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啟之本以為自己先等來的應該是姜婉若，他甚至也以為姜云姒在策劃了初九那天的一切后，便不敢再回來。

        可她偏偏就回來了。

        不光如此，就連沈臨州……居然也來了。

        倒是給他面子……可這面子他寧愿不要！

        姜云姒和沈臨州是什么貨色？定然是因為他們的奸計得逞，今日特意前來看自己的笑話！

        然而見過了大風大浪的老狐貍姜啟之臉上沒有顯露出絲毫異樣，反而扯著嘴角似是在笑。

        但是一看到姜云姒，他便想起了初九那天的種種事端……

        于是這一丁點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嘴角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最后都化作了冷言冷語，“你還有臉回來？”

        “今天是我的回門之日，我若不回來，只怕你姜大人的老臉會沒地方擱。”

        姜云姒和沈臨州二人從容坐下，根本用不著人招呼，但在姜啟之眼里，這兩人便是目中無他，仿佛他們才是這丞相府的主子！

        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姜啟之冷冷一哼，“老夫的女兒并非只有你一人，便是你不回來，也有婉若與太子殿下前來，誰能說個不是？”

        況且在姜啟之眼中，這兩人便是仇人，甚至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難道她就不怕自己秋后算賬，把她做的那些事都抖落出來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在這樣的懷疑之下，姜啟之冷著臉開口試探，“倒是你，處心積慮籌謀算計，惹下多少禍？今日你敢回來，老夫便要讓你以死謝罪！”

        “姜大人好大的口氣。”只見沈臨州略略抬眼，嘴角處掛著顯而易見的輕蔑，“本王還沒死，姜大人哪里來的膽量要攝政王妃的命？縱然本王當真死了，你姜大人，又怎敢傷害本王的遺孀？莫非是想再讓護國公府的事發生一次？”

        什么叫“護國公府的事”？

        其實姜啟之心知肚明，當年護國公府覆滅，唯獨留下了一個沈念心，而沈念心，也是被自己給逼死的。

        沈臨州這話……

        姜啟之端著茶杯的手暗暗收緊，他這是在說自己會像逼死沈念心那樣逼死姜云姒。

        “王爺言重了。”他按捺下心中的種種揣測，道，“老夫不過是在教訓女兒罷了，此乃家事，王爺還是不要過于插手比較好。”

        “姜大人糊涂了。”沈臨州將手覆在姜云姒的手上，“阿云現在是攝政王府的人，與本王才是一家人，姜大人所謂的家事，不過是笑話罷了。”

        眼看著自己說一句這人就能頂一句，姜啟之最后一點試探的心思也被磨滅了，他哼道：“王爺要維護這逆女老夫無話可說，但她手上沾著人命，老夫不能不管。”

        說罷他直指姜云姒道：“當初你為陷害婉若，接連謀害了婉怡和婉晴，后又逼死姚姨娘，前幾日你更是利用薛姨娘之手害死了承頤，又讓薛姨娘服毒自盡，害得周姨娘失心瘋，如此種種——難道還不夠讓你拿命償還嗎！”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頓時冷得仿佛身在寒冬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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