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車廂里有點悶, 靳澤把四個窗都開了條縫,謹慎考慮不敢開太多。
終于摘掉口罩和帽子,他深呼吸幾口, 轉頭看見右座上的云嬈正在撓脖子,細白的小手擱在頸窩那兒, 有一下沒一下地抓撓著, 像個貓兒。
他傾身湊過去, 抓住她一只手腕:“過敏了?”
云嬈抿了抿唇,沒有掙扎,只用那雙含水含霧的眼睛怔然望著他。
靳澤用目光簡單檢查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除了浮起一層淡淡的紅,并沒有看到類似過敏的紅腫和皮疹癥狀。
他依舊扣著她細瘦的腕骨,聲音帶著淡淡的命令意味:
“不許亂抓。”
云嬈終于不太自在地轉了轉手腕, 喃出一個字:
“熱。”
片刻之后, 冷空調打開了, 靳澤從扶手箱把玩著冰涼的瓶身,時不時還放到臉頰旁邊貼貼降溫。
玩了沒多久,水瓶忽然被人抽走了。
云嬈抬起眼,目光有些呆,似是納悶這人怎么這樣,自己把水遞給她,然后又自己搶走。
眨眼間, 靳澤就把礦泉水瓶藏了起來, 云嬈像看變魔術一樣, 眼神更呆了。
空調送風口呼呼吹著冷風,車廂內的溫度降下來,氣氛也變得更安靜。
靳澤仰靠著坐,兩人的視線無聲地交鋒,他忽然探究地問了句:
“知道我是誰么?”
云嬈身體雖然涼爽了,可臉上依然鋪著一層酒后的酡紅。
見她不回答,靳澤湊近一些,重復道:“我是誰?認不認得?”
云嬈現在的脾氣可一點也不穩定。
她像是被問煩了,嘴唇動了動,老大不情愿地說:
“靳澤。”
她很少像這樣直接喊他名字。
多半是名字加上“學長”,或者只喊“學長”。
認得就好,別把他當成別的什么人又貼又抱的就行。
走神間,只聽身旁的小醉鬼又喊了聲:
“靳澤。”
“嗯?”
得到回復后,她似乎有點高興,唇角翹起來,仿佛確認了一件多么美的事兒。
靳澤也跟著她笑,琥珀色的瞳孔中流淌著細碎的光。
倏爾,他的笑頓了一下,瞳孔也放大了一瞬。
再然后,原本偏淺的瞳色變得幽暗,雙眼皮的褶也更深了,
小云嬈真是,比他想象中還要更狂野。
兩個人剛剛還在對著笑,這姑娘忽然往前一俯身,雙手撐在坐墊上,腿也跪上去,就這么朝他爬了過來。
車內不比室外,空間狹小,她有點施展不開。
爬到靳澤身邊之后,她直起身,又膝行向前挪了兩步。
畫面實在帶感,男人的喉結驀地滾了滾。
他還來不及緩口氣,就見云嬈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眉頭皺了皺,像是正在思考接下來自己的手和腿該往哪兒放,才能再一次完整地把自己掛到這棵樹身上。
“想過來嗎?”靳澤低聲問,聲音含了一絲啞,隱約似在誘惑。
云嬈又不回答了。
靳澤現在已經知道她喝醉了不愛說話,不等她答,就主動向后一仰,方便這小醉鬼抱過來。
自此之后,他一動不動,將自己的被動地位展示得清楚明白——
之后如果發生什么,都和我沒關系,我是身不由己慘遭蹂|躪的那個。
下一秒,他就沒那么淡定了。
他本以為云嬈會先抱住他,然后再順勢斜坐到他腿上,沒想到這姑娘路子這么野,直接抬起一條腿跨坐過來,兩只膝蓋砸到座椅上,身子往前一滑,就這么飛撲式地撞進了他懷里。
一串動作又猛又出乎意料,靳澤的下巴磕了下她的腦門,還挺疼的。
他顧不上自己,先捧起云嬈的腦袋查看。
“猴急什么?”
他忍不住笑開了,指腹在她額角揉了揉,滑落下來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碰了碰她臉側,
“好了,現在任君處置。”
車廂內只亮著一盞昏暗的方形頂燈,燈光暖黃,云嬈背光而坐,臉是暗的,但是雙頰兩團酡紅烙在瓷白的肌膚上異常顯眼,且有愈發濃郁的趨勢。
她腦袋里哪有什么蹂|躪不蹂|躪,處置不處置的。
就想湊得近一點,再近一點,把人緊緊扣著和自己嚴絲合縫,讓他跑不了,這就完了。
殊不知這樣的親近,對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來說有多難熬。
不同于電梯里的惡犬上樹,現在的云嬈除了貓咪撒嬌似的輕蹭,再沒有別的動作。
然而坐抱著不動比站抱著亂動離譜多了。
小姑娘看著瘦,到底是一家子廚師養出來的,該有肉感的地方毫不含糊。
大約只堅持了兩分鐘,靳澤就受不了了。
“嬈嬈。”
男人的聲音已經啞得很明顯了,“你能不能往后面坐一點?”
靳澤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十幾秒聽不到回復,他不得已伸手扣住了她的腰,有點強硬地把她的身體抱遠了些。
還來不及松一口氣,這醉鬼立刻極為不滿地重新挪了上來。
他早就起反應了,這會兒,腦袋里的神經簡直繃成了張滿弓。
他不由得有些后悔,為什么要上趕著來受這種罪。
腦中時不時有邪念反復閃過。
云深說她喝醉了醒來之后斷片斷得非常徹底,宛如失憶。
那他就算真把她按在這兒辦了,估計第二天她也想不起來,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然而邪念終究只是一閃而過。
靳澤絕對做不到趁人之危,更何況面對的是她。
就算真要欺負,也得等人清醒了再說。
他用了很長的時間調整呼吸,終于在極度的不適中找到一個勉強能撐住的平衡點。
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云嬈埋在他頸間的后腦勺。
真要推開她,他也做不到。
反正都這樣了,既然我不能欺負她,那就讓她來欺負我吧。
靜謐之中,男人終于再次開口,聲音裹著層電流,繾綣到了極點:
“不玩點別的?”
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被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凝視著,不咬鉤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條活魚。
云嬈撐著他的肩膀,臉抬起來,細密長睫隨著眨眼的動作輕顫。
她抿了抿唇,臉色燒得更紅了。
幾乎沒怎么猶豫,云嬈忽然俯身在靳澤臉側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還挺清脆。
靳澤的睫毛也狠狠顫了下。
然后,他突然蹙起了眉,上眼瞼壓下來,瞳孔深黑,非常不滿地開了口:
“什么意思?”
他突然坐直身子,云嬈不由得往后滑了些,轉瞬就被人摟住了腰抱回來。
“小學妹。”
靳澤不帶笑意地勾起唇,
“真把我當你親哥了?”
云嬈仰起通紅的一張臉,不明所以地愣看著他。
靳澤狠磨了下后槽牙,終于嘆一口氣,無奈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重新靠回座椅靠背,薄唇輕啟,用低啞的嗓音,一字一頓,非常直白地引誘道:
“知道什么是接吻嗎?”
醉鬼妹妹剛才那股狂野勁兒現在全失蹤了。
她跪坐在男人腿上,小心翼翼地咬了咬下唇,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她當然聽得懂“接吻”兩個字的含義。
但是,即使喝醉了,她腦子里的認知也很明確——
嘴巴這玩意兒,是不能和別人亂親的。就算是她喜歡的人,她也從來沒有肖想過這個。
磨蹭了一會兒,云嬈眨巴兩下眼睛,身體微微前傾,抱著靳澤的后頸,在他另一邊臉頰上又親了一下。
親完之后,她的腦袋順勢滑到他頸側,落在那個又香又舒服的肩窩里,死死賴著怎么也不出來了。
靳澤硬生生被她氣笑了。
胸腔悶悶地震了兩下,然后是悠長的一聲嘆。
怎么辦。
人家把他當親哥哥,他卻滿腦子少兒不宜。
抱了這么久,體內的熱潮和緊繃感完全沒有消退的趨勢。
而這姑娘只管她自己舒服。
靳澤的左手落在云嬈腰際,不懷好意地輕掐了一下。
云嬈特別怕癢,很快跟著哆嗦了下,喃喃道:“干嘛”
見她張口說話了,靳澤緩緩湊到她耳際,悠然道:
“我不是你哥。”
云嬈只“唔”了聲,就算回應。
靳澤:“如果把我當親哥,你這樣坐在哥哥腿上,還亂蹭,顯然是不對的。”
靳澤幾乎立刻感受到貼著他脖頸的那張臉燙了起來,壓在身上的幾兩肉也小幅度地扭動,像是害羞,又像是很不服氣的樣子。
這樣不對那樣也不對,明明剛才任她扒拉任她抱的。
云嬈有點惱,小動作多了起來,手往下摸到幾塊硬得像烙鐵的肌肉,可惜她沒作幾下妖就被人按住了,這回他下手更重更強硬,好像她多蹭兩下他就要當場爆炸了似的。
“別亂動。”
聲音聽起來也變兇了,語速飛快。
云嬈垂了垂眼睛,目光落在剛才自己摸到的地方:
“怎么不是冰的。”
“你想干什么。”
他的聲音又不兇了,只剩下全然的無可奈何。
云嬈用手背擦了擦嘴,理直氣壯地說:“我舌頭燙傷了,要拿腹肌冰鎮一下。”
靳澤被她折磨得已經玩不動了,有些無力地說:
“一直都是熱的,想變冰可不容易。等你哪天吃冰的凍到舌頭,就給你暖一暖。”
“哦。”
云嬈掐了下自己的手指,忽然“嘶”了聲,飛快捂住自己的嘴,
“怎么回事,嘴巴突然好冷。”
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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