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情難自已
他們早上舒舒服服地享受了難得的懶覺,起來隨意吃了點東西就直奔了超市,之后便選擇縮在了家里。
牧周文雖然會切菜,卻不怎么會烹飪,還好他的公寓里廚房的東西倒是配置齊全,想做些什么都方便,孟盛夏手把手教他了一些簡單的做法。
草草解決了午飯,他們又在牧周文的堅持下到樓下走了走消食。再回來的時候,孟盛夏終于想起來他們還能做點什么。他從自己的衣柜里搜出了一套連接電視用的游戲機和手柄,他原來購買它們不過是好奇,沒想到還能在今天派上用場。他用沾濕抹布擦掉那些灰塵,然后和牧周文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坐下來,兩個人開始了游戲。
孟盛夏簡單和牧周文介紹了玩法和操作方法,而對方大概從小就沒怎么接觸過電子游戲,攥著手柄的手無所適從,不時瞟一眼按鍵究竟是哪一個,但上手倒是很快。很久沒有打游戲的孟盛夏在和他對戰的時候,竟然感覺自己贏得有些吃力。
不過和牧周文打游戲的輸贏并不在他好勝心的范圍內,對方因為獲勝流露出的笑顏比游戲獲勝更讓他開心。但直接輸掉顯然會引起牧周文的懷疑,于是孟盛夏拿捏著度,嘗試在均衡的局勢下適當放水。
只是沒輸上幾局,牧周文就發現了孟盛夏的小心思。他故意讓角色掉下了懸崖,在畫面出現結束的字幕中,他靠在孟盛夏的肩頭,輕聲道自己有些累了。
“睡會午覺?”孟盛夏任著牧周文像是沒有骨頭的貓倚在自己的身側,心里有些欣喜。他的手垂下來,隨手放下了手柄,“待會晚飯我叫你。”
“我們看電影吧。”
“好啊,看什么?”
孟盛夏以為這樣的場合之下,牧周文會選擇什么愛情電影烘托一下浪漫的氣氛,卻沒想到牧周文翻著電視上的電影,從里面精準找出了一部恐怖懸疑片。
孟盛夏望著堪稱驚悚的封面,悄悄咽了口唾沫,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端坐在牧周文旁邊。起初的氣氛還在他能夠忍受的范圍內,但隨著音樂越來越陰森,主角團們逐漸的分散,他心里繃著的那根弦還是在鬼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斷了,他忍不住抓住了沒有反應的牧周文的手臂。
“學長,原來你……害怕這個?”全程面無表情的牧周文,在他差點要尖叫的剎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這不是假的嗎。”
孟盛夏手上用的力更大了一些,幾乎要鉆進牧周文懷里,像是一只大型犬受了驚嚇往主人懷里拱。牧周文只好按下了暫停鍵,伸手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學長,這都是人演的,沒什么的。”
都怪嚴恩從前就喜歡弄些奇奇怪怪的恐怖片和他鑒賞,總是把他嚇得不輕、夜里噩夢纏身,對方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哈哈大笑,時不時還把里面的橋段當做笑話和朋友分享。孟盛夏想,這些東西并沒有多么可怕,但童年的陰影在他的大腦形成了一種慣性思維,讓他沒法直視那些畫面:“我們可不可以看點別的,”孟盛夏趁勢和對方撒嬌道,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態度,“我不太敢看恐怖片……”比起從前的大驚小怪,他現在的確要平靜許多,但能夠借這種機會和牧周文親密接觸,他倒也不想錯過。
牧周文沒像剛剛一般體貼他,反而調侃到:“學長,為什么你會害怕不存在的東西啊?”他的手倒是沒有離開,孟盛夏享受著他的擁抱,理所應當地辯解道:“不存在的東西才不知道怎么應對啊。”
“你不怕人嗎?”牧周文松開手,只是任著對方倒在自己身上,他靠著身后的沙發,為兩人找了一個支點。
“沒什么好怕的啊,”人世間的事情大多有因可循,可是涉及到怪力亂神的內容,有時候災厄的降臨并沒有任何的道理。孟盛夏自認自己既被這種無序的偶然所吸引,卻也會感到害怕,這不過是人對于未知的好奇無法勝過恐懼罷了,“人又沒有超能力。”
牧周文嘆息到:“我覺得人比鬼可怕多了。”或許是在平日里的學習中見識過不少惡劣的案件,讓他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孟盛夏想,自己也許能夠理解他的心態:人類總是對同類抱有太高的期待,故而難免會產生這樣的感嘆。畢竟沒有人會覺得野生動物不會傷害同類,而人卻以尊老愛幼如此諸類的美德作為社會的公序良俗:“是吧。”但規則約束的不過是愿意被約束的人……倒不如說不抱有那樣的期待,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感想了。
“唉,有時候我在想,為什么會出現那種結果呢。”牧周文喃喃到,“有些案件實在讓人費解,明明不必走到那一步的……”
“人類畢竟是感情動物吧。”孟盛夏還沒有暢想過這個世界成為理性的世界,他從小就覺得沒有所謂真正的理性,只不過有些人擅長包裝自己的欲望,讓它們看上去無懈可擊。到了年紀再大一些,他分化成了一個alpha,更是徹底淪為了激素的奴隸——基因,激素,他被雙重的枷鎖所支配,有時候自己也不明白,到底那些情緒究竟是來自于生理機能的自然而然,還是他的精神自由催生出的感受,“嗯,不過我說這句話可能不太客觀。”
“客觀?”
“因為alpha和omega不是能夠自控的人類啊。”孟盛夏幾乎是脫口而出自己的理由。
牧周文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為什么這么說。”
“發//情期的時候,我們還不如動物呢。”孟盛夏倒也大大咧咧,他不在乎把自己也算入不屑的范圍,只是心直口快地表達了個人的看法。他瞟了一眼牧周文的表情,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把牧周語也囊括在了這個范圍之中,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連忙道歉到,“我沒有,呃,那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牧周文忽然有些結結巴巴地問到:“學長,那個到底是什么感覺?”
“什么?”
“發//情期。”
牧周文會對這種東西好奇也不奇怪,beta本來就沒有這樣的困擾,也不會有親身體驗的可能性。孟盛夏想了想,從對方身上起來端正地坐好了,一本正經地解釋到:“其實和課本上形容的也差不多。”牧周文歪著腦袋聽他解釋,像是一個好學生正在聽課一樣,看得他心里有點癢癢的。他按捺住撫摸對方頭發的心思,接著說到,“幸好現在有藥物了,要是在從前,真是無法想象。”
現代的抑制劑研究蒸蒸日上,尚且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發//情/期的問題,那么在過去的時代,又會是什么樣的呢?孟盛夏的母親不是omega,受基因的影響,他對于omega信息素的抗性稍微要強一些,但他親身接觸過發//情的omega,也見識過alpha為omega發狂的場面——有時候孟盛夏難免不著邊際地思考,為什么人類在演化的進程之中,還沒有讓他們這樣的性別消失或者退化呢?
孟盛夏嘆了口氣,坦誠地承認到:“如果體質敏感的話,沒有藥物的抑制,除了面前的那個omega或者alpha,根本不能思考其它的事情。”他誠然沒有牧周文那么理性,可完全被自己的本能支配,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在這個方面,他有些羨慕beta的“無動于衷”,只是說出口,似乎又會被認為是他作為alpha高高在上的傲慢。
牧周文安靜地凝視著他,像是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然而孟盛夏實在沒有太多講述那些在他看來荒唐的事情的念頭。對于牧周文來說,那些事實也許會動搖他原本的世界觀,作為牧周文的戀人,他寧愿牧周文永遠生活在那個由理想主義構建的認知當中。
孟盛夏打算裝作去給牧周文倒水轉移這個話題,可他剛起身,牧周文就朝他招了招手。于是他湊了過去,卻沒想到牧周文半跪起來,用雙手抓住他的衣領,緩緩說到:“我還是不太能理解……那是什么樣的感受。”
牧周文的嘴角上揚,眼睛里卻有點不易被察覺的緊張。孟盛夏怔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牧周文靦腆的暗示。他觀察著牧周文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以確定對方并不是心血來潮。而后又驚又喜地咬住牧周文半張的嘴唇,近乎摩挲地咬弄著對方的下唇,用氣音呵出自己的答復來:“你腦子里只有我……而我也只想著你。”
往日里他總是在信息素的煽動下頭腦昏沉地滿足著本能,可在牧周文面前,沒有信息素的干擾,孟盛夏確信自己的神志足夠清醒,可他仍舊情難自已:“就像是瘋了。”不知道是嘆息亦或是一種宣告,他在話音落下的同時突然扣住牧周文的手腕,憑借著體重把對方壓倒在沙發上,注視著身下盡力睜大眼睛的青年。
為了保持平衡,牧周文將自己的腿纏上孟盛夏的腰,而后抬起身回吻了他:“我不習慣那種思維。”雖然被壓制著,他的肌肉卻是放松的,“但和你在一起,我想試試……”
他淺笑著說到,更多的話湮滅于彼此雙唇的糾纏之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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