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姜婉怡用陰陽怪氣的話語宣泄自己心里的不滿，根本沒有想過，若不是姜云姒精心算計，力挽狂瀾，那么姚姨娘就不會是姚姨娘，而是丞相夫人了。

        周姨娘捏緊帕子，真是見了鬼了，以前的大小姐有多好騙，如今的大小姐就有多難糊弄，大小姐她哪是自私自利，分明是想借婉怡的口敲打自己啊。

        眼看著姜婉怡還要再說下去，周姨娘忙制止了她，“好了，你少說兩句，當心隔墻有耳。”

        姜婉怡的臉色變了變，最后癟嘴嘟囔道：“姨娘莫不是真被她給唬住了？我看她就只會裝腔作勢而已，不然怎么會那么輕易就讓姚姨娘入府了？”

        都說旁觀者清，然而姜婉怡這一旁觀者卻看得不怎么明白。要說那姚姨娘入府，絕對與“輕易”二字搭不上邊。

        “一來，姚姨娘的老底都被姜云姒掀了起來，從今往后身敗名裂，二來，姜婉若從前對外的身份是養女，而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其實是私生女，雖說兜兜轉轉如今成了庶女，可到底有了污名。”

        “再者，”周姨娘頓了頓，語氣莫名，“哪怕大小姐有本事不讓姚姨娘入府，可有老爺在，只要老爺愿意，他大可以改個日子，重新納姚姨娘入府。”

        即便姚姨娘肚子里懷著的孩子有可能不是老爺的，老爺依舊容得下她，可見，姚姨娘入府，其實是板上釘釘的事。

        后宅沉浮多年，周姨娘早就有了一顆聰慧的頭腦，她拍了拍姜婉怡的手稍作安撫，說道：“大小姐已經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要是我們還想著等她回來收拾姚姨娘，恐怕……連我們自己都會變成大小姐對付的人。”

        所以如今除了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行事，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周姨娘心中苦笑，姜云姒此人，實在是可怕至極。

        同樣的場景也發生在薛姨娘和姜婉若身上，她們商量一番，得出了和周姨娘大同小異的結果。

        于是不久后，周姨娘和薛姨娘不約而同去“探望”了姚姨娘。

        “她們來做什么？探望我？怕是來看我笑話的。”

        姚姨娘在大婚之日被姜啟之逼著墮了孩子，傷了元氣，這些日子正在修養，而且周姨娘兩人似乎也對她的存在熟視無睹，于是她便也樂得清閑。

        但如今那兩人突然造訪，讓姚姨娘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謹慎心思。

        給身邊伺候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便出了門去，不多時，周姨娘和薛姨娘踏入房間。

        姚姨娘揚起偽裝溫和的笑容，聲音溫柔，“按理本該是我去向二位姐姐問好，只是一直不得機會，倒是勞累二位姐姐特意跑一趟了。”

        若不是知曉姚姨娘的真面目，周姨娘二人大約真是要被她的外表給哄了。

        然而既然知道姚姨娘的齷齪，再加上周姨娘已經明白了姜云姒的態度，此番便不留情面，笑道：“姚妹妹說得是哪里的話，誰都知道婦人小產最傷身體，妹妹你又是喝了藥……要是不好生養著，怕是再難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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