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兒果真被當成了替罪羊，她雖是姜婉若的心腹，可與姜婉若比起來，她的命顯得那么渺小又無足輕重。

        如今能為姜婉若換一條生路，怕是她最大的用處了。

        姜啟之親自前往大理寺交出“兇手”，有理有據，宋源不得不放人。

        翌日清早，許蟬衣老早就出去打探了一番，回來告訴姜云姒道：“大小姐您又猜準了，方才我聽人說，淑兒她在大理寺里畏罪自殺了。”

        她撇撇嘴，又說：“四小姐昨日夜里便被老爺帶了回來，今兒半點風聲也沒有。難不成真是老爺他手眼通天，把昨晚的事給壓下去了？”

        “事不關己，誰愿意做出頭鳥？”姜云姒笑道，“淑華公主雖然有可能會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為我作證，可如今姜婉若已經找到了替罪羊，她何必再橫插一腳？”

        她翻開醫書，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寧萱郡主也是如此。她們二人大約更愿意叫我落難，而非對我施以援手。如今的局面，是她們喜聞樂見的。”

        許蟬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這么說來，王爺豈不是也不好再為大小姐您作證了？可昨晚明明是四小姐下的手……”

        姜云姒道：“我曾想過要借這機會徹底壓垮姜婉若，可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姜啟之偏愛姜婉若，那就讓我看看他的偏愛究竟有多少吧。”

        “姜婉若是他的污點，他能救姜婉若三五次，姜婉若也能成為他的絆腳石，姜啟之如今還是從二品，可如果他因為姜婉若再次被貶，甚至被罷免，他還能偏愛姜婉若嗎？”

        “當姜啟之沒了護著姜婉若的能耐，姜婉若又會怎么‘報答’她的好父親呢？”

        所以不必急著弄死姜婉若，只要用好辦法，姜婉若就是刺向姜啟之最鋒利的一把劍。

        再者，雖然姜啟之如今救出了姜婉若，外頭也沒有什么姜婉若謀殺嫡長姐的消息流傳，可這并不代表這事就算了。

        畢竟是姜婉若以身犯險才換來姜婉若二進大理寺，她不可能讓這件事被輕而易舉地揭過。

        可惜……昨夜小宴上的名門貴女出了寧萱，便都是寧芳容的小姐妹，她們可不會為了自己而得罪寧芳容。

        此事……

        姜云姒目光微動，伸手拿來筆紙，她垂眸沉思片刻，便在紙上落筆，留下一行行簪花小楷。

        不多時，姜云姒晾干墨跡，將其遞給許蟬衣，“你現在出府去幫我抓藥，裝得小心些，要讓外頭的人知道，姜家嫡女落水后突發急病，為了庶女名聲壓下了消息。”

        如此一來，她便可不費吹灰之力讓外頭的人自己去揣摩，猜測，一旦有人發覺了昨夜的事——

        姜家嫡女被人推入水中，姜家庶女被送入大理寺，卻又在當晚回府……而她這個嫡女病得厲害的消息卻被刻意壓下……

        許蟬衣點點頭，嘟囔了一句，“畢竟這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老爺為了四小姐可做了不少糊涂事呢。”

        姜云姒輕笑，“所以外面的人不會懷疑我，反而會懷疑這是姜啟之故意為之。”

        “他抓了個替死鬼，自以為完事了，可他二品大員包庇庶女，又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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