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63
對話結束后, 靳澤將手機輕放在床頭柜上,滑進被窩,摸索著再一次抱住身旁熟睡的女孩。
她睡得很沉,嬌嫩的唇瓣微張著, 鴉羽似的長睫隨著呼吸輕微顫動。
夜視力太好偶爾也會帶來一些麻煩。
比如現在。
忍住不親她, 對他而言實在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枕邊多了香香軟軟的心上人之后, 靳澤纏綿多年的失眠癥狀緩解了很多。
然而最近,他漸漸又開始失眠。
太緊張了。
想用山盟海誓和一紙法律文書將她永遠鎖在自己身邊。
她會做出什么樣的表情?會猶豫嗎?還是會立刻答應?
總不至于拒絕吧
靳澤悄悄翻了個身。
從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 他就給過她許多明示暗示。
最近一段時間, 云嬈的父母也漸漸認可了他, 靳澤已經想不到任何能阻止自己的因素了。
深夜寂靜,任何一點細微的響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就在靳澤嘗試入睡的時候, 床角斜對面,靠墻的格柜底下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似乎有東西被撞倒了。
靳澤輕手輕腳爬起來, 走到發出聲響的方位,打開手電筒。
格柜底層的黑色收納盒倒在了地上, 里面的東西滾得滿地都是。
“喵~”
低處傳來一聲細軟的貓叫。
緊接著, 他感覺到有什么柔軟的東西繞著他的小腿蹭來蹭去。
靳澤蹲下身,大手覆蓋在貓咪圓滾滾的腦袋上, 不輕不重地揉了揉,用氣音責備道:
“西幾,你干壞事了。”
西幾退開兩步,睜著碧綠的大眼睛,茫然地盯著他看。
靳澤嘆了口氣。
西幾似乎特別喜歡格柜底下那個黑色皮質的收納盒,隔三差五就會跑進他們房間, 豎起尾巴繞著盒子轉來轉去, 再用自己肥乎乎的臉蛋狂蹭收納盒的邊角。
今晚, 不知它什么時候偷偷溜了進來,藏了半宿都沒人發現,直到現在一不小心干了壞事。
靳澤耐心地撿起散落在地的各種小物件,有口紅、鑰匙掛墜、拍立得膠紙,還有
兩個一模一樣的方形首飾盒。
西幾望著主人,看他抓著那兩個首飾盒,許久沒動彈,它忽然又翹著尾巴湊過去,兩只短短的毛絨爪子爬到靳澤腿上,豎起身子朝他喵喵叫。
“噓,小點聲。”
靳澤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貓咪柔軟滾圓的身子抱起來,送到鼻尖下邊,對著它的腦門猛地親了一口,眼尾彎成月牙,
“小西幾,你真是爸爸的好寶寶。”
西幾愣頭愣腦的:“喵?”
然后,又被男人抓進懷里狂親了好幾口。
-
三月下旬,經過幾場延綿的春雨,氣溫漸漸回升,瓦藍的天空下,城市一派生機盎然。
某個天氣晴好的周末,云嬈約了黎梨和溫柚,一起去沅沅姐家串門,順便擼貓。
簡沅沅家里的兩只貴族貓咪有點怕生,熟悉了很久才敢主動親近人。
“本來那只小貓我打算自己養的。”
簡沅沅一邊喝茶一邊說,“誰知道,有天晚上,靳澤突然大半夜跑來我家,無論如何都要我把貓賣給他。”
云嬈憋著笑,黎梨和溫柚在一旁揉她的臉,調侃道:“想笑就笑,憋著干嘛,你這個悶騷的女人。”
簡沅沅繼續說:“那個時候我和他的關系很一般,本來不想賣給他,但是聽他說要送給一個高中學妹我瞧他單身這么多年挺凄慘的,就大發慈悲賣給他了。”
“姐姐,你賣他多少錢啊?”云嬈忽然問。
簡沅沅想了想:“他拿一套男士高定和我換的。”
云嬈:
靳澤的高定,隨隨便便都是六位數往上。
照這樣算,西幾怕是全世界身價最高的一只英短串串了。
午后清靜,四個女生窩在家里喝茶看電影,聊得不亦樂乎。
晚間,她們點了火鍋外賣,簡沅沅拿出她珍藏許久的紅酒和威士忌,像分飲料一樣隨意倒在平底杯中,高貴的葡萄酒配火鍋,滋味十分新奇。
客廳80寸的掛壁電視機里,正在播放某慈善之夜的紅毯直播。
這是娛樂圈一年中最盛大的紅毯儀式之一,眾星名流云集,帥哥美女爭奇斗艷,又因為舉辦地點在繁華的申城市中心,各路媒體、記者、粉絲傾巢而出,無論紅毯內還是紅毯外,場面都是壯觀至極,比過年還熱鬧。
黎梨嘗一口濃郁的紅酒,拿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云嬈的果汁,問:
“你怎么不去現場看啊?靳澤學長肯定能幫你弄到入場券吧?”
云嬈:“他是想叫我一起去來著但是我又不能一直跟著他,也不能亂跑,大部分時間都要和那群助理待在一起,那有什么意思?再說了,今晚媒體和記者這么多,我再眼巴巴地跟過去,實在太危險了。”
溫柚忍不住問:“你們有沒有想過曝光啊?”
云嬈似是嚇了一跳:“我不要。”
“為什么?”
云嬈想了想:“我們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為什么要被別人拿去評頭論足?”
簡沅沅附和道:“我也覺得這樣最好。云嬈的性格,實在不適合拋頭露面。”
頓了頓,她忽然笑起來:“可是靳澤這家伙有點愛秀。他小時候要是收到了什么寶貝,恨不得讓全宇宙都知道。雖然近幾年他的性格變穩重了很多,但是他這么喜歡你,肯定忍不住要秀。”
云嬈跟著笑,俏臉微紅:“他和我說過,未來會公布戀愛狀態,但是也會保護好我的。”
等他宣布自己有女朋友之后,圈子里那些圍著他的鶯鶯燕燕應該會收斂一點吧?
云嬈雖然不想露臉,但也希望全世界知道,這個男人已經名草有主了。
他是屬于她的。
不需要太多人祝福。
她心里清楚這一點,就足夠了。
“紅毯開始了,靳澤學長第幾個出場呀?”黎梨問。
云嬈抓著杯子,喝一小口甜滋滋的果汁,輕聲回答道:“第十二個。”
粉他的這些年,云嬈追過無數場紅毯直播,曾經也追到現場,混在人山人海之中,只為了穿越人群遠遠地看他一眼。
那些隱秘而熱烈的少女心事,現在回憶起來,依然記憶猶新。
空氣中漂浮著火鍋殘余的熱氣和縹緲的酒香。
云嬈抱膝坐在地毯上,下巴磕著膝蓋,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前方的電視屏幕。
相戀之后,她和他夜夜交頸而眠,可是直到此刻,她等待他紅毯出場的時候,還是那樣緊張而悸動。
來了。
紅毯的起點,銀光閃爍的夜幕中,一襲純黑高定西裝的男人款款走出。
利落修身的衣著勾勒出比例絕佳的身體輪廓和一雙逆天長腿,他的額發向上攏起,膚色冷白,琥珀色眼瞳深邃而清透,唇邊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情態似是溫潤如玉,處處又透著矜貴冷然的氣場。
靳澤單人亮相,整條紅毯幾乎都為他空了出來。
紅毯兩側閃光燈的閃光頻率瞬間猛增,無數光點連綿不絕,照得周遭亮如白晝。
黎梨往嘴里喂了一顆瓜子,低聲點評道:
“不得不說,咱們高中評選出來的校草還是很有水平的。”
靳澤一路長腿闊步,來到紅毯中點時停下來,轉向各路媒體,微笑著任由他們拍照。
其中一個揮手的動作,云嬈隱約看見他左手無名指上似乎套了什么東西。
他很快又將手放下。
是造型師給他戴的戒指嗎?
云嬈有點納悶。
她記得靳澤以前從來不戴戒指來著。
電視機前的云嬈能看見的東西,在場的各路媒體更不可能錯過。
待靳澤走完紅毯,來到主持人所在的巨幅簽名墻前,幾乎所有□□短炮都對準了他的左手。
短暫的采訪交談后,靳澤拿起簽字筆,干脆利落地在簽名墻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與此同時,電視直播鏡頭持續拉進,靳澤垂放在身側的左手在畫面中漸漸放大。
云嬈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她明明藏得好好的。
一直想找機會送他,可一面怕他誤會自己在催婚,一面又覺得這個戒指太寒磣了,不襯他。
神思游蕩了片刻,云嬈忽然抓起茶幾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黎梨提醒她:“你拿錯了,那是我的酒。”
云嬈呆呆地“哦”了聲,卻沒把酒還給她,反而再喝一口,然后問:
“富婆,靳澤手里戴的那個戒指,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黎梨稍稍瞇起眼:“我怎么知道他戴的真的誒,好眼熟!”
溫柚:“公舉,這不就是你去年圣誕節買的那個對戒嗎?”
電視畫面中,英俊的男人似乎早就預料到媒體們的關注點會落在哪里。
他十分配合地主動抬起了左手,從左轉向右,禮貌而緩慢地向無數個長長短短的鏡頭揮手問好。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而修長,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鉑金戒指,非常簡約的滾邊絲帶造型,除此之外沒有多余點綴。
如果換做其他明星,佩戴一次戒指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但是這是靳澤第一次在非劇本環境的公開場合佩戴戒指。這枚戒指簡單得有點過分,不像大牌產品,更不像為了紅毯造型佩戴的裝飾品。
重點是,還戴在無名指上。
紅毯之行結束,靳澤在助理和工作人員的簇擁下進入慈善之夜會場。
晚宴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席。
按照慣例,走完紅毯的明星都要接受部分主流媒體的采訪。
靳澤甫一走進媒體互動區,就有幾十名記者蜂擁而至,將他團團圍住。
好幾名記者同時向他發問,靳澤挑了幾個和影片相關的問題,簡短地答復,例行公事一般。
他在媒體互動區僅僅停留了五分鐘,助理和保鏢便趕過來,準備護送他離開。
臨走前,某個聲如洪鐘的記者突然發問:
“靳澤先生,觀眾們發現你今天出席紅毯首次佩戴了戒指,是發生了什么值得分享的事情嗎?”
靳澤的表情非常平靜,目光淡然地平視攝像機鏡頭,微笑著說:
“雖然是我的私事,但是依然感謝大家的關注。”
他話音落下,所有記者都愣了愣。
靳澤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
聽起來像是什么信息也沒有透露,但是“私事”兩個字異常抓耳。
記者們紛紛秒懂,一時間群情激動,更不可能就這么放他走。
“靳澤先生,網友們預估,再過幾個月你的微博粉絲就要破億了,面對這么多喜愛你的觀眾,能不能對我們透漏更多一點細節?”
靳澤人已經微微側身,仿佛下一秒就要抬步離開。
誰料,他忽然轉過身,英挺的眉宇微垂,某一瞬間仿佛有一抹柔情閃過。
“高中初戀。”
男人薄唇輕啟,嗓音異常平靜。
說完這四個沒頭沒尾卻石破天驚的字,靳澤一秒也不再停留,徑直轉身離開。
媒體席整個炸開了。
最開始問他戒指的那個男記者飛快跟上去,半個身子扒在保鏢身上,奮力舉著話筒問靳澤:
“還能多透露一些嗎?”
靳澤沒有回答,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那名記者還是不愿放棄這個震動娛樂圈的機會,鍥而不舍地跟著:
“靳先生,您現在的狀態是戀愛還是已婚?您的對象是圈外人嗎?您未來還會公布更多戀愛細節嗎?”
靳澤不堪其擾,驀地停下腳步。
他回過頭,即使面對緊隨其后的攝像頭,目光中冷冽的鋒芒也沒有絲毫收斂。
他的聲音低了很多,咬字卻極清晰:
“我唯一可以透露給你的,就是她不喜歡上熱搜。”
這句話不單單是對這名記者說,也是對所有好奇他愛人的媒體、網友、狗仔的忠告。
說罷,靳澤再度離去。
他的神情恢復淡定,步態也優雅從容,仿佛剛才回眸的那一記眼風,是在場所有人同時陷入的幻覺。
-
慈善晚宴進行到一半,靳澤便提前離席,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座位,赫然擺在舞臺前方最顯眼的位置。
簡沅沅給他打電話,說云嬈在她家里喝醉了。
姐姐家離晚宴會場不遠,駕車二十分鐘就能到。
路上,靳澤抓緊時間開了個小會,聽經紀團隊討論接下來的公關方案。
他都不用打開微博,就知道現在熱搜前十名里,估計一半都和他有關。
他不是突然決定公布戀情的,工作室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以一切應對方案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其中,唯一一個預料之外的詞條,就是她不喜歡上熱搜,大喇喇地躺在熱搜第一的位置。
靳澤當時確實沖動了。
不過,等云嬈喝醉醒來,這個詞條肯定早就壓到了山溝溝里。
十幾分鐘后,靳澤在姐姐家里接到他的小醉鬼。
他走得急,身上還穿著走紅毯那套禮服,領角處別了一枚胸針。
抄抱著云嬈回到車里的時候,小姑娘的手一直黏在他胸口,把玩著他的那枚鉆石胸針。
進入后座,醉后的云嬈一如既往掛在他身上。
“這個”
云嬈指指胸針,“這個多少錢啊?”
靳澤想了想:“萬把塊吧?”
云嬈沒聲了。
這么小的一個胸針,造型也不見得有多別致,就要五位數嗎?
而她圣誕節買的戒指,一對合起來8999,她都嫌貴。
絕對不能告訴他戒指的真實價格。
真討厭,藏得那么深,都能翻出來。
云嬈臉埋在他頸窩里,悶悶地想著。
靳澤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問:
“怎么又喝醉了?”
云嬈不答。
“小醉鬼。”
靳澤掐起她的臉,低頭想親一口,卻被她躲開了。
云嬈哼哼唧唧說:“才不是小醉鬼。”
靳澤:“好吧,那我要叫你什么才給親?”
云嬈又把腦袋栽到他肩上。
她身體熱熱的,頭也有些暈乎,答非所問道:“我要出去走走。”
“沒問題。”
轎車從主干道上離開,駛進附近幽暗的小巷。
靳澤牽著云嬈下了車。
她的手又軟又熱,靳澤捏在掌心里,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玩了沒一會兒,那只可愛的小手忽然從他掌中抽出,繼而按到了他的肩膀上,動作還挺強勢。
靳澤順勢向后退了幾步,背倚上了墻。
戀愛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性|癖好像有點奇怪。
他真是愛死了被他的寶貝強|上。
幽靜的巷口點著一盞撲滿灰塵的陳舊路燈。
暖黃色的光暈籠罩下來,襯得女孩雪膚透粉,唇色殷紅。
“你”
她清了清嗓,似乎在組織語言。
“你”了半天“你”不出來,被推倒的那位都有點心急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誰料,不足半秒就被她甩開了。
云嬈瞥見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時間,酒氣再度蠶食她的大腦,留下一陣陣的沖動。
甩開他的手之后,她突然拽住了他的領帶。
真絲綢緞質地的暗紋領帶,觸之手感微涼。
云嬈將領帶攥在手心轉了一圈,旋即抬起眼,強硬地將高挑的男人拽近了些。
“你為什么偷我的戒指戴?”
她的聲音剛開始有些硬,像炸毛的小貓,尾調卻是清甜的,
“沒有合理解釋的話,就勒死你哦。”
靳澤聽罷,忍著笑,露出無辜的眼神:“怎么能叫偷呢?原來不是給我的嗎?”
“是……”
云嬈的思路不太清晰,過了半天才想好怎么應對,
“可我還沒有送給你,那就不是你的東西。”
靳澤繼續嘴硬:“不是我翻出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們的定情信物。”
云嬈又呆住了:“我們有定情信物嗎?”
靳澤:“520塊錢,我親自送到你家里的禮物,怎么不是定情信物了?。”
“西幾?”
云嬈被搞糊涂了,“這和它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
靳澤任由她攥著自己的領帶,仿佛任她掌握自己的命脈,予取予奪。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將云嬈攬進懷里,低頭在她唇上香了一口。
云嬈愣愣地松開他的領帶,雙頰快速泛紅,耳朵也燒了起來。
她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將自己送到他嘴邊。
兩人忘我地深吻了許久,直到被一陣輕微的震動聲打斷。
靳澤的手機來了條短信。
是司機發的,說剛才有人路過小巷,被他和保鏢趕走了。
后面還加了句——各個路口都安排保鏢盯著了,老板盡管放心。
靳澤看著手機,不禁失笑。
云嬈有些不滿,將他的臉掰回來:“你干嘛呢?”
“沒干嘛。”
靳澤捧起她的臉,準備繼續接吻的時候,腦中忽然電光火石,想到了什么。
巷子盡頭吹來一陣沁涼的夜風,女孩純白的裙擺被風揚起,宛如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幾綹長發撲到臉上,云嬈抬手將它們挽到耳后。
就在這個間隙,靳澤忽然拉著她走到光線明亮的地方。
“嬈嬈,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他輕聲說。
“什么?”
“你喝醉了嗎?”靳澤又問。
云嬈扁扁嘴:“才沒有。”
好的,那就是醉了。
靳澤深吸一口氣,春夜充滿青草香、以及濕潤的土壤清香的空氣灌入肺腑,清涼愜意的感覺通達四肢五骸。
橘黃色的路燈下,他的眼睛亮得像薄霧中的晨星。
他說:“嬈嬈,我太緊張了。”
他又說:“你能不能陪我排練一下?”
云嬈茫然地望著他。
視線范圍內,英俊的男人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墨藍色絲絨盒子,表面泛著質感十足的微光。
云嬈的眼睛倏地睜大,張口結舌:
“不不行!”
靳澤愣了愣,又聽到她后半句:“我現在喝醉了,醒來會斷片的,到時候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靳澤牽住她的手:“所以只是排練而已。”
“排練我也不想忘記。”
靳澤緩緩地眨了眨眼:“我們走過去一點,在行車記錄儀前面練。等你醒來,我保證一定會給你看。”
確切的說,是等你醒來,我正式求婚之后,再拿出來給你看。
“那好吧。”
云嬈揉了揉太陽穴,又說,“隨便你怎么排練,不到正式的時候,我不會說‘我愿意’的。”
靳澤點頭:“好。”
他松開女孩白嫩的手,默默倒退一步,呼吸的節奏似乎亂了些。
他抬眸凝視著她,瞳孔中燃起一簇又一簇顫動的星火。
他在她面前鄭重地單膝跪地。
“嬈嬈,你愿意嫁給我嗎?”
世界上不會有比這句話更難練習的臺詞。
靳澤感到強烈的氣息不穩,身心似乎都飄了起來,卻必須強迫自己用最穩重最誠懇的聲音說話。
云嬈垂眼注視著他,目光描摹那些熟悉而深邃的輪廓線條,無論多少次,心臟都會迎來電流的造訪,微微抽搦顫動著。
她緊咬住下唇,手指捏著衣角,指節用力地泛了白。
幾乎用盡吃奶的力氣,才能忍住不說話。
靳澤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連忙站起來。
誰知道,他的身體才剛剛站直,又被她猛地按了下去。
今晚的小云嬈似乎特別霸道。
靳澤從善如流地又跪下了。
“我反悔了。”
她一字一頓地說,然后朝他伸出自己的左手,
“不論你是正式、排練,還是開玩笑,只要你讓我嫁給你,我都會答應。”
靳澤握住她的手,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她的掌心,眼眶驀地酸了下。
他為她戴上求婚戒指,素雅的套環上綴有一顆璀璨耀眼的鉆石,這種全世界最堅硬華麗的物質,和她美麗潔白的小手比起來,竟也黯然失色。
云嬈短暫地端詳了一會戒指,然后牽住他的手,紅著眼睛對他說:
“你現在放心了嗎?和我求婚有什么好緊張的。”
靳澤站起身,雙手將她擁入懷中,嗓音帶著一絲啞:“放心了。”
云嬈在他懷里蹭了蹭臉:“幸好你提前找我排練了,否則正式求婚的時候,你豈不是要哭鼻子?”
靳澤點頭,在她耳邊低聲承認:“肯定要哭鼻子。”
埋藏了九年,盼望了十年,曾經的初戀,終于成為他的愛人。
巷口路燈的暖光將他們的身影拉長,淺淺投映在地面上。
他們在僻靜無人的小巷中擁吻,在漫天星辰的見證下私定終身。
女孩柔軟光滑的發間有金光跳躍,恰如初見那天明媚溫柔的秋日陽光。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歲歲年年如一日。
年少愛戀的時光,就如同這顆恒星一樣漫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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