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著姜啟之的表情陰沉得似乎能滴出水來，姜云姒緩緩開口。

        “所以您瞧瞧，我如今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可您也不是沒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還望姜相您寬容一些，免得什么時候我突然就把這事說出去了。”

        “到那時，是姜婉若那私生女先身敗名裂，還是您這位丞相先晚節不保呢？”

        從那地獄里爬出來之后，姜云姒就明白了，她身邊的人——她的血脈親人，從未有哪怕一刻地將她當成過血親。

        姜啟之想讓她死，讓她把那些秘密永遠埋藏地下，姜婉若想讓她死，讓她成為墊腳石……

        所有人！

        都想讓她死！

        而她，會讓所有人——陪葬！

        留下一個冰冷的笑容，姜云姒抱著畫軸離開。她相信，姜啟之不敢動她。

        畢竟姜啟之生性多疑，而她方才的話似是而非，卻足以讓他投鼠忌器。

        “老爺，這……”下人傻眼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姜啟之抬手阻了下人的話，轉而問他，“她進去做了什么？”

        下人實話實說，“回老爺，大小姐只是去那了幾幅畫，小的一直盯著，沒見大小姐碰別的東西。”

        但是這話反而讓姜啟之皺起了眉，難道她真的只是去拿畫？難道……

        想起姜云姒方才的話，姜啟之冷冷一哼，“莫非你當真和攝政王蛇鼠一窩？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父女成仇，下人下意識想到了這一點，卻趕緊低下頭，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似乎終于發覺了下人的存在，姜啟之開口，“你先下去。”

        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姜啟之又叫來趙伯，“放出消息去，就說相府嫡女失蹤被乞丐玷污，惱怒之下嫁禍四小姐，買通乞丐做戲，意圖不軌……”

        話到此處，姜啟之便收了聲，趙伯沉默著點點頭，接下來的事，便要由他去做了。

        姜云姒方走近院子，就聽到了姜婉若的哭聲。

        接著便是一個身影撲來，直直跪在她跟前。

        “長姐！長姐若想要我死，我便把這條命黑了長姐，可長姐為何要用這么惡毒的計謀……”

        姜婉若哭得梨花帶雨，說著還真就要去撞墻，幸而她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將人拉住了。

        “小姐您別做傻事啊！”丫鬟一邊拉著她一邊意有所指，“您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有的人就真的如愿了！”

        “你別攔我，既然長姐要我死，我也沒什么好說的！”

        兩人拉拉扯扯，半天沒個結果。

        正當姜婉若心頭怨恨之時，姜云姒總算露出幾分譏諷之色，“你們去將那丫鬟拉開——姜婉若，要死便痛快些，省的在我跟前哭哭啼啼，晦氣。”

        侍衛們聽了令，三兩下就制住了丫鬟。

        姜婉若騎虎難下，看著姜云姒嘲諷的表情，她心一橫，當真閉眼要撞墻。

        可臨頭，她又怕了，反悔了，擔心真的會撞傷了自己。

        就在她想借口時，一只手忽得拽住了她后腦勺的頭發，一股力道帶著她的腦袋狠狠磕在墻壁上……

        “四小姐！”丫鬟驚叫著。

        熱乎乎的液體從額頭上流出來，姜婉若嗅到了血腥味。

        這個賤人！真的想殺了自己！

        忽得她有感覺到了腦后的那只手在用力，姜婉若雙腿發軟，卻無力反抗。

        “大小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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