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像個禽獸，他的身與心仿若分離，他因為司祁的傷口而鈍痛的心臟與他…的身體要將他分裂成兩個人。

        “你不喜歡玫瑰么？”司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他微涼的聲音與鼻息讓容縉的汗毛都顫栗，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吸引著他。

        “我喜歡。”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

        “你知道紅玫瑰代表什么么？”

        司祁緩緩眨了下眼，他的手攀上容縉的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揉弄，仿佛在撫摸一只小狗。

        “我知道。”

        容縉當然知道，他還記得他的父親送母父紅玫瑰，告訴他母父他有多么愛他。

        所以，司祁送我紅玫瑰，是告訴我他喜歡我。

        是這樣么？

        “那你，”司祁頓了一下，他輕輕吻在了容縉的頸側，“喜歡我么？”

        “我喜歡你。”容縉沒有任何猶豫，仿佛這句話脫口而出都是憑借本能。

        他被司祁的吻激得微微顫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回應他。

        容縉清楚地明白，他喜歡司祁。

        “那你吻我。”司祁微微抬起頭，他直直地望向容縉的雙眼，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也沒有曖昧與情欲。

        他僅僅是盯著容縉不放，也不讓容縉有絲毫回避的機會。

        容縉受不了司祁用這樣的神情看他，他對他從來都是特殊的。

        一但司祁用對待別人的神情來對待他，他會覺得他失去了所有，就比如現在。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迫切地想抓住什么，于是他兇猛地吻上了司祁的唇。

        司祁緩緩閉上雙眼，他現在心情終于變好了起來，容縉熱烈的吻讓他用一種久逢甘霖之感，他像一顆干枯的草，遇雨后又煥發生機。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香味，那是司祁信息素的味道。

        司祁被吻得有些動情，屬于他的信息素便不由自主地釋放出來，弄得滿屋子都是香味。

        司祁不知道這是什么味，應該是一種植物的香味。

        不知過了多久容縉才放開他。

        容縉抬起手，擦干他嘴角的唾液。

        他看到司祁直勾勾地看著他，這一次他眼里多了很多情緒，偏愛、渴望、滿足，什么都有。

        他的心神隨司祁的神情而沉浮。

        “我好難受，你咬一下我腺體。”司祁心情一但不錯起來，就會想著去逗弄容縉，他看到容縉眼里的隱忍，眼里閃過一絲戲謔。

        他自顧自地轉過身，微微低著頭。

        容縉聽得出來司祁話里的逗弄。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像司祁養的一只貓，而司祁手里拿的是逗貓棒。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于他而言都是極盡的挑逗。

        司祁感受到容縉的靠近，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容縉從后面抱住他。

        他的腺體被親吻了一下。

        ……

        “今晚你來我房間睡。”

        ……

        容縉不是第一次來司祁的房間，也不是第一次與他一起睡。

        他進來時司祁正坐在桌子前，他面前擺放著一臺筆記本光腦，剛開機。

        他看向司祁，司祁的上衣沒有系扣子，隨意地敞開著。他的腹部纏著繃帶，看上去沒有滲血。

        他又想起白天，司祁滿意后才終于將他的話聽進去，他把司祁帶到醫療室，這次換他為他包扎。

        那么深的一道傷口，司祁都能面色如常，可他給他包扎的時候，他卻流露出痛楚與脆弱的神情。

        “你吻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再吻一下。”

        ……

        司祁可以輕而易舉地調動他的情緒，讓他的心臟因為他的傷而抽疼，又一邊為他的話而悸動。

        “拉個凳子坐我旁邊。”司祁的聲音響起。

        容縉拉了個凳子坐到司祁旁邊。

        司祁將樓潯給的智腦與他的筆記本光腦連接在一起，將里面的文件導入光腦。

        “這是我今天出門的成果，聽說里面裝有皇室這些年做的壞事。”司祁垂下眼睫，手里擺弄著樓潯給他的智腦，這里面的文件已經盡數取出，現在的它如同一個垃圾。

        這些年皇室做的壞事，容縉微微一震，他的神情冷了下來。

        皇室喜歡明面上裝得體面大氣，私底下卻是一副小人嘴臉。

        司祁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撫，道：“一起看吧。”

        司祁看著光腦，光腦從最近的事情開始播放。

        現在的皇室家族結構很簡單，主要成員只有皇帝伯倫斯特與他的二兒子蘭斯洛特，皇后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蘭斯洛特是皇帝的寵妾胡恩所生，他們母子倆至今都深受皇帝寵愛。

        司祁的眼前不斷閃過一張又一張幻燈片，某個名字讓司祁的眼睛微微瞇起，他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冰冷。

        他看到樓潯的名字。

        他暫停了自動播放，幻燈片停在了那一頁一動不動。

        那一頁只寫了短短一句話，大概意思是，六年前樓潯與大殿下霍爾結婚，成為樓潯奧蘭親王，他暗中殺了霍爾，被蘭斯洛特發現后以此為要挾，讓他幫助他經營地界黑市，暗中與蟲族貿易往來。

        蟲族與奧蘭帝國多年戰爭，蘭斯洛特這算通敵賣國。

        司祁抿起了唇。

        大殿下霍爾是個alpha，樓潯應該是那時候被逼著變性的。

        “怎么了？”容縉轉頭看向司祁，司祁現在看上去臉色并不好。

        “沒什么，”司祁再次將自動播放點開，語氣冷血到了極點，“我今天去了灑金殿，剛好遇到他，我把他殺了。”

        容縉沒有多問，他覺得司祁殺誰一定有他的道理。

        幻燈片很快就到了十年前，容氏被盡數流放那年。

        容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文字，他一字不差地將其記在腦海。

        他父親是被皇帝擺了一道，被迫背上了通敵的罪名。

        他眼里的恨意宛若實質，暴虐的氣息撲面而來，琥珀色的眸子里閃爍著野獸的兇光。

        “慢慢來，我們終有一天會推翻如今腐朽的舊制，讓皇室的人為他們的行為買單。”

        他的手背上覆上了另一只手，那只手溫暖而干燥，給予他安撫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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