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云姒卻從容地勾唇一笑，“且不說姜大人你這一番指證沒有半點證據……恐怕這污蔑攝政王妃的后果便是你承受不起的，你以為姜家還是以前的姜家嗎？”

        如今姜家的人死了大半，皇帝又對姜啟之生了嫌隙，要不是太子和姜啟之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只怕姜啟之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這些姜啟之都清楚，所以在初九那天縱然他心知始作俑者就是姜云姒，卻礙于各種原因不能說出口！

        如今姜云姒提及，他便越發惱怒，“種種禍事皆源于你，若非你胡作非為，姜家怎會落得今日的田地？是不是污蔑你心知肚明！”

        他顯然是惱怒極了，甚至差點丟掉了自己一貫的從容——要不是握在手中的把柄丟了，他絕不會被逼得失了分寸。

        這個姜云姒，就不該留她在這世上！

        回應他的是姜云姒“噗嗤”一聲笑，“瞧你這話說得，還不是強詞奪理？若‘心知肚明’這幾個字能成為鐵證，那我倒是要說姜大人你心里有鬼，畢竟……”

        “我聽聞初九那日丞相府進了賊人，姜大人丟失了個珊瑚擺件，那玩意雖是少有，卻也犯不著姜大人你動怒，命人大肆搜查吧？聽說，姜大人你還一怒之下殺了些個護衛。”

        說到這里她又笑了起來，那一雙眼睛仿佛能把姜啟之看透，“姜大人這么興師動眾，是因為珊瑚擺件還是因為其他？想來姜大人你也是……心知肚明吧？”

        沒曾想這幾個字就這么被姜云姒甩給了自己，姜啟之這下是半點也笑不出來了，他看著姜云姒似笑非笑的模樣，甚至打心底里認為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姜云姒。

        ——縱然她矢口否認，縱然自己還沒有鐵證，可一定是姜云姒所為，她在報復自己，報復整個姜家！

        為了那個早就覆滅了的護國公府還是那個早就成了一捧黃土的沈念心？

        難道……她的記憶真的恢復了？

        不論之前姜啟之有多么自負地認為姜云姒在他眼中就是一只翻不起什么風浪的螻蟻，可在這個時候，在他被逼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姜云姒算計得實在慘烈！

        看著姜啟之說不出話來，姜云姒抬手讓許蟬衣上前，道：“說來也是巧了，王府的庫房里恰好就有一盆珊瑚擺件，這不，今兒我就讓人帶了來，也好讓姜大人你稍做安慰。”

        原來許蟬衣懷里一直抱著一只大盒子，只因遮得嚴實，所以姜啟之一直沒怎么關注。

        不過這會兒把這玩意擺出來……

        姜啟之很懷疑，這是姜云姒在暗示自己拿珊瑚擺件失竊之事搪塞了當天的真相。

        偏偏他還真不能說什么，否則若是讓皇帝知道了……

        “一件死物罷了，丟了就丟了。”姜啟之見許蟬衣把盒子放在桌上就要打開，他只想眼不見為凈，“不必看了，來人，收到庫房里去。”

        這破玩意在攝政王府的庫房里吃灰，姜云姒她也好意思送出手？無非是想笑話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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