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審訊很快結束。
孫斌依舊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去死者家中討論工作，并且離開時死者狀態一切正常。
在警方沒有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是無法直接將孫斌確定為兇手的。
不過當周延拿出那瓶“Auvelity”特效藥，指出該藥物并未在國內上市的時候，孫斌并未有所隱藏，反而是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病和藥品的來歷。
“羲和心理咨詢中心，走吧。”
周延招呼了一聲，叫上老吳和李痕一同前往孫斌口中所說的心理咨詢中心。
犯罪嫌疑人死活不松口，又沒有更多確定性的定罪證據，警方也只能嘗試從其他方向入手。
“羲和心理咨詢中心，還挺出名的。”老吳坐在警車后座，搜索著“羲和心理咨詢中心”的相關信息。
周延回頭看了一眼，語氣隨意：“詳細說說。”
“這家‘羲和心理咨詢中心’的負責人名叫蘇云鶴，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心理咨詢專家，而且還是斯坦福大學犯罪心理學的博士。”
老吳翻看著咨詢中心負責人的個人介紹。
“蘇云鶴。”
周延呢喃了一聲，略作沉思：“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咱們警方接觸過嗎？”
“咱們京海市局沒有接觸，不過前些年光明市有一起‘樓頂奸殺案’，他們似乎就是在蘇云鶴心理側寫的輔助下完成破案的。”
老吳回憶了一下。
他在省內的警察系統里交友廣泛，京海周圍各市的公安局幾乎都有熟人。
“光明市……”
周延微微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警車穿梭在城市的脈絡中，約莫一個小時后，悄然停駐在了城郊一棟雅致的白色雙層建筑門口
建筑樓層布局巧妙地勾勒出“工”字的輪廓，陽光透過云層，為這抹純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建筑周圍種植著許多綠植，遠遠望去便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停好車，三人一同進入心理咨詢中心。
前臺穿著白色制服的女人迅速迎接上來，聲音格外甜美：“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我找你們蘇云鶴蘇醫生。”
“請問三位有預約嗎？”
李痕下意識準備出示警官證，被周延一個眼神攔下。
老吳主動上前，笑呵呵地開口道：“我們沒有預約，就是聽說蘇醫生特別厲害，所以過來看看。”
“不好意思。”
前臺小姐臉上始終帶著禮貌的笑容：“蘇醫生的預約病人已經排到三天后了，如果三位著急的話，我可以為你們安排其他醫生。”
“蘇醫生這么受歡迎？”
“蘇醫生是咱們咨詢中心的明星醫生，很多病人都是沖著他來的。”
“這樣啊。”
老吳微微點頭，隨即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我聽一個朋友說，咱們這里能買到一些三甲醫院都買不到的藥，是不是真的呀？”
“抱歉，這個我不太清楚，三位需要預約其他醫生嗎？”前臺小姐略帶歉意地問道。
老吳看向周延，無奈苦笑。
他也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并沒有指望能從一位前臺小姐姐嘴里問出這家心理咨詢中心的秘密。
周延語氣平靜，看向前臺小姐姐：“帶我們去見蘇醫生吧。”
說話的同時。
李痕已經非常熟練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件。
……
咨詢室。
周延三人在前臺小姐姐的帶領下，一路穿過走廊，進入了一間寬敞豪華的咨詢室。
一名身穿白色大褂，樣貌清秀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辦公桌上干凈整潔，只有一本剛剛翻閱過的《荀子》尚未合上。
“蘇醫生，這三位警官說有事需要找你詢問。”
“好，替我倒三杯茶進來，辛苦了。”
蘇云鶴看向前臺小姐微微頷首，溫和的嗓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三位應該不是來邀請我做犯罪心理側寫的吧？”
蘇云鶴示意三人隨意落座。
周延和老吳隨手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李痕則是安安靜靜地拿著筆錄工具站在兩人身后。
“蘇醫生，我們是京海市局的刑警，有一起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哦？”
蘇云鶴平靜一笑，耐心聽著老吳的下文。
老吳拿出裝著“Auvelity”藥瓶的證物袋：“蘇醫生認識這個嗎？”
“認識。”
蘇云鶴推了推鼻梁上的銀邊眼鏡，語氣平靜地介紹道：“這是我和國外湯普森醫療實驗室合作的一款抗抑郁的藥物。”
“可據我們警方所知，這款藥物應該并未在國內上市發售。”
“是的，不過我們羲和心理咨詢所作為合作單位是被允許持有并進行試驗的。”
蘇云鶴語氣頗為坦然，隨即起身來到身后的書柜前，取出一份文件檔案袋：“這里面分別是我們和湯普森醫療實驗室的合作合同、藥物的使用許可證明，以及海關的報備文書。”
老吳接過文件發現全是英文，二話不說就給了周延。
周延簡單掃了一眼，語氣隨意地問道：“孫斌是你們這兒的病人嗎？”
蘇云鶴微微地點頭，禮貌地開口道：“是的，不過孫斌是我的患者，咨詢中心需要對患者的醫療信息保密……”
不等蘇云鶴說完。
李痕直接開口打斷：“孫斌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你們醫療中心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
蘇云鶴平靜一笑，禮貌反問：“已經確認定罪了嗎？”
李痕頓時一噎。
老吳嘿嘿一笑，伸手遞了根煙：“蘇醫生，這個孫斌現在有重大嫌疑，你也是和咱們警察系統合作過的專家了，理解理解。”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
蘇云鶴婉拒，目光卻是看向了周延：“周警官，方便問一個問題嗎？”
周延并未回答，只是看著對方。
蘇云鶴繼續問道：“江檀江法醫是調來京海工作了嗎？”
周延聽見“江檀”的名字，平靜的臉上多了些許細微表情：“你們認識？”
“以前在光明市的‘樓頂奸殺案’中見過，是一位專業能力很厲害的法醫，和她合作破案很愉快。”
蘇云鶴語氣依舊溫和平靜。
咨詢室里的氣氛卻莫名的冷了下來，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刀光劍影。
“咳咳。”
老吳咳嗽一聲，打破氛圍：“江法醫也參與了案件，既然大家都是熟人……”
蘇云鶴主動打開抽屜，取出一份病例：“既然是江法醫參與的案子，我自然是全力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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