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而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太宰和亂步面前。

        身為劇本組的亂步不會看不出來萬華剛才腦子里在想什么。

        大偵探在萬華這里見多了亂七八糟的平行世界,  已經練出了對奇怪同位體的免疫力（實際上是不敢細想雙首領的愛恨情仇orz）。

        亂步選擇被萬華的感情經歷吸引注意力“你居然還談過戀愛？”

        正在看宴會里交流的諸位的太宰治一個猝不及防令人骨折的猛回頭jg

        幻視圍觀兩只貓貓貼貼的福澤諭吉一個小白菜被拱警告的用力支楞jg

        剛剛坐下就被圍觀的萬華眼神死“你說呢？”

        你說呢？你沒看出來一切發生之前我就死了嗎？

        我母胎單身到現在了，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好不好。

        嘗試拱火的亂步貓貓“但是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萬華微笑“智者不入愛河，淹死概不負責。”

        我大概是喜歡他的,  而我最后死了。

        他好像也是喜歡我的，于是我看著他為了我也為了世界殺死了自己。

        都世界末日了還談什么戀愛？“我們在天昏地暗的廢墟中相擁”嗎？是，世界都完了，沒人管他們瘋不瘋——可他們是要成為永夜之地最后光明的人啊。

        亂步看得出來萬華認為自己的過往沒有什么不可言說的,  而且他也是真的認定自己沒有談過戀愛——同樣母胎單身的亂步表示非常好奇“你為什么會喜歡上他？”

        太宰社長他！！男的？！

        萬華“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是當時他要是向我表白了的話,  我真的會和他在一起也說不定。”

        太宰社長……內涵過于豐富。

        充滿了不確定的話語，亂步表示不懂“但是你明明非常在意他。”

        萬華確定,  但是又有點懷疑“……戰友情？”

        黑暗里他們把后背交付給彼此，而那次別離時他收回伸向少年背影的手。

        萬華以為他們是心照不宣。

        一切結束之前，男人只是低聲對他說,  明月很美。

        ——而你是我的明月。

        然后宴會就出現命案了。

        三位劇本組對視幾眼,  萬華果斷“亂步？”

        上次是我來，這次到你了哦~反正總不能指望太宰治。

        “好吧。”剛剛好奇過萬華感情問題的亂步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報復了。

        但是還是在社長不贊同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來,  兩個人一起走到那邊去解決這次的案件。

        “萬華先生~”萬華身邊沒有亂步先生了,  太宰好奇地蹭到萬華身邊,  黏糊糊的樣子。

        和亂步不一樣，本質上對人類感情還算有些了解的太宰對萬華的感情經歷充滿了好奇。原來萬華經歷過這種奇怪微妙的“愛”嗎？

        身為劇本組的“智者”太宰治表示讓我康康~

        “……”有被語氣惡心到,  萬華拒絕貼貼,  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強地往旁邊挪了挪，“你不是很有經驗嗎？”

        動不動就找小姐姐殉情,  居然還真的能找到同意的人,  從這方面看的話,  偵探社里感情經驗最豐富的就是太宰了。

        被萬華的動作“傷害”到的太宰聞言放下了捧心的手,  語氣倒是依舊不怎么正經的樣子“但是萬華先生是不一樣的哦~”

        話說得有點微妙曖昧，但是其實只是認為萬華和他那些逢場作戲不一樣，談的是“真愛”而已。

        ……好像也不一定？

        太宰看著萬華過于平靜的表情陷入了沉思。

        萬華開始吃水果“人死萬事消。”

        太宰“所以萬華先生真的死過？”

        萬華發現水果不夠甜，頓了頓還是選擇繼續吃“大概？”

        事實都擺在面前了，太宰斬釘截鐵“死過。”

        他沒看出萬華對死亡有什么tsd癥狀，就像之前談感情問題一樣并不避諱，常年自殺的太宰向看起來死亡經驗非常豐富的前輩虛心請教“萬華先生，死亡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死亡是什么感覺？

        成為行路者之后的萬華，基本上失去了真正意義上死亡的能力，但是他對死亡感知卻不會出現問題——倒不如說，他過于敏銳的感知會讓他對死亡的理解感觸遠超常人。

        萬華很平靜地往太宰嘴里塞了一塊巧克力“沒體驗過很難明白吧，太宰——那就像是所有曾經受過的傷都重來一遍，所有眷戀不敢放手的東西都從你身上心中生生剝離。”

        太宰……吐魂jg

        “——最后好像一切都如過眼云煙轉瞬即逝未有意義，世界于你你于世界都全然沒有意義。又好像所有經歷都刻骨銘心成為你靈魂的一部分，從此再也無法忘懷。”

        規律的水滴聲中，系統熟悉的機械音響了起來行路者大人。

        系統。外面依舊嘈雜，萬華把還算識相的太宰叉了出去，和剛剛進入自己腦子、旁聽了自己和亂步太宰對話的系統交流，時間到了嗎？

        如果您想的話，還沒有。系統這樣說，我的更新已經完成，可以立刻出發去下一個世界。

        再等兩天吧。萬華想，起碼要稍微安排一下離開之后的事，順便加固一下身體沉睡的地方。

        畢竟萬一自己靈魂去出任務的時候，人杰地靈的橫濱給他一個背刺就不好了。

        系統聽到了萬華并未掩飾的心聲大人，這次要帶上身體。

        哦？雖然身體死了不代表本人死了，但是在這種考核內一般還是會注意一下本體的安全性的。直接本體上是很少見的事情。

        系統這次的任務，需要您本人作為世界基石在任務世界內停留一段時間。所以要帶上一整個完整的萬華——包括身體和靈魂的那種。

        萬華的道路特殊，他只要存在于世界內就對世界有穩固作用，這也是他被世界喜愛的一個原因。

        不過這種作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過聊勝于無，只對極少數情況特殊的世界起到重要作用。看來這次的任務世界很特殊呢。

        好的。這種簡單的任務萬華不會拒絕，他看了看系統腦內傳輸的前置資料，修諾還說什么了？

        系統有點尷尬是這樣的，您知道時空溯游嗎？

        前不久剛時空溯游完畢的萬華……？

        被奇怪的案情摧殘過的亂步，在回頭看到幾眼沒看著就開始喪的萬華的時候瞬間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看出了他經歷了什么，瞬間支楞了起來“要記得給我帶照片！”

        被修諾惡趣味嗆到的萬華慢吞吞“我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有什么好看的？

        亂步和萬華貼貼撒嬌，抱著他的手臂晃晃“但是我想看嘛~”

        萬華終究不太在意這種小事，他有些無奈地摸摸亂步支楞起來的黑發“好吧……”

        萬華但是一想到這次任務居然還要返老還童就感覺生無可戀了呢。

        永遠的旁觀者·被萬華塞巧克力·每天都被萬華敷衍·太宰酸jg

        剛剛被萬華塞了巧克力的太宰想要報復。

        太宰貓貓試探伸爪“萬華先生也太寵亂步先生了吧，居然還為亂步偷吃零食打掩護~”

        同樣的圍觀黨·福澤諭吉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社長聲音嚴肅低沉“亂步——”

        亂步·炸毛一個機靈·不敢對上社長于是對太宰哈氣“太宰——”

        在矛盾中心安詳的萬華。

        太宰，你又拱火。

        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不多，回去之后萬華就開始為自己的離開進行下一次任務做準備——既然是身體直接離開的話，萬華需要安排的事情反而變少了。

        畢竟能帶身體的話萬華也更沒有后顧之憂一點，起碼不用擔心某天某兩個勢力火拼把他別墅給掀了，把他的靈魂硬生生從任務世界里扯回來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萬華先生是又要出去玩了嗎——”沙發上的太宰拖長了聲音表示不滿，“我——也——想——去——”

        國木田“太宰，你報告又沒寫——”

        太宰“欸嘿~”

        萬華無視了那邊和自己搭檔例行拉扯的太宰君，安安靜靜算自己的模型。

        “這次的很麻煩的樣子，”昨天宴會看出了萬華這次的任務需要轉換體態，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問萬華要他小時候的照片，今天看萬華的繁忙程度倒是又看出了什么，亂步盯著萬華演算紙上大量的算式，“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計算就算了，萬華用的這套體系從底層開始就是超乎正常人理解能力的，就算是亂步太宰這樣的天才也要花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學會，反正目前是幫不上忙的。

        萬華一心二用在剛回來不久的系統的輔助下建模“不用了。”

        他現在只是在算進入新世界的反噬程度，順便適應一下更新過后的系統功能而已。

        畢竟就像自己當初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身上會出現傷口，接下來這個世界即使需要他，還是會控制不住本能的排斥給他加負面debuff的，萬華需要預計一下自己進入新世界之后需要多久才能把自己修養好。

        亂步是雖然知道萬華不會主動求助、也基本上不需要幫助，但是還是為了以防萬一選擇了開口。

        收到不出所料的答復的亂步再次縮回了自己的椅子，繼續玩自己的玻璃珠，他已經對萬華的計算能力有了對應的認知，知道他既然會回應而不是其他反應就是可以一心二用“你這次又要多久啊？”

        萬華“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

        之前就說了這次返回是暗箱操作，而各個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有不一樣，除非修諾把所有資料都一口氣給他，不然即使是萬華也算不出來要花多長時間——就算給了，算出來的也不一定能有多準確，畢竟萬華還是承認自己有點事故體質的。

        而且，“我已經停留得夠久了吧。”

        系統的更新包都已經安裝好了。

        亂步喪喪“我覺得好短哦……”

        萬華選擇微笑，給亂步遞新的玻璃珠并摸摸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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