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手忙腳亂地攙扶起嫻貴妃，而這時，嫻貴妃已經昏了過去。

        在皇帝的授意下，姜云姒上前為嫻貴妃把脈，而后道：“啟稟皇上，貴妃娘娘乃是憂思過重，再加上怒急攻心，一時受不住才暈了過去。不過貴妃娘娘身子骨健康，只要稍加修養便能大好。”

        誰都沒想到皇帝居然真讓姜云姒把脈，難道皇帝就不擔心姜云姒只是個半吊子庸醫？

        可唯有姜云姒心知肚明，這位疑心深重的皇帝，既不想讓鬼醫為除了他之外的人診治，又想試探一下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幕。

        皇帝點點頭，眼中沒有什么情緒，“那便先將嫻貴妃送回去歇息。”

        等一眾人護送嫻貴妃離開后，御書房里又恢復的安靜。

        皇帝看著姜云姒，忽然道：“你很聰明，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那么你可知最有可能謀害芳容的人是誰？”

        “民女不敢妄言。”姜云姒道，“民女只知，公主殿下是在回京途中遇害的，而且是在吃了止瀉藥之后，或許……同行的人中有人得知了公主殿下‘中毒’的消息，想要嫁禍于民女，所以……”

        說罷她又老實道：“不過這些都只是民女的猜測，若想查明真相，還得皇上您來定奪才是。”

        反正她一番操作下來，不光能名正言順地留在宮里接近皇帝，還把自己的罪名摘了個干凈，至于“兇手”會是誰，她心里早有人選。

        但也不能明說，否則其中彎彎繞繞太多，反而容易讓自己惹上嫌疑。

        所以姜云姒最后說道：“公主殿下離京時，民女尚不得自由，更不知曉途中情況，便只能結合醫女的記錄冊與翠珠口中的消息猜測一番。”

        她說得頭頭是道，又著重表明只是猜測，既然只是猜測，那便當不得真。若是皇帝因此懷疑到了什么人身上，她也只是提供了思路而已，至于結果如何，與她其實沒有多大的關系。

        正是因此，皇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停留了許久。

        “你說得很有道理，朕先前只忙于為芳容報仇，竟沒有想到其他。”皇帝給自己疏忽寧芳容的死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如今你倒是給朕提了醒。有人趁機謀害芳容，那人應是知曉，若芳容出事，朕與嫻貴妃必定傷心，甚至會讓太子牽扯其中。到時候京城容易出亂子，亂則生變，其目的不容忽視。”

        皇帝到底是皇帝，這么快就能想到這些。

        姜云姒只是低著頭，恭維著，“皇上英明。”

        多余的話卻不再說了，因為她知道，有些話說得太多，反而會弄巧成拙。比如眼下，她如果挑明是把矛頭指向寧萱，皇帝或許還會懷疑，但若是讓皇帝自己想出來的話，皇帝又怎會懷疑他自己呢？

        翠珠這會兒正抓著香囊呆呆地跪在地上，或許也是被所謂的“真相”驚到了。

        如果殺人兇手不是姜云姒，那么她這段日子以來遭受的折磨，她心中怨恨的人豈不是都恨錯了？

        那么真正的兇手會是誰？

        回京途中那幾日的記憶突然涌上腦海，翠珠突然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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