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駛過喧囂街頭，不久后在一家茶樓后門處停下。

        待車夫敲了門，后門立刻被人打開，緊接著，從馬車上下來的一個人影匆匆走進其中。

        早已等候多時的下人一路沉默，徑直將人引入一間隱蔽的雅間。

        推門而入后，雅間里的人便起身迎道：“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寧懷昌的臉上掛著不怎么友好的假笑，“姜丞相倒是謹慎，要見本太子還如此大費周章。”

        “太子殿下恕罪。”姜啟之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并非老臣小題大做，而是形勢所迫，殿下如今……若是皇上知曉老臣私下與殿下見面，恐會牽連殿下。”

        他不說自己可能遭遇的后果，卻只說為寧懷昌著想，讓寧懷昌縱然心里有火也不好發。更何況寧懷昌知道自己如今已經不再是從前那位手握監國之權的太子殿下了。

        而今他手中大部分的權利都被收走，這太子，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現在姜啟之突然聯系自己，讓寧懷昌看到了一線希望。

        寧懷昌的臉色漸漸緩和，笑容真誠了幾分，“還是姜丞相考慮周全。不知丞相今日約見本太子，所謂何事？”

        其實寧懷昌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姜啟之的動機，畢竟就在不久前，姜家那無禮的庶女竟意圖謀害他的母妃。那天若非老東西突然將姜啟之官復原職，那個庶女早該被打死了。

        有這樣一層隔閡在，寧懷昌不得不多想。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得到丞相府的支持，就算他現在失了勢，往后也定然可以東山再起。

        就是不知道姜啟之想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回事了……

        而他的擔憂，在下一刻被姜啟之的話打散。

        只見姜啟之拱手，似掏心掏肺般說道，“老臣知殿下有治國之才，卻遭猜忌。皇上雖有雄心壯志，然而殿下已可獨當一面，將來的天下，到底是殿下您的。您如今龍游淺灘，缺的，不過是一份支持。”

        寧懷昌的心跳得“砰砰”的，他當然知道姜啟之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他這幾日受多了皇帝的冷落，便是從前追著他討好的大臣們也多多少少在避著他。

        如果有了丞相府的支持……就算他現在不能立刻奪權，往后的路也定是坦蕩的！

        可他依舊懷疑！

        “父皇對姜丞相你可謂是青眼有加，當初姜丞相因故被貶，后也是父皇復了你的職，如今世人皆知本太子被父皇收去了大權，姜丞相此舉，或許會引火燒身啊。”

        聞言，姜啟之當即跪倒在地，“臣于皇上忠心耿耿，于殿下您亦無二心，所求所愿，不過是我朝江山永固。”

        “再則，禽擇良木而棲，老臣總得為姜家的將來考慮。”

        “老臣此舉，也并非沒有請求。”

        最后一句話落在寧懷昌耳朵里，讓他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好話說得再多，也抵不過一句要求。

        既然現在主動權并不是完全掌握在姜啟之手里，寧懷昌便不著急了。

        “不如姜丞相先說說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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