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去見奈緒了？”

        宇智波田島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其實是有點驚訝的,  但是一想又覺得其實沒什么。

        醒來之后亂步就想去看奈緒，不過是因為身體尚且需要靜養被自己按下去了而已，現在他都被自己允許出門了（主要還是希望他好好放松一下散散心）,  去見自己的母親當然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等等,  他之前為了四赤陽陣這么費心不會就是為了自己能放他出門吧？

        想到這里,  宇智波田島簡直有些頭疼起來了。

        有什么要求不能直接提呢？明明只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自己是他的親生舅舅，不會阻止他去看自己的母親,  這個孩子偏偏要轉這么大的彎——但宇智波田島還不得不承認，這種思路很有宇智波的經典風范。

        而且……宇智波田島想到了那個實驗成功的陣法。

        亂步的改進和預估沒有出任何差錯,  他對四赤陽陣的改進讓這個陣法的使用難度再一次提高，但卻降低了這個陣法對于施術人查克拉量的要求。

        再精密的操作只要有時間和毅力,  總有人能掌握，但是巨大的查克拉量卻總是與天賦掛鉤、難以發生改變的。

        這樣的改進大大增加了四赤陽陣在戰場上的泛用性，雖然四赤陽陣作為封印陣本身就沒有那么常用，但是能用到的地方卻往往會更加重要。

        所以四赤陽陣的使用條件降低無疑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亂步還說這個陣法還有更大的改進空間。

        亂步再次證明了他在理論研究方面的天賦,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宇智波田島將一個不姓宇智波的人接入本家、還給他看宇智波的典籍感到不滿的話,  現在這些人已經非常識趣地閉上了嘴。

        但是他的身體還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不管亂步是不是真的想要研究這類東西,  如果他每次一消耗心力就會導致身體情況變差的話，宇智波田島也只能選擇性限制他看書的權力了。

        就假裝亂步只是個對族內沒有任何價值的孩子，他作為族長，已經為宇智波付出了這么多年，而讓這個孩子好好度過余生,  便是他最后的私心。

        萬華只是單純地看望了一下自己母親和父族的墳墓——這本來就是子女應盡的義務,  他也不在意卡在這個時間點會不會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斑站在一旁,  看著他艱難地從輪椅上站起,  在自己母親的墳前放上了一束開得正好的向日葵。

        “你就沒有什么要和他們說的？”停留的時間并不算長，萬華的神情也始終平靜，斑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有必要。”萬華心中的悲傷淺淡到一吹即散，他坐在輪椅上，并沒有拒絕斑的幫助，“他們并不能聽到我說話，也不一定希望能聽到我說話。”

        萬華知道他們的靈魂并不在此地、聽不見他想說的話，也不認為自己的投影就等于自己。

        那是他的回憶，他的溫暖。

        萬華還沒有貧瘠到這個地步，要靠盜取他人所有之物來充實自己。

        但斑卻不知道萬華的意思，他只能把這樣的話理解作江戶川亂步的自我厭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應該和自己的親人一起死去，而不是這樣茍延殘喘地活下去。

        男孩有些無措，自己不該覺得亂步表現出來的是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貿然問出這樣的問題觸及哥哥的傷處。

        沉默了一會兒，從來沒有點亮過“安慰”這個技能的斑終于勉強擠出了一個點子，他有些結結巴巴的“你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嗎？”

        指的是南賀川，萬華有些驚訝“沒事，斑，我沒有傷心——我只是，有點懷念而已。”

        懷念一些回不去的過往，懷念一些永遠都在錯過的人。

        但他的拒絕反倒堅定了斑的決心，男孩的語氣變得篤定“我帶亂步尼出去玩吧。”

        這可真是……萬華嘆了口氣，沒有再拒絕，他柔和了眉眼“那么，就拜托斑了。”

        “我會照顧好亂步尼的！”

        “這是我的哥哥，亂步。”

        “欸，是斑的哥哥——啊，叫我柱間就好！”

        柱間一開始沒有想到自己的天啟會帶人一起來，但是出現得光明正大，甚至還是個坐著輪椅的同齡人，并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柱間也就直接出來了。

        于是果然沒有惡意，雖然不知道斑為什么會突然帶上其他人，但是柱間還是恍若無事地接納了這個新出現的小伙伴。

        他也沒有問出為什么要坐輪椅這樣的問題——怎么說他在醫療忍術方面還算得上天賦卓絕，不難看出這位“亂步”身體的殘破。

        “柱間？”萬華當然知道他，未來的忍界之神，為了木葉從背后捅了斑一刀的男人。

        少年笑笑“很高興見到你——我的身體不好，斑帶我出來放個風，打擾你們了。”

        “哈、哈哈哈……”第一次對上這種類型的同齡人，而且對方的弟弟兼自己的天啟還在一邊盯著，柱間總感覺有點微妙的尷尬。

        他忍不住抬手撓撓頭，“沒、這倒沒有……我們平時也就一起打打水漂什么的……”

        斑……草（一種植物），失策。居然忘了柱間一般不帶腦子（劃掉）不會說話，本來沒覺得打水漂有什么問題，他一說（在亂步尼面前）為什么就這么羞恥幼稚啊！！！

        順便再談談人生理想什么的？看透一切的萬華自若地繼續淡笑，聽著柱間繼續尬聊。

        西瓜頭男孩現在已經把話題拉到了自己和斑的友情以及斑以前做的事情上，似乎是在嘗試在斑的哥哥面前夸一夸斑——聽得出他真的很努力了，就是現在這個結果……一粉頂十黑了只能說是。

        斑實在聽不下去了。

        本來是想帶亂步尼出來放松一下，最好還能了解一下自己的理想，卻萬萬沒想到柱間這個憨批能拉成這個樣子。

        他現在已經放棄所謂的放松了，只希望亂步尼不要相信他的話——這家伙是在刻意報復自己嗎？！

        在柱間說得漸入佳境、開始講述斑那“有人站在背后都拉不出尿”的敏銳敏感的時候，斑終于忍無可忍地打斷了柱間的話“亂步尼，我們回去吧。”

        知道他對背后人的敏感警惕，然后靠著斑的信任殺了對方，是嗎？

        原定的軌跡其實與這個有了萬華的出現的全新世界線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但原世界線的確是這個世界內可能性最大的“未來”……

        萬華垂眸“好。”

        第二天，南賀川河畔。

        “嗷！斑你為什么又打我——我昨天還在你哥面前夸你呢！你都不謝謝我的嗎？！”貨真價實的委屈。

        而正在追殺某個憨批的斑咬牙切齒“我·恨·你·說·得·不·夠·好——”

        “啊這樣嗎那我回去組織一下語言下次繼續？”信以為真的家伙認真承諾，然后，“等等——不要打臉啊斑——”

        “我打的就是你的臉！”臉皮都這么厚了還怕被打？

        “救命——亂步尼今天為什么沒來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jg

        “你叫誰呢！！你沒有自己的哥哥嗎？！”那是我哥，我哥！

        “欸斑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哥哥的？——啊，我的眼睛！！！”正中眼眶，好拳！

        兩個人終于坐下的時候，柱間已經成功擁有了一對熊貓般的眼眶“斑你沒有心qaq”

        斑哼了一聲，多說無用，他知道面前這個家伙根本聽不懂什么深意“不準再在亂步尼面前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恥度超高的黑歷史！

        “欸？”正在治療自己泛青的眼眶的柱間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本來他就對斑突然帶人來這件事充滿了好奇，斑以前只提到過自己有一個非常好的弟弟，這個哥哥卻出現得非常突然，好奇怪。

        而且還被帶來他們的秘密集會，更奇怪了。

        斑“亂步尼身體不好，不要讓他操心。”

        他一直都知道江戶川亂步是個過分通透的人。

        他或者曾經不明白與外族交友對于忍族來說有著什么樣的意義。但是昨天聽過那些相處之后，這位哥哥應該就已經看出了自己和柱間的友誼是因為什么而展開——但是他回去之后依舊什么都沒說，這就夠了。

        當然不排除不想社死的原因，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亂步身體很差、無法成為忍者，所以更多的東西他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斑會保護好自己的兄弟的。

        柱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對他來說反倒是這種直接點的要求更容易被接受——不過照不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說起身體，他想起昨天看見亂步時的情況“你哥哥的身體好差啊。”

        千手族人的天賦就是體質，即使瀕臨死亡也都有著異常澎湃的生命力。而為半個醫療忍者經驗也算得上豐富的千手柱間，還是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生命力能衰竭成這個樣子，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滅，卻偏偏活了下來，看樣子還能繼續堅持下去——真是神奇啊。

        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真的很差嗎？”

        萬華天不假年的消息只有他本人、他的負責醫忍以及宇智波田島知道，斑只以為自己哥哥身體很差且受過重創不適合作為忍者，但是只要好好保養還是能作為一個體弱的普通人活下去的。

        柱間點頭“對啊，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弱，感覺吹點風都會生病呢。”但是具體情況就不太清楚了，他之前看亂步那個情況都幾乎不敢靠近他，又沒有具體檢查過，當然沒辦法看出更多東西。

        但是就說出來這些也夠讓斑擔心了，柱間在醫療方面的能力他也知道一點，再想起亂步的咳嗽，看來亂步的身體真的沒有受傷那么簡單——也難怪父親對他如此擔憂，比一般的普通人還要脆弱什么的，對于忍者來說是真的很難搞啊。

        斑所以要養好一只亂步尼真的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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