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手里握著皇帝的把柄。

        這是姜啟之藏藏掖掖了十幾年的秘密，可是他沒想到，這個秘密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地被皇帝說破了。

        從出宮到回府，姜啟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苦心經營了一輩子，陰謀陽謀爭權奪利，就連后路他的找好了……可誰知會發生這種事！

        “爹爹！您可算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女兒可就要被姜云姒那個賤人給欺負死了！”

        隔著大老遠姜婉若就叫嚷著跑了過來，她原是為了告狀，可沒想到迎接她的不是姜啟之的關心，而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姜婉若被打懵了，“爹爹？”

        “老爺！”姚姨娘趕緊小跑著上前，心疼道，“老爺就算有什么不順心的事也泛不著拿婉若出氣啊！您是不知情，不久前大小姐和攝政王合起伙來欺負婉若，還送了小轎來折辱咱們……”

        “都是你們活該！”

        姜啟之惡狠狠地打斷了姚姨娘的話，他指著姜婉若幾乎氣得吐血，“你想做太子妃，我未曾拒絕，只是讓后稍安勿躁多等些時日罷了，到時候若是讓太子主動提親，就算皇上疑心也不會動姜家。就算你不能做太子妃，我也會把你風風光光地送出門去。”

        “可是你做了什么？”

        一聲高過一聲的斥責比巴掌打在臉上的感覺還要痛，此處來來往往還有不少丫鬟下人，姜婉若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當街示眾的猴子！

        她羞憤難當，卻堵不住姜啟之的嘴。

        “你嫁借旁人之名騙來太子，與他、與他……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丞相府出了個水性楊花的庶女，你讓我的臉往哪擱？你斷了自己的后路，斷了姜家的后路！”

        可實際上的情況遠比這嚴重多了。

        姜啟之到底還是有些理智，沒有把與皇帝有關的事嚷嚷出來。

        可就算這樣，姜婉若依舊固執地認為自己沒錯，她帶著哭腔說道：“爹爹把什么都怪在我身上，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用了姜云姒的名頭才請來太子，這說明什么？說明姜云姒那個賤人在勾搭太子！”

        “若是我不先下手為強，反而讓她搶了太子怎么辦？”

        “我的名聲，我的名聲早就沒了！都是被姜云姒給毀了！現在就算再毀一次又能怎么樣？我不還是能嫁給太子嗎？只要我努努力，說不定太子就會把我抬為太子妃呢？”

        “天底下妾室扶正的事那么多，憑什么就不能多我一個？”

        “混賬東西！”聽著她這么大逆不道的叫囂，姜啟之的手又抬了起來，可他被姚姨娘攔著，到底沒有打下去。

        見狀，姚姨娘見縫插針地祈求道：“老爺，婉若年幼無知，您就饒她一回吧！而且婉若也真是被大小姐給逼急了，這才……這才一時糊涂。”

        聽了這話，姜啟之一把推開姚姨娘，臉上的表情不再有半點不忍，“你以為我不知道這里面也有你的手筆？”

        他看著姚姨娘臉上的面紗，只覺得眼前的人突然變得無比陌生，“你以為這樣把她送到太子身邊是在幫她？你這是在害她！”

        “夠了！不要再說了！”姜婉若突然大喊。

        “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卑鄙下賤！姜大人，姜丞相，你高風亮節，你等得起，我等不起！看著吧，我會風風光光地嫁給太子，往后，我還要做太子妃，做皇后！”

        這話撕開了一家人表面上的融融泄泄。

        縱然是一家人，卻也各有各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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