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Day7
在黑主學院的日子很平靜,吸血鬼們依舊晝伏夜出。黑主優姬還是每天元氣滿滿的樣子,而開始吸血鬼化的錐生零在消失幾天后再次出現,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不妥之處來,只偶爾初曦經過那兩個孩子,會在他們身上嗅到淺淺的血腥味。
要說有什么變化,學校里新來了一位叫夜刈的老師,他戴著單邊眼罩,一身肅殺的氣息,不難看出他是一名優秀的吸血鬼獵人,看著就不好惹。理所當然,那人桀驁的姿態惹來吸血鬼們的不爽,到夜間部上課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飛刀”的小禮物。
而對于初曦來說,不考慮停滯不前的回家進度,在黑主學院的日子算得上悠閑有趣。每天都有小劇場可以欣賞,包括但不限于吸血鬼們之間的“爭寵”(劃掉),兩個風紀委員私下的吸血喂血,而每當這時,初曦都能看到玖蘭樞露出不豫的表情,但明明知道,卻不去阻止,再結合之前看到的棋盤,只能讓初曦感嘆玖蘭樞的心思縝密。
她總是微笑著,注視著她們,也會仔細傾聽她們的話語,一起上課,一起行動,看似融入了夜間部的氛圍,但是眾吸血鬼們暗地里討論過這位大人。其實她的眼里什么都沒有,總是微笑著把所有吸血鬼的好奇,示好,抑或是憤怒都照單全收卻沒有任何反應。
也只有面對她的好友水月和她們敬愛的樞大人,才有一些不同的神色。
那個奇怪的“夢”有幾天沒有再出現,當然,她的時間足夠漫長,別說幾天,幾十年都不過是瞬間罷了,以前修煉時不知不覺幾百年過去也是常有的事。
說起來,作為家族中最小的成員,無論是父神母神還是哥哥姐姐都一直把自己當小孩看待,所以當初大戰時不被允許參戰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后來她偷偷跟在族內前往戰場的神獸后面,用剛學的隱匿咒磕磕絆絆地維持不被發現,奔赴千里,卻在最后關頭被父神揪出來。
他告訴自己,在家等著他們凱旋,守衛好大后方也是很重要的任務。還是小蘿卜頭的她相信了,她回到族地,帶著水月和一群小伙伴每天巡邏放哨,一板一眼地修煉著自己的神力,恨不得立刻長大。
后來呢?
騙子,父神沒有回來。
伏羲哥哥告訴她,父神和魔君同歸于盡,新魔君帶領魔眾在前線集結,他們馬上要出發。
他把父神給她準備的昆侖玉玨留下,被神力蕰養百年,那玉玨內部光華流動,只是還沒來得及雕刻就……
大戰太久了,她長大了,變得像哥哥姐姐們一樣厲害,她也去了戰場,成為大家追隨的勇士。
后來呢?
怎么就消失了百年記憶?
“那孩子似乎過分相信自己了!
初曦結束和優姬的對話,或許可以稱為心理輔導?重傷未愈,初曦每天固定從晨起到日暮找個光線好的地方曬太陽,不知怎么被優姬看到,起初那女孩只是悄悄靠近,在她身邊呆一會兒默不出聲。后來看她沒拒絕,慢慢開始訴說自己的煩惱,初曦只聽聽,不作評價。
黑主優姬每次從初曦學姐身邊離開時都是輕松的,她的煩惱太多,讓零吸血的事情,是她的任性,她希望能幫助零,心底隱隱又知道,這會讓一直以來照顧她的玖蘭學長不高興。但她沒有人可以訴說,好友若葉沙賴根本不知道吸血鬼,她也不想把她拖進這個危險的世界,對零,對樞學長都說不出口。也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新來的初曦學姐,她卻能放松地傾吐出來。
“因為她太溫和太美好了吧?讓人不自覺想要親近,就像是初升的太陽,晨曦溫暖卻不懾人!眱灱南。
被認為溫暖的初曦現在一點也不能保持淡定隨和的樣子,水月這次離開了很久,回來時帶來故鄉的消息。原來她在去中國談生意時偶然發現了神跡,掩藏在西北的黃沙下面。
水月在去考察資源時就感覺那片地有所不同,在其中行走時只隱隱感覺不對勁,等合作商離開后,她重新折回這里,變為一顆不起眼的水珠升起,將下面的景象盡收眼底。
這才發現,身處其中時看來哪兒都一樣的大漠,俯瞰去卻有一個大型聚靈陣籠罩其上,那聚靈陣十分大,呈八卦圖的樣式,卻無任何生門死門迷門,每一角都只為了收集日月之靈氣,幾乎整個大漠都被套在里面,而陣心卻只是極小的一點,陣心原有什么物體壓在其上,現只留下空蕩的深坑,從底部縫隙處冒出絲絲靈氣,帶著故鄉熟悉的氣息。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初曦正在夜間部的大廳,坐著品嘗某位心靈手巧的吸血鬼烤制的小蛋糕,配上英國空運而來的紅茶,一邊感嘆吸血鬼們真會享受,一邊向正優雅走下樓梯的玖蘭樞發出下午茶(或是早餐?)的邀請。
當那只淡藍色的蝴蝶飛到大廳,在初曦的耳邊竊竊私語,玖蘭樞看到一向淡然的人流露出激動的神情,像是一副本來寧靜雋永的素色鉛畫,陡然加深為濃墨重彩的油畫。她是在笑,開心地咧嘴大笑,眼中卻落下淚來,轉瞬,便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句要請假的說明。
那個人笑起來的畫面,卻也在玖蘭樞心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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