒給他機會:“少爺,您要是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池淵左看看兩名隨從,右看看白衣書生,沒有說話。

        白衣書生沒有反對,只是看起來十分不舍得將目光從池淵臉上移開,一邊盯著他,一邊從袖口掏出幾文銅錢放在桌上,才在隨從的催促聲里轉開視線,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池淵跟著站起,趁兩名隨從不注意,果斷伸出一只腳。

        白衣書生被這一腳絆個正著,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小少爺,當心!”

        池淵迅速上前,撈了他一把。

        白衣書生下意識抓住池淵的胳膊,借力直起身的時候,又偏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我沒事,郎中哥哥也當心。”

        三人走得很急,與其說趕路,不如說跑路,而且沒有走官道,拐入了官道旁邊一條偏僻的小路。

        池淵盯著白衣書生離去的背影,神情凝重。

        “爹爹,那個拉車的好心伯伯說這里離四有縣還有一段距離,他可以捎我們過去,不要我們錢。”

        丟丟跑過來說。

        “爹爹,爹爹……”

        連叫幾聲,他才回過神兒:“啊,你剛說什么?”

        丟丟嘟著小嘴,似在埋怨他沒認真聽他說話,提高了音量:“我說我們到底要不要坐那位好心伯伯的車!”

        順著丟丟指的方向看去,一輛裝滿稻草的騾車停在酸梅湯攤位前,一個老伯正站在老板身邊,一邊喝著酸梅湯,一邊和老板閑聊。

        ——“你聽說了嗎,程家三年前走丟的女兒上個月回來了,聽說是給人拐走的,被折磨得都不成人樣了,瘦得跟柴火似的。”

        ——“聽說了,不過能逃回來總歸是好事。”

        ——“是啊,這世道做女人太危險了,幸好咱生的是兒子。”

        ——“老哥,這話先別著急說,你沒聽說最近縣城出案子了嗎,失蹤了好些人,還都是年輕貌美的男子,聽說都是被附近山上的土匪抓去做了壓寨相公。”

        ——“真的假的,官府不管嗎?”

        ——“官府倒是想管,可聽說那土匪頭子是個不男不女的妖人,妖術高強,行蹤詭異,官府派了好些人,連匪窩都找不到,更別說剿匪了。”

        池淵聽兩人對話,若有所思。

        “爹爹!”

        尖銳的小奶音拉回思緒,他低頭看眼氣呼呼的小兒子,半蹲下身,戳了戳他氣呼呼的小腮幫:“呦,生氣了?”

        “哼!”

        “對不起啦,爹爹方才在想事情,來,爹爹抱抱。”

        小孩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被抱起來后立刻就好了:“所以我們到底坐不坐好心伯伯的車?”

        “這還用問,當然坐了。丟丟啊,你記著爹爹的話,我們作為一個好人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的好心落空的,明白嗎?”

        不要錢的車,不坐是傻子。他過去跟老伯打了個招呼,隨口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走到騾車邊,把丟丟放在草垛上。

        初一跟過來,無語道:“師父,說實話,能把蹭吃蹭喝蹭車這么不好意思的事說得這么不要臉的人,我還真沒見過第二個。”

        “你懂什么,這叫江湖經驗。”

        “哦,那你的江湖經驗有沒有告訴你,身無分文的我們,今晚吃啥睡哪兒嗎?”

        “當然。”他跳上騾車,往稻草垛上一躺,揪根稻草含在嘴里,懶洋洋翹起二郎腿,“你師父我的江湖經驗可是能賺大錢的。”

        初一歪頭看他一眼,表示懷疑。

        池淵挑眉一笑,轉頭望向白衣書生離開的方向,瞇起眼:“你說解救一個被綁架的富家少爺能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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