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輕輕笑了一下，她已經冷靜下來了，“也不會有比那些更壞的事了，我籌謀算計了這么多，恨不得立刻弄死姚姨娘和姜婉若，可是我沒有。”

        “我知道姜啟之現在還看重她們，若是我貿然動手，只怕會讓姜啟之狗急跳墻，我惜命，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也不想用以命換命的法子。”

        “但好在我走的每一步都沒有錯，所以如今你瞧，他們一家子，誰都討不著好。”

        “可眼下……”

        她的腦海里回想著姜婉若當時那幾近癲狂的兩個字，“我好像發現自己與姜家人不同的原因了。他們都想讓我死，讓我乖乖做他們腳下的墊腳石。王爺，他們才是一家人。”

        上一世姜云姒活在謊言里，滿以為自己雖然沒了母親的保護，可弟弟妹妹們個個乖巧懂事，姨娘們也都溫柔端莊，一家子和和美美，其樂融融。

        直到最后，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才知道原來從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傻子，成了那些人諸多美夢之下的犧牲品。

        這一世，她已經決心復仇，可是她也有不甘，她想知道真相！

        不知不覺握緊的拳頭被一只微涼的手包裹，隨即，那只手輕輕掰開姜云姒已經捏得泛白的手指，溫柔的好似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兩日之后，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沈臨州如是說，他沒有對姜云姒方才的言論發表任何看法與安慰，因為他知道，他看中的人，不會在乎可以輕而易舉說出口的話。

        她要的是真相，是結果。

        可未必所有的真相都能盡如人意。

        他把玩著姜云姒白皙柔嫩的手，忽得五指張開，蓋在她的手上，十指相扣。

        “你還有希望，阿云。”

        不像他，拖著殘缺病體，茍延殘喘，墜在深淵里，身前身后俱是黑暗。

        姜云姒手上用力，輕輕回握住他，她嘴角微動，卻沒有泄出分毫聲音。

        希望是什么？

        她今生的希望，是她用前世的死換來的。

        她只希望，讓那些該說的人，通通下地獄去！

        姜云姒離開之時，已是夜幕四垂。

        沈臨州臉上的表情不再柔和，一個氣沖沖的人影突然走來，一開口就氣哼哼道：“不是說好了別告訴她嗎？你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沈臨州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鬼醫，“阿云不傻，就算本王能敷衍她一兩次，她也能找到真相。”

        “更何況，她有知道那些事情的權利。”

        鬼醫并不贊同，“你會害了她，那些事情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她還可以是名正言順的姜家嫡女，順理成章地享受一切。但她要是知道了那些事，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沈臨州便輕蔑地笑了笑，那雙桃花眼里盛著不屑，“堂堂鬼醫，居然會說出這種懦夫之言。阿云她不是柔弱的菟絲花，也用不到你這般虛假的關心。”

        “臭小子你……”鬼醫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沈臨州嫌棄地咋舌，“阿云想報仇，本王幫她，就是這么簡單的事。”

        畢竟……

        身在地獄的感覺不好受，縱然他當初一心想把姜云姒拽到自己身邊陪自己受苦，可現在……他還怎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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