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的頭垂得更低，聲音似乎有些沉悶，“老臣不敢提條件，只是……”

        “老臣家中唯余一女，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尚無婚配，老臣只求殿下能給小女一個名分。”

        討要名分，便是要談婚論嫁，而丞相府千金所要的身份，必定不低。

        然而寧懷昌卻心中一動，佯裝聽出了姜啟之所說之人，“據本太子所知，姜大小姐已經與攝政王有了婚約，一女不可侍二夫，姜丞相這莫不是在取笑本太子？”

        什么！

        姜啟之猛地一抖，忙道：“殿下誤會了，老臣所說的乃是小女婉若，若殿下愿意，丞相府必定是殿下最忠心的支持者！”

        哼！

        寧懷昌心中不滿，果然不是讓他心心念念的姜云姒。姜婉若，那個囂張跋扈的庶女？怎么配得上他堂堂太子？

        “姜丞相，有些話本太子不能不說。”他的語氣明顯不如方才熱絡，聽得姜啟之心中沒底。

        “本太子是什么身份？姜婉若一個庶女，還曾做過諸多惡毒之事，甚至意圖謀害本太子的母妃，這一樁樁一件件，你讓本太子如何接納她，如何給她名分？”

        這一番話過后，姜啟之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蠢貨太子居然這么不給他面子！

        “婉若雖是庶女，卻是老臣的掌上明珠，婉若如果能與太子永結同心，老臣與丞相府便都是殿下您的……”

        “不過是些空話罷了，”寧懷昌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不過看在你如此真心誠意的份兒上，本太子可以考慮給她一個良娣的名分。”

        這是當初寧懷昌和嫻貴妃商量過后的結果，只是那時候出了意外，便只能不了了之，而今寧懷昌又看不上姜婉若的身份，就搬出了這個說辭。

        良娣……不過是個妾啊！

        姜啟之內心掙扎，沒想到，當初他被貶職之時沒能為姜婉若謀得太子妃的位置，如今他又位極人臣了，居然還是如此。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寧懷昌突然開口，“若是丞相府的嫡女，倒是能與本太子相配。不過讓一個庶女做良娣，本太子也算是抬舉她了。”

        這些話聽得姜啟之心里不是滋味，而更多的，還有心里的不確定。

        為什么寧懷昌偏偏要提姜云姒？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還是說……

        “你慢慢想吧，本太子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在兩人的合作中，原本掌握主動權的應該是姜啟之，然而卻因為他向寧懷昌提出了婚事，如今反而陷入被動。

        畢竟他的目的已經暴露，而且今日與太子見面的事一旦被皇帝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姜啟之只能咽下這口氣，眼睜睜看著寧懷昌離開。

        “爹爹！”一道聲音從屏風后傳來，竟是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姜婉若。

        她快步走上前攙扶起姜啟之，臉上的表情極為怨毒，“太子殿下一再提及長姐，對女兒的身份諸多挑剔，難道太子殿下竟看上長姐了？”

        “休得胡說！”姜啟之低聲呵斥她，“太子身份尊貴，你庶女的出身的確有些……”

        “配不上”三個字隱入姜啟之的口中，他換了一句話道，“安心等吧，太子會答應的。”

        現在太子孤立無援，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幫他？

        而今太子不過是對婉若的身份不滿意，所以給自己甩臉子罷了，但是總有一天，太子還會找來的。

        道理誰都會說，可就因為寧懷昌提及了姜云姒，讓姜婉若心中仿佛被埋了一根刺，令她不可忽視，抓心撓肝地想要毀掉那個往她心頭扎刺的人，但那個人不是寧懷昌，而是姜云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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