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51
他的牙先抵上去, 在她頸間,說是咬,卻沒有任何刺痛感, 因為他完全沒使勁。
比起牙齒,唇覆蓋上去的感受更為深刻。
灼熱的,柔軟的,微微濡濕的。
他用觸感在品嘗,而不是味覺。
流連了一會兒, 靳澤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對上她濕潤而羞赧的眼神。
他眼角彎著,低聲評價道:“嘗過了,洗得很干凈。”
云嬈又是一顫。
她寧愿剛才那個測體溫的吻沒有結(jié)束,烈火鋪天蓋地將她燒下去,不留任何思考的余地。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被這只變態(tài)的騷孔雀有一下沒一下地蠶食著。
他是真的很有耐心。
先在她耳邊看似禮貌地詢問,好像在征得她的許可。
耐心這種東西,真不適合在這里用。
如果她有力氣,一定打他。
可她完全沒有力氣, 所以她只能求他。
求他的后果就是, 他展示著自己漂亮的孔雀羽翼, 故作驚訝地問她:
“你怎么這么喜歡我。”
“是因為太喜歡我, 所以才變成這樣的吧?”
體溫計靜靜地躺在床頭柜上。
如果有人把它拿起來,測一下自己的體溫,那多半是叫救護車的炙熱程度。
云嬈半睜著眼,眼眶覆著一層薄薄的云翳。
透過這層云翳, 靳澤的五官略有些模糊, 棱角分明的輪廓也染上了一層淺而柔的光暈。
唯有視線仍然灼灼如刃, 眼尾的線條變得鋒利,瞳孔顏色幽暗,深深凝視著她。
云嬈的手腕被他攥得有點疼。
她咬著下唇,忍不住問他:“你什么時候買的?”
靳澤:“很久以前。”
這個答案云嬈不滿意。
他們才在一起多久?
還是為了別人買的?
她用行動表達不滿,成功地讓靳澤倒抽了一口氣。
“第一次和你表白那天。”
他咬住了她的耳朵,“是你先前說,要和我搞ys。”
云嬈聽罷,嚇得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竟然那么早就
猶記得那天電閃雷鳴風(fēng)雨交加,他第一次騙她說自己發(fā)燒了,派樂言把她接過來。
然后她就被扛進這個房間,當(dāng)時完全處在狀況外,傻坐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摟了一下她的腰,就放過她了。
幾個月過去,他又以同樣的招術(shù)把她騙了進來。
幾個月前買的東西,現(xiàn)在派上用場。
他將她的手拿下來,放到唇邊吻了吻。
然后,又拿了個柔軟厚實的枕頭墊在她頭頂正上方。
實木床頭很硬,他必須把她的腦袋保護起來。
”本來就呆呆的。“
他低頭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溫柔地?fù)崦拈L發(fā),“可不能變得更傻了。”
云嬈真是欲哭無淚。
他白天睡了一整天,可是她沒有呀。
為了搬過來照顧他,她昨晚收拾行李收到凌晨三點,只睡了四個小時。
今天一天也都在忙里忙外,沒合過眼。
后面被抱去浴室沖洗,擦干,再抱回去,她全程趴在靳澤肩上酣睡,因為太累,還發(fā)出了小貓呼嚕似的呼吸聲。
太可愛了。
靳澤在浴室里差點再次破防。
因為白天睡了太久,現(xiàn)在又太興奮,靳澤回到床上之后,狠狠地失眠了。
他抱著她,描摹她的睡顏,身體和靈魂仿佛一瞬間穿越回17歲。
自從高中畢業(yè)出國后,他就經(jīng)常失眠,后來母親因病逝世,他的癥狀更嚴(yán)重了。
直到今天,從來沒有哪次失眠讓他感覺如此幸福。
許久之后,云嬈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往他懷里湊,嘴里喃喃地喊他:
“學(xué)長”
靳澤閉著眼吻她,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他將她摟進懷中,像終于得到了渴望多年的珍寶。
呼吸愈發(fā)勻長,終于交頸而眠。
-
一宿無夢。
云嬈感覺自己睡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眼皮沉得睜不開,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身邊的人。
摸到了。
她嘗試著掀開眼去看他,眼皮才打開一條縫,就看到一張輪廓分明的帥臉驟然靠近,轉(zhuǎn)瞬封住了她的唇。
云嬈后知后覺地“唔”了聲。
全身酸脹得像被火車碾過,胳膊抬起來都費勁。
昨夜的片段恍然間竄進腦海。
怎么早上一醒來起來又要親!
她用盡全力推開他,嗓音帶著晨起的啞,但仍是細(xì)細(xì)柔柔的,隱約含著一絲媚態(tài):
“學(xué)長,我還沒刷牙呢!”
“沒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
她低頭瞥一眼自己的身體,連忙將被褥拉上來,蓋嚴(yán)實了。
靳澤單手撐著頭,側(cè)躺著,滿眼含笑注視著她。
他還穿著睡衣,衣襟柔軟,領(lǐng)口處的布料因動作微微下陷,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膚,一抹可疑的痕跡點綴其中。
云嬈慌忙移開目光。
剛才接吻的時候,她分明聞到了他口中清新的薄荷味道。
他自己刷牙洗臉弄干凈了,不著急起床,反而又躺回來欺負(fù)她。
云嬈恨不得把臉也埋進被窩里。
她悶悶地問:“幾點了?”
“不知道。”
靳澤勾起她一綹長發(fā),指尖隨意把玩著,“估計快到中午了吧?”
“這么遲?”
她視線在屋子里逡巡一圈,窗簾拉得緊,不透一絲光,實在辨不出晝夜晨昏。
“哪兒遲了?”
靳澤的手臂在被窩里摟住她的腰,指尖微微收緊,低頭再次銜住她的唇,知髓知味地吮著。
云嬈很沒骨氣地被他親酥了,自認(rèn)拉不住這只脫韁的野狗。
她覺得有點委屈。
她還沒有刷牙,也沒有吃早飯,甚至腦子都不清不楚的,就要被
耳邊遙遙傳來一段熟悉而悠揚的音樂。
云嬈如聞福音:“學(xué)長門鈴響了!”
“嗯。”
頭都不抬。
嗯一聲,就沒了?
“學(xué)長,你要不要下去”
“不用,這個點,估計是快遞。”
“”
云嬈欲哭無淚。
她最后掙扎了幾下,原以為今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幸運的是,上天似乎見不得她被弄得這么慘,派了個天使過來拯救她。
主臥門口傳來規(guī)律的叩門聲。
靳澤倏地停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先生,黎梨小姐來了。”
李叔在門外通報,聲音很輕。
“黎梨來了!”
云嬈激動地翻了個身,“學(xué)長,你想睡就再躺會兒,我得先走了。”
靳澤:
他看起來是想自己補覺的樣子嗎?
嘆了口氣,男人緩緩撐著身子坐起來。
室內(nèi)仍舊晦暗不明,云嬈似乎是不好意思開燈,摸著黑在屋里走來走去。
她的身體素質(zhì),倒是比他想象中好得多。
靳澤的眼睛很適應(yīng)這樣的黑暗,能夠清晰看到她纖細(xì)的輪廓。
除了剛下地那幾步,有些跌跌撞撞,后面很快就行動自如了起來。
云嬈飛速拾掇好自己,頭也不回地走出臥室。
她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酸得要死。
主臥出門右轉(zhuǎn)就是旋轉(zhuǎn)樓梯,可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踩不穩(wěn)樓梯,于是繞了個遠(yuǎn)路,坐電梯下到一樓。
客廳十分明亮,黎梨坐在沙發(fā)上,垂著頭,親昵地用手給西幾梳毛。
茶幾上擺著兩盒包裝精致的甜點,應(yīng)該是她帶來的。
抬眸看見云嬈,黎梨笑得特別燦爛:
“你知道我今天幾點起床嗎?”
云嬈扯了扯自己的毛衣,確保身上的印子遮嚴(yán)實了,然后快步走到她身邊坐下:
“幾點起?”
“八點!我八點就醒了!”
黎梨的笑容漸漸變質(zhì),繼而變態(tài),
“我一起床就想過來找你,但是我控制住了我自己,因為我理智地分析了下,你昨晚告訴我你以后就是我的鄰居之后,無論我怎么給你發(fā)消息打電話,你都不回,這說明什么?”
云嬈脫口而出:“說明我睡著了!”
電光火石間,她猛地想起關(guān)于昨夜更多的片段。
因為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所以他總愛纏著她說些賴皮話。
比如。
夸她真是個小水龍頭。
夸自己的動力像火箭,時長像恒星公轉(zhuǎn)。
云嬈坐在閨蜜身邊,身體似乎突然著火了,無形的火舌燒到了她的臉蛋,讓她忍不住抬手給自己扇風(fēng)。
偏偏黎梨這時還湊到她耳邊,再添一把火:
“我猜你們就是滾到了床上,沒到大中午估計醒不了”
“啊啊啊!”
云嬈尖叫起來,用熱乎乎的手按住閨蜜的臉頰,“你能不能小點聲!”
黎梨也捧住她的臉:“到底是誰聲音大?!”
“你們在聊什么?”
客廳斜前方,一線清沉沉的男聲響起,語調(diào)略顯玩味,“這么嗨?”
云嬈倏地縮回手,眼神都不敢往他那兒瞟。
黎梨比她自在得多,脆生生地向靳澤問好:
“學(xué)長早上,哦不,中午好!”
靳澤左手端著個白瓷盤,右手抓一杯溫牛奶,信步走到茶幾旁邊,將早餐放到云嬈面前。
做完這些,他才抬眼看向黎梨:“學(xué)妹中午好。”
黎梨莫名搓了搓耳朵。
雖然他的聲音很好聽,語氣也溫和,可黎梨總感覺聽出了一絲不友好。
她忍到這個點才來,總不至于還能打攪到他們的好事吧!
另一邊,靳澤已經(jīng)悠閑地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
他穿一身簡單的米白色毛衣,搭配黑色長褲,造型清爽又養(yǎng)眼。
因為瞳色偏淺的緣故,盡管靳澤的五官生得精致俊美,整體看來還是顯得清冷淡然,不食人間煙火。
然而,他頂著這么一張矜貴自持的臉,卻干著盯妻狂魔的變態(tài)行徑,視線放肆地黏在云嬈身上,幾乎一刻不離。
黎梨用眼睛記錄了一切。
她忍不住在心里為好閨蜜捏了一把汗。
她們家嬈嬈公舉這么呆萌柔弱,怎么受得了這種猛烈的攻勢!
氣氛一時有些冷場,靳澤用指尖抵了抵太陽穴,淡淡地問:
“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在聊什么?”
云嬈嚇得一激靈:“我忘了”
黎梨捏了捏她的手:“我們剛才好像在聊裝修,對,學(xué)長你家的裝修太性冷淡了,不是我們公舉喜歡的風(fēng)格。”
靳澤挑眉:“是嗎,那怎么能不性冷淡一點?”
夠了。
云嬈在心里咆哮:求你冷淡一點!
這之后,她腦瓜子嗡嗡的,完全沒聽見靳澤和黎梨聊了什么,只見靳澤忽然起身離開座位,不知去哪逛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里就捏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
云嬈仰起臉,呆呆地看著他把卡放進自己手心,然后低聲說:
“想添置什么,隨便買,密碼是你的生日。”
“哦。”
云嬈合起手指,“謝謝學(xué)長。”
“謝個頭啊。”
黎梨在旁邊捅她,“前天咱倆逛街的時候,我看你挺狂野的啊,怎么今天變這么呆?”
云嬈攥著靳澤的卡,臉一紅:“我哪有?”
靳澤也看出來了,她現(xiàn)在挺不自在的。
究其原因,還是昨晚弄得太狠了。
她面皮那么薄,他現(xiàn)在還是不要留在這兒,影響她和閨蜜聊天。
“我去健身了,你們聊。”
丟下這句話,靳澤起身,迤迤然往里屋走去。
云嬈松了口氣,黎梨亦然。
不知道他意識到自己那個眼神沒有,就跟餓了十年的野狗看見肉骨頭似的,云嬈被他那樣盯著,能放松自如才怪。
黎梨忽然想起不久前,她和溫大仙兩個人約會的時候討論的話題。
大仙這個人實在太玄,就算她隨便說的話,黎梨也放在了心上。
大仙說,她總覺得,靳澤學(xué)長對公舉不像臨時起意,而像早有所謀。
“他說的話、眼神,還有行為,都太超過了。”
溫柚分析道,“雖然他是影帝,擅長演戲,但是公舉本來就非常喜歡他,我覺得他沒必要追這么猛。”
黎梨當(dāng)時說:“可能因為我們公舉特別討人喜歡。”
溫柚:“也許吧。”
直到今天,黎梨在靳澤家里,看到兩個人熱戀的狀態(tài)。
她知道云嬈暗戀靳澤暗戀了很多年。
可是此時此刻,她打從心底感覺,靳澤對云嬈的喜歡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云嬈對他。
戀愛中的兩個人,誰更愛誰一點,其實是顯而易見的。
剛才靳澤說信用卡密碼的時候,沒有避著黎梨。
黎梨臨時起意,勾著云嬈的臂彎,玩笑似的問:
“公舉,我懷疑,靳澤學(xué)長所有的卡密碼都是你的生日。”
云嬈轉(zhuǎn)頭看她:“怎么可能。”
“你去問問他唄。”
黎梨慫恿道,“我們來打賭,我輸了的話,就請你和大仙吃黑珍珠三星!你輸了你請,拿靳澤的卡刷就行。”
云嬈笑道:“我要是問出來了,靳澤學(xué)長的密碼豈不是都被你知道了?”
“我缺你們這點錢?”
黎梨頓了頓,“你看,你自己也相信我說的。”
云嬈才意識到:“我口誤啦。”
打賭輸或贏,云嬈并不在意,當(dāng)然更不可能誤會黎梨刺探靳澤的密碼。
但是,在黎梨的慫恿下,她真的有點好奇。
有這種可能嗎,所有密碼都是她的生日?
還是說,只是因為這張卡本來就預(yù)備給她用,所以設(shè)置了她的生日?
云嬈終于按捺不住,拿出手機,低頭斟酌著措辭。
她說得非常委婉:【學(xué)長,你的卡應(yīng)該有不同的密碼吧?】
幾道墻之隔的室內(nèi)健身房。
靳澤坐在啞鈴凳上,長腿支地,還沒有開始運動。
他雙手抓著手機,身體微微前傾,只打了一個字:【嗯】
云嬈沒想到他回得這么快。
看見那個“嗯”字,她聳了聳肩,并沒有太多失落。
“他說還有別的密碼。”
云嬈對黎梨說,“怎么可能都是我的生日嘛,我和他才在一起多久,況且都用一個密碼的話,太不保險了。”
黎梨點了點頭:“行吧。”
兩人長長地松了個懶腰,勾肩搭背躺進柔軟的靠墊,開始看電視。
片刻后,云嬈擱在手邊的手機忽地震了震。
她拿起手機,隨意瞥了眼。
靳澤:【110926】
靳澤:【其他所有密碼都是這個】
云嬈微微一愣。
看起來是隨便想的密碼。
他這是要把所有身家和她共享嗎?
云嬈笑起來,打字回復(fù):【哦[可愛][可愛]】
健身房內(nèi)。
靳澤將手機倒扣在腿上,單手撐著額頭,坐在啞鈴凳上一動也未動。
她回復(fù)了。
他有些緊張地抓起手機,下頜線繃直。
她說哦。
又等了會兒,沒有其他回復(fù)了。
靳澤將手機放到一旁,雙手拉下頭頂上的蝴蝶臂。
與此同時,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放松,還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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