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里，沈臨州剛聽了衛陵的稟報。

        那雙平日里并不溫和的桃花眼里卻染了幾分戲謔，“果真是阿云會做的事，不過……”

        站在風口浪尖實在太危險了。

        沈臨州輕輕咋舌，“讓老鬼別嘔氣了，又不是真讓他給嫻貴妃診治，說說而已，激一激姜老兒罷了。”

        “再說，便是本王提了出來，皇帝也不會答應……”

        偏就鬼醫信了，還鬧了脾氣，說什么“搶外孫女差事的破事兒”他不干。

        嘖，老鬼要是早有這樣的覺悟，也不至于被阿云記恨上。

        “走，進宮瞧瞧‘云大夫’是何許人也。”

        宮里的豺狼虎豹比宮外的更可怕，阿云那般柔弱，可不能被欺負了去。

        一直到進了宮，姜云姒才像是回過神來，她裝作沒見過世面的人，一邊抱著藥箱一邊東張西望，惹得前頭領路的太監頻頻回頭。

        這一路上，姜啟之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這里是皇宮大內，規矩繁多，切勿亂看。”

        姜云姒抱緊藥箱，這是一個防備且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但是她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原來這才是姜大人的目的。”

        看著她明明還怕卻故作沉穩的樣子，姜啟之心頭不屑，也在悄然之間放松了對姜云姒的緊惕。

        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女子罷了，要不是有點本事，其實根本不足為據。

        “能為嫻貴妃診治是你的榮幸。”姜啟之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若是你能治愈貴妃的傷，不說飛黃騰達，至少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他繼續畫著大餅，“你雖然初出茅廬，但還算有些本事，待會兒見了貴妃，你最好拿出畢生所學，否則，即便是老夫也救不了你。”

        姜云姒微微偏頭，“姜大人這話說得好生奇怪，若是我能治好貴妃，受益最大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所以這番話也就是糊弄糊弄自己而已。

        姜啟之呼吸一滯，加快了腳步。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這個云大夫居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起來，倒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有點像……

        “姜大人，這么巧？”

        并不真心的假笑浮現在沈臨州臉上，夏日里燥熱，他穿得并不單薄，臉上卻不見有一點汗珠。

        他的臉色總是蒼白的，好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倒下去，血紅的唇卻微微翹起，看起來既狂妄又放肆。

        晦氣。

        姜啟之一邊腹誹一邊拱手行禮，“微臣見過王爺。”

        沈臨州手中折扇微抬，算是應了，隨后目光落在姜云姒身上，卻裝作不認識，“這位……就是云大夫吧？聽聞姜大人近來一直在幫嫻貴妃尋訪名醫，最后尋到了云大夫，云大夫，久仰大名。”

        姜云姒只好陪著他一塊兒演戲，“不敢當，多虧了姜大人給機會。”

        看著兩人虛與委蛇，姜啟之坐不住了，“聽說王爺先前想讓鬼醫為貴妃診治，莫非王爺這是要去求見皇上？”

        誰都知道鬼醫在宮里只為皇帝續命，旁的佳麗三千，都沒那資格請得動鬼醫。

        “這不是剛巧遇見姜大人了，本王也對云大夫的本事十分好奇，此番想與姜大人同去，姜大人應該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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