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62
從美國回來之后, 剩余的寒冬過去得特別快,仿佛眨眼之間,溫暖的春天便到來了。
仲春之際,萬物復蘇, 在這個美好的季節, 性格最討厭的那個人又過生日了。
和去年一樣, 云深生日的夜晚依然被高中好友承包,聚會人員的配置只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少了一個池俊的老婆, 多了一個在帝都讀博的封杰。
加上靳澤, 他們高三7班瘋狗四劍客即將隆重聚首。
池俊素來愛操辦這類活動, 有他幫忙主持大局,云深作為壽星, 倒是可以姍姍來遲。
云深走進包廂的時候,池俊伸長脖子往他身后望了半天, 眉眼不掩失落:
“云嬈妹妹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云深冷哼一聲:“她又不和我一起住,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來!
按照慣例, 云深或者云嬈過生日的那一周, 他們一家四口都會在云深家團聚。
但是今年不一樣了。
上個月,云嬈怕是覺得她爹媽的生活太平淡, 所以她直接在家庭群里丟下一顆原子彈,告訴爹媽她已經和靳澤同居了。
爹媽被炸得魂不附體,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平靜了些,接受乖女兒已經被野男人拐走,徹底回不來了的事實。
接受這個事實之后,老兩口也逐漸放飛自我。
在靳澤涎皮賴臉的獻殷勤和誘哄之下, 今年三月中, 云深即將過生日, 姜娜和云磊收拾收拾來到申城,竟然住進了靳澤家的大別墅。
姜娜住別墅的日子那叫一個爽,隔三差五就給云深發她的貴婦生活小視頻,勸他也搬到妹妹這兒住幾天。
云深嚴詞拒絕了,理由是工作不方便。
然而,他心底的原話是:當我買不起別墅?我只是懶得買,我和我兒狗澤現在誰更有錢還難說。
走神間,池俊拿著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壽星哥?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沒?你妹妹一定要來啊,不然就剩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可太凄慘了!
池俊話音剛落,云深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正是“云嬈”。
云深接起,報了包廂號,很快掛斷。
池俊轉頭對另一邊的封杰說:“封博,你思念已久的云嬈學妹要來了!
云深抬起眼:“什么?”
封杰笑嘻嘻地說:“沒什么,就是太久沒見小云學妹,有點激動!
約莫幾分鐘后,包廂門外終于傳來些許動靜。
房門由外打開,侍應生引在前頭。
繚亂射燈照耀下,黑衣黑褲、英姿颯爽的靳大影帝率先登場。
在座的好兄弟們假模假式地鼓掌歡迎了一番。
靳澤身后,一襲藕粉色連衣裙的云嬈甫一露面,立刻收到了學長們激情澎湃的狗叫,哦不,熱烈歡迎。
“學妹!你終于來了!”
“去年你唱的那首單身情歌,我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簡直是絕對音感!絕美音色!”
“學妹你還記得我嗎?去年你哥過生日的時候我實驗室太忙趕不過來。你高一的時候,我還幫你搶過圖書館座位呢!”
“學妹你怎么和老靳一起來了,樓下碰到的嗎?”
這群高考平均分670以上的瘋狗失智般狂吠了半天,終于有人發現華點了。
靳澤抓起放在酒桌上的ktv話筒,輕輕敲了兩下桌面。
音響隨之發出滋兒哇啦的雜音,眾人這才住了嘴,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靳澤脫下墨鏡和口罩,露出那張帥得天怒人怨的神顏。
可惜,在座的都是同性,看他的眼神平靜得就像在看路邊的石墩子。
靳澤渾不在意,依舊是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模樣。
他輕咳了聲,忽然伸出手臂,攬住身旁嬌俏的女孩,將她往自己懷中帶,直到身體緊緊磕碰在一起。
眾狗的眼神一瞬間直了。
靳澤挑了挑眉,含笑說:
“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云嬈!
包廂霎時陷入可怖的沉寂。
約莫三五秒之后,云嬈身邊的男人消失了。
準確地說,他在一片鬼哭狼嚎中,被七手八腳扯到沙發上,高大的身姿瞬間淹沒在雙眼通紅的群狗之中。
云深坐在旁邊,淡定地喝了一口酒,提醒道:
“他全身上下的保險,合起來有兩億!
眾人群毆的動作稍微放輕了些。
其中有人質問靳澤:“狗澤,你說實話,是不是用明星的身份逼迫我們小云嬈了?”
靳澤被掐得話都說不連貫:
“我是用真情打動”
“真情個狗屁,你們那個圈子哪有真情!
這話靳澤不愛聽了。
他奮力撐坐起來,揮開了按在身上的幾只爪子,認真地說:
“我對云嬈是一見鐘情!
“深哥,你聽聽,這你不揍他?”
封杰感到分外的悲傷,“那我還對云嬈學妹一見鐘情呢!
池俊本來也想跟一句,然而顧及自己的已婚身份,硬生生忍住了。
云嬈長得漂亮,性格又軟萌乖巧,他們這群男生,高中的時候,幾乎每個都對她有過或多或少的好感。
沒等云深做出反應,靳澤率先冷笑了聲,一臉殺氣看向封杰:
“你怕是會被我砍死!
封杰看過靳澤演殺人犯的電影,那叫一個血腥暴虐冷血,他不禁打了個冷戰,縮著脖子退下了:
“開個玩笑,別當真。”
靳澤不愧是當演員的,臉上的表情瞬間緩和下來,恢復了淡然溫和的狐朋狗友模樣。
盡管如此,大家應該都能意識到,他剛才說那句話,并不是開玩笑。
或許是感覺到自己有點敗興,靳澤笑了笑,主動招呼大家喝酒玩游戲。
包廂內的氣氛再次活絡起來,然而,遠不及云嬈剛出現時的盛況。
不知誰唉聲嘆氣了一句:“唯一一個漂亮妹妹都脫單了,唉”
云嬈聽罷,忽然接話:“還有兩個,在來的路上了!
眾人一驚,紛紛表示聽不懂。
云深坐在最靠里的壽星寶座上,倏地抬起眼簾:
“你說的該不會是”
他話音還未落下,包廂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兩位云深的“異姓妹妹”手挽手走了進來,停在包廂前方位置,禮貌地祝賀他:
“云深哥生日快樂!”
云深:
然后再向一臉呆滯的其他學長問好:
“學長們晚上好。”
包廂再一次沸騰了,好幾個學長搶著給黎梨和溫柚安排座位,還有好幾個忙不迭幫她們倒酒拿零食,殷勤勁兒滿得都能溢出包廂。
隔著靳澤,云深探頭問他老妹:
“你把她倆叫來的?”
云嬈快活地點了點頭:“怎么樣,驚喜嗎?”
云深:
驚嚇還差不多。
黎梨高中三年都是級花,不僅長得漂亮,性格還活潑開朗能來事兒。今晚有她和池俊這兩個活寶在,氣氛沒有一秒冷場,嗨的能沖破天花板。
玩酒桌游戲的時候,替云嬈擋酒的那個人,從云深變成了靳澤。
云嬈的游戲水平還是一如既往的爛,靳澤因此喝了很多冤枉酒。
但是從他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一絲冤枉,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有女朋友,我是人生贏家”的臭屁味道。
池俊被他秀得沒眼看,轉頭問云深:“深哥,你難過么?”
云深:?
池俊解釋:“以前都是你為漂亮妹妹擋酒,現在沒你份了,你是不是很寂寞?”
云深:???
靳澤看熱鬧不嫌事大,插一嘴:
“狗深,別難過,那邊還有兩個妹妹,請盡情展示你的紳士風度!
云深:?????
黎梨聽見他們的對話,連忙擺手:
“我千杯不醉,不需要哈!
云深:
云嬈生日那天是誰喊了他一路的“歐尼醬”?這叫千杯不醉?
頓了頓,黎梨拉住坐在她身旁的溫柚:
“柚子酒量一般,要不哥哥你幫她喝?”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玩笑將要就此揭過。
憑云深那冷酷無情的鐵直個性,怎么可能
“需要么?”
只聽他忽然淡淡問了句,隔著好幾人的座位,目光像秋天樹葉中抖落的陽光,輕飄飄地落到溫柚臉上。
“是我耳朵瞎了,還是我深哥喝醉了?”
“壽星就是霸氣!”
“看得出來妹妹被搶走后深哥真的很寂寞了!”
一片狗吠中,溫柚攥了攥衣袖,不自覺地錯開云深的目光,輕點了下頭,回答說:
“好的,謝謝云深哥!
云深收回視線,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是真的社恐,說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如果不觀察嘴型,他都聽不見她說了什么。
溫柚的游戲水平屬于正常人范疇,有云嬈這個黑洞托底,云深就算一個人喝兩個人的量,估計也沒機會喝醉。
倒是靳澤,今晚喝得是真猛,一杯接一杯,紅的黃的白的有什么喝什么,豪爽極了。
云嬈剛開始還有點擔心,后來算是看出來了,這人不僅不上臉,酒量是真的深不見底。
這樣放縱狂歡,聚會結束的時候,靳澤大約喝了個半醉。
半醉的他和清醒時分沒有太大區別。
就是那股騷勁兒,外溢得更厲害了。
黎梨帶走了溫柚,其他瘋瘋癲癲的學長也各回各家,最后只剩下靳澤、云嬈還有云深收尾。
云嬈喊云深“哥哥”的時候,靳澤也跟著喊,直喊得云深雞皮疙瘩掉一地。
云深嫌棄死了:“你叫誰哥?”
“準確點,是大舅哥!
靳澤摟著云嬈的腰,華麗的孔雀尾翼無處隱藏,
“嬈嬈喊你什么,我就喊你什么!
云深不得已咽下這口狗糧,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率先走出包廂,靳澤和云嬈很快跟上,三個人一路來到停車場,靳澤家的司機已經等候多時。
云深很自覺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車門關閉,轎車啟動,后座上的靳澤忽然幽幽笑了聲。
云深感到一絲毛骨悚然:“你干嘛?”
回答他的有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哥哥,你被綁架了!
云深:?
半個多小時后,轎車駛入靳澤家的地庫,引擎熄火,司機第一時間走人了。
云嬈繞到云深座位旁邊,敲了敲車窗玻璃,含笑道:
“生日快樂哥哥,留下來住一晚吧,爸媽都在等你呢!
云深木然地看了她一眼,緩了許久才下車。
那一刻,云深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單身的危害。
現在的他就像個孤家寡人,哪兒有需要就往哪兒拎,沒有人身自由的。
比如今晚,被硬拉來湊成一個和諧美滿的五口之家,還有一碗接一碗的狗糧逮著他的嘴往里灌。
簡直太不把單身狗當人了。
安頓完暴躁的哥哥,云嬈去廚房煮了一碗醒酒湯,拿到主臥。
瞥見靳澤還抓著浴巾站在浴室門邊,她有些納悶:“干嘛不洗澡?”
男人掀起眼簾看她,醉氣上涌的眼睛顯出幾分迷離。
他張了張嘴,故意拖長音:
“當然在等你啊!
云嬈手一抖,連忙將醒酒湯擱在桌上:“快趁熱喝!
靳澤緩步走過去,聽話地捧起湯碗,一口喝掉大半。
喝完,他不著痕跡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像個成精的狐貍,目光定定望著她:
“其實我沒醉!
云嬈避開他那過分灼熱的眼神,臉蛋很不爭氣地泛起血色,薄薄的耳尖也紅了,微微透光的時候像一塊水紅的琉璃。
“我去收拾碗筷。”她吶吶說。
她的聲線實在太細,音量也小,靳澤沒有聽清。
他抵進一步,單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腕,輕放在自己腰間。
他最近總是這樣,似是有點愛上了被動,不去主動抱她,偏要擺弄她的身體,讓她掛在他身上,然后再落下“寶貝你怎么這么黏人”的曖|昧眼神。
云嬈就這樣被迫摟著他的腰,鼻腔內灌滿男人溫沉的酒氣、清冽的香水味,還有溫柔又強勢的荷爾蒙。
只聽他稍稍俯身,在她耳邊低而含糊地說了句:“我幫你洗!
云嬈眨了眨眼,以為他說要幫她洗碗。
家里有洗碗機,其實不用動手。
但是就一副碗筷,用洗碗機似乎有點浪費水電。
“好吧!
云嬈不喜歡洗碗,巴不得有人幫忙。
話音方歇,下一秒,她的身體驀地凌空而起,心臟幾乎撞在胸腔上,一聲驚呼溢出唇邊,就這么被靳澤打橫抱了起來。
“等一下!”
云嬈終于意識到他說的此“洗”非彼“洗”。
“我餐具還沒有收拾”
“等會我幫你收拾!
男人將懷中女孩往上掂了掂,與他的身體貼得更緊,語氣顯出幾分勾引和戲謔,
“洗澡要緊!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可是云嬈靠在他的胸口,即使是一絲一毫的震動,她都感受得分外清晰。
原來,他剛才賴著不去洗澡,就等著干這事兒呢。
云嬈揪緊男人肩上的衣料,哼哼唧唧地閉上了眼。
如果他以后不拍戲了,真應該進入服務行業。
云嬈邊哭邊想。
這服務,未免也太到位了些。
許久后,云嬈筋疲力竭地躺到床上,皮膚都快被泡發了,從里到外滾燙燙。
靳澤摟著她,白皙的臉上只有一層淡淡紅暈,細密的睫毛蓋下來,呼吸勻長,顯得比她平靜很多。
云嬈往他懷里鉆了鉆,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嘗試入睡。
不知熬過多久,就在云嬈即將入睡的時候,男人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輕震了下。
他輕柔地從她腦袋
云嬈醒過來。
還以為他早就睡了,原來都是裝的。
她費力地睜開眼,于黑暗中捕捉到一抹手機的熒光。
剛開始,云嬈的視線迷蒙,看得不太清晰。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漸漸聚焦,看見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微信聊天界面。
深更半夜的,和誰說悄悄話呢?
云嬈閉上眼,糾結了一會兒。
最終還是忍不住,從后面抱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身,細聲細氣地問:
“和誰聊天呢?”
幾乎同時,靳澤不著痕跡地將手機息屏。
他轉過來,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還能有誰?臨時發生了點公關問題,華哥他們在處理,順便問問我的意見!
他的演技天衣無縫,云嬈不疑有他:
“什么問題?嚴重嗎?”
“沒什么,就是幾篇拉踩通稿而已!
靳澤將手臂繞到她腰后,哄孩子似的撫摸她的脊背,
“快睡吧,寶貝!
云嬈點頭,十分依賴地倚著他,很快進入夢鄉。
夜色深沉,門窗緊閉的臥室內黑暗而溫暖。
靳澤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來。
其實他剛在不是在和華哥討論工作。
對話框另一端,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靳澤:【溫柚學妹?】
靳澤:【大仙?】
靳澤:【不好意思,我剛剛才知道云嬈那天要出國,你能不能幫我再算個良辰吉日?】
溫柚今晚一直沒看手機,直到半夜做夢驚醒,瞧見靳澤的消息,隨手就回了。
溫柚:【行啊】
溫柚:【學長,我覺得你沒必要這么緊張,真的】
靳澤:【你怎么知道我很緊張?】
溫柚:【我猜的】
靳澤:【】
靳澤:【牛逼[強][強][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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