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離了水的魚，老婦人拼命掙扎著站起身來，姜云姒想要拉她卻被一把推開，她嘴里念叨著：“太子……太子去哪兒了？太子，老奴要帶您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太子您在哪兒啊……”

        那雙混濁的眼睛四處張望，卻好像什么都沒看進去。

        姜云姒追上去一把拉住她，將那小小的平安扣放在了她手里。

        接觸到平安扣的一瞬間，老婦人猛地停了下來，她用顫抖的雙手攏在一起，激動的淚水決堤而下。

        但正如竹意所說的那樣，一看到平安扣她就會冷靜下來。

        姜云姒松了一口氣，語氣溫和道：“太子如今很好。”

        似乎是因為“太子”二字吸引了老婦人的注意力，她緩緩扭頭盯著姜云姒，“很……很好？”

        姜云姒點點頭，見她情緒平復，卻又不知要如何解釋，只能安撫道：“太子就在京城，是他托我將平安扣交給你的，希望你……能好起來。”

        她用一個善意的謊言換來老婦人心中的希望。

        聽了這話，老婦人的眼里有了些許光亮，“好，好起來，太子還活著……還活著……”

        姜云姒不知她為何會說出這些話，就好像在她眼里，沈臨州必死無疑似的。

        而且她方才還說到了皇后……

        看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年……當年的恩怨悲劇，似乎在這一刻被揭開了一角。

        姜云姒也知道老婦人口中的“太子”指的是沈臨州，但她現在無法告訴老婦人，當初的太子如今乃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奸臣。

        沈臨州一路走來，身份變化，其中艱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我是太子的朋友，會些岐黃之術，太子特意讓我來為你調養。待你身體好些，便能見到太子了。”

        “真的？”也許是見到了玉佩和平安扣，老婦人對姜云姒越發信任。

        “沒錯。”姜云姒點頭，“會好的。”

        不過如今寧芳容和寧萱都在明月庵，即便是未雨綢繆，姜云姒也不能不提醒老婦人道：“不過太子如今不便露面，明月庵里人多眼雜，往后……切莫在外人面前提及太子。”

        “對，對！”老婦人居然點頭附和，“不能告訴他們，不能說，太子……不……不能……”

        眼看著老婦人又陷入了她自己的思緒，嘴上念念叨叨，姜云姒側耳細聽，只聽她說的是，“不能說……不能……”

        雖然有些奇怪，可好歹沒再提及“太子”。

        姜云姒悄悄嘆息，拉著老婦人又坐到了屋檐下，伸手為她把脈。

        老婦人先是掙扎了一下，但看到姜云姒之后，竟安靜了下來，興許她心里還記得姜云姒說過，自己是“太子”派來給她治病的。

        從后院離開時已經是傍晚了，姜云姒把平安扣留給了老婦人，回去后立刻叫來衛甲和衛乙二人。

        她將老婦人的事情一說，衛甲二人面面相覷，皆是不知那老婦人是何許人也。

        “看來只能問王爺了。”這件事畢竟和沈臨州有關，總不能不告訴他。

        于是當日夜里，衛乙便帶著姜云姒寫下的信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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