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個孩子有多難，這一點姚姨娘不會不知道。

        而且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迫使姜啟之給她丞相夫人的名分，卻不想……

        被子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姚姨娘面上的神情變得哀傷，“多謝周姐姐關(guān)心，只是那孩子與我無緣，苦了他到我肚子里走一遭。”

        這話回得滴水不漏，讓周姨娘皺了皺眉，找不到把柄。

        薛姨娘機靈地接過話，笑吟吟道：“有緣無緣其實還得看老爺?shù)囊馑疾皇牵坎贿^姚妹妹也不必或許傷心，你到底比我們年輕，也得老爺歡心，機會多的是。”

        “不過丞相府不唉你從前住的別苑，里里外外的人都規(guī)矩得很，姚妹妹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姚姨娘呼吸猛地一滯，張嘴時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這兩個賤人明里暗里譏諷她懷的不是姜啟之的孩子，還嘲諷她偷人——果然是來找事的！

        但是前幾日她們還安靜得如鵪鶉，與自己相安無事，怎么今日會突然來找茬？

        難不成出了什么事？

        此時的姚姨娘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想了許多事，近來她為了扭轉(zhuǎn)姜啟之對自己的印象，雖然姜啟之從未來看過她，但是姜啟之派人送來的那些藥她回回都喝得干脆。

        而且根據(jù)婉若不時帶給自己的消息來看，姜啟之其實還沒有放棄自己，甚至為了自己忙里忙外。

        既然不是姜啟之那里出了問題……

        姚姨娘噙著笑容抬頭，“二位姐姐提點的是，做了姨娘后，處處都是規(guī)矩，確實沒有從前過得隨意。”

        “也可見大小姐才是府上的主子，去王府住了這么些時日也不見有什么影響，不過我聽聞今日老爺讓二小姐和三小姐去請大小姐回府，若是大小姐回來了，我便是拖著著病體也要去問安才好。”

        她語氣自然，“不知大小姐可是回來了？”

        這話問得有多順暢，姚姨娘心底里就有多想把姜云姒揪出來食其血肉。

        要不是姜云姒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般潛伏在暗處，把自己查了個底朝天，甚至不惜假死引自己上鉤，自己又怎么可能落得如今下場！

        可是不論心中有多少謾罵，姚姨娘的臉上都是一片溫柔。

        也讓周姨娘和薛姨娘對她越發(fā)緊惕。

        “大小姐的心思哪里是我們能猜到的？”

        薛姨娘一句話反問了回去，“姚妹妹雖在養(yǎng)身體，可知道的事確實不少，想來四小姐這些日子奔忙了一陣吧？”

        姚姨娘語氣從容，“婉若那孩子就是善良，見我出不了門，怕我閑得慌，便親自去搜羅了些趣事兒。”

        聽到這里，周姨娘暗暗撇嘴。姚姨娘確實出不了門，可難道同樣身在輿論中的姜婉若就能出去不成？

        老爺為了保護這娘倆特意下令不準讓她們出府，而姜婉若要想打聽消息，也只能靠府上的人，今天這事，肯定是姜婉若打聽回來告訴姚姨娘的。

        至于姜婉若搜羅的到底是趣事還是別的什么，周姨娘和薛姨娘心里跟明鏡似的。

        “四小姐還真是會心疼人。”周姨娘有些陰陽怪氣道，“畢竟是從養(yǎng)女成了庶女，心思到底不同了。”

        姚姨娘抿著略顯僵硬的笑容，薛姨娘笑不達眼底，唯有周姨娘往姚姨娘的傷口上狠狠撒了一把鹽。

        “只是如今怎么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四小姐是私生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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