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刻晴在這個時候不能心軟，在甘雨主動找過來時，仍要保持不冷不淡的態度，讓她以后再也不敢亂發脾氣，再害怕也不能亂跑。

        可是看著甘雨那副傷心的樣子，刻晴終究還是舍不得再欺負她。

        “過來。”她把飼料放在一邊，招著手讓她過去。

        甘雨像只怯生生的小羊，坐的地方和她離了個一個身位。

        刻晴拉住她垂在一側的手，輕輕捏著她的手心，醞釀說辭。

        甘雨常年拉弓射箭，那雙手卻溫潤如玉，一點繭子都沒有，摸著很舒服。

        “我沒有不喜歡你。喜歡，怎么會說變就變呢？”刻晴抬起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不過幾個呼吸就放了下來，“我只是怕又嚇到你。”

        “我……”甘雨想說自己才不怕她，卻被刻晴用手指抵住唇心。

        “我對你有欲望。”刻晴眸色幽深，像一潭湖水，粼粼波光下，深藏著可以將她拆吞入骨的野獸。

        刻晴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讓甘雨暗暗心驚。

        仙獸的本能，讓她警惕一切危險，對刻晴的癡迷，又讓她忍不住想靠近。

        “在你做好交出一切的準備之前，我們要保持距離。”刻晴聲音冷雋，動作卻很輕柔，幫她挽起垂落在耳旁的發絲后，就走了。

        “交出一切？”甘雨似懂非懂，但是另一句她聽懂了。

        她不想保持距離。

        回房之后，她躊躇著走向正在看府內賬薄的刻晴，欲言又止。

        刻晴屏退侍女們。

        “怎么了？”刻晴放下手上的東西。

        “你今日說的話我不大懂。”甘雨原本不是要說這個的，她想說的其實是，不要疏遠她，要和以前一樣。

        刻晴卻早有預料似的，聲音毫無波瀾，“沒事，慢慢想。”

        甘雨眼神錯愕，刻晴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樣，不應該跟剛才一樣，抱一抱她，然后跟她說清楚嗎？

        刻晴又拿起賬薄，明顯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了。

        甘雨像泄了氣的皮球，慢騰騰地走回里屋，直到坐上床，才聽到刻晴說了一句：“你晚飯沒吃多少，給你備了點甜甜花，吃完記得漱口。”

        甘雨順著她的話，往小桌上一瞧，果然看見了一小盆泡在冰水里的甜甜花。

        她收回視線，不打算吃刻晴的甜甜花，不，是看都不想看。

        更衣之后，她躺在床上，聞著味道，又被勾起了饞蟲，往屏風外看了一眼，見到刻晴的影子還在看書，便小心翼翼地坐起，拿了兩朵，然后打亂，心想著刻晴應該看不出來她吃過。

        可是夏天的冰鎮花，實在是人間美味，她吃了兩朵之后，嘴巴更饞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甘雨吃著剩下的甜甜花，要是刻晴放在前屋，她因著刻晴在心情又不好，肯定不會吃的，但是放在她床邊就不一定了。

        她嘀咕著吃完了剩下的，看著盆小小打了個嗝，賭氣似的不漱口了。

        也不能什么要求都聽，兩個要求，聽一個就好了。

        她躺下去，翻了個身，剛吃飽有點睡不著。正數著羊呢，外面的刻晴就熄了燈，托著燭燈過來了。

        甘雨豎起了耳朵，“她會看到盆的吧？會說我么？”

        余光見刻晴的身影在小桌前駐足了一會，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然后輕手輕腳地把燭燈放在床頭柜，心情似乎不錯。

        刻晴拉了帷幔，在她身旁躺下。

        甘雨聽了半天，今天竟然連晚安都沒有，一時氣不過，轉過身來質問她。

        “我以為你睡了呀。”刻晴失笑。

        “我睡了就沒有晚安嗎？”甘雨分不清她是在逗自己的還是認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有晚安。”刻晴把頭往前挪，挪到鼻尖和鼻尖只差兩個大拇指的距離，“但有晚安吻。”

        “唔。”甘雨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被吻上。

        她的呼吸打在刻晴的鼻尖上，讓兩個人的臉都開始發燙發癢。

        刻晴許久未親過她，在簡單的唇碰唇和深入吻之間猶豫，最后還是含住她的唇珠，若即若離，舌尖偶爾劃過她的上顎，引得她微微打了個哆嗦。

        甘雨眼里布滿了水意，被她吻得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嘴里發出無意識的輕哼，雙手攥著刻晴的衣領，想讓她再貼近一點。

        “怎么都是甜甜花的味道？”刻晴抓住她作亂的手，額頭抵在她的劉海，小小地平復呼吸。

        甘雨還沒回神，一雙眼睛迷離地看著她，似乎在思考剛剛刻晴說了什么。

        “不想漱口。”

        “為什么？”

        “不想聽你的話。”

        “啊？”刻晴側過頭，不太相信似的看向甘雨，怎么羊也有叛逆期嗎？

        “你都是故意的。”甘雨非常篤定，好像看穿了刻晴的所有把戲，“親了我，再冷落我，你是個壞女人。”

        “呃。”刻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甘雨就掀開自己的被子，往她那里鉆過去了，賴皮地抱著她，往她脖子上蹭，可惜刻晴仍穿著那套嚴嚴實實的睡袍，蹭得很不舒服。

        “我也要親近你，再冷落你。”甘雨冷哼一聲。

        “噗嗤。”刻晴抱著她，禁不住笑了出來，“你太可愛了。”

        “可愛？”甘雨原本埋在她脖子的頭都抬了起來，義正言辭地糾正她，“你應該覺得我可惡。”

        刻晴低低笑著，根本停不下來。

        甘雨好不容易冒出來的得意就這么被她掐滅了，臉色一片灰暗，一個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被窩，背對著她生悶氣。

        “呃。對不起。”刻晴小聲道歉。

        毫無作用。

        “甘雨？”刻晴微微起身，在她耳旁輕聲細語，仍是不受理睬。

        刻晴吻了吻她的鬢角，見她沒有反應，又摸著她的頭，吻向耳朵，看她脖子瑟縮了一下，改為刺激性比較小的咬，從上耳骨咬到軟軟的耳垂，忍不住含了上去。

        甘雨悶哼一聲，上半身發軟，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任由她親著。

        好半天，刻晴終于知道克制，而甘雨的耳朵已經被她吻得通紅。

        “不生氣了，好不好？”刻晴放柔了聲音，略帶討好。

        甘雨轉過頭，嘟囔一聲，“那你再摸摸我的角。”

        “好。”刻晴眼睛亮亮的，都是寵溺。

        “還要什么？”刻晴揉了揉她頭上的角。

        “還要親一下。”甘雨眼里起了幾點羞澀。

        刻晴從善如流，吻了她的角，甘雨似害怕機會再難遇到一般，等她吻完立刻接著說，“我也要親你的脖子。”

        “呃。”刻晴穿著高領衣袍呢，猶豫了一下。

        “不可以反悔！”甘雨急了。

        “好吧。”刻晴寬了衣帶，以便松開衣領，讓她的唇能貼上自己的肌膚。

        甘雨的吻不斷往下，在鎖骨流連，聽到阿晴低低的喘聲，不知道為什么，心癢難耐，解開阿晴上半衣領，做了她這輩子最失禮的事情。

        刻晴要害之處突然被咬住的時候，鼻子發出一聲壓抑的哼聲。

        甘雨不像她，會在別處煽風點火再引入正題，而是直接吮住最敏感的地方，激得她起了一身栗子。

        甘雨覺得自己在品嘗一種只有刻晴才會有的花。

        “以前怎么沒發現呢？”她在兩朵花間流連時，頗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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