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與少女
太陽熄滅著走下山,虛無的空氣旁,好像有一個人就這樣陪伴著劉思學。
劉思學的眼睛久久的盯在那個馬路上,一刻也不錯開。
那時間很久。
久到羅蘇以為劉思學是能看到她的。
羅蘇只是仰望著這樣的劉思學,這樣的劉思學是那樣的陌生;在她的生活里,劉思學已經沒有了那種期待的鮮活。
這里面的原因羅蘇不想去深究,她是個自私的人,并不想去強加什么責任給自己。
可是不論她承認與否,事實早就在她到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換句話說:惡神是天生的災星。
而這時,劉思學的愛情已經要開始枯萎了。
那個男孩的愛情就像他送來的那些沒有根莖的玫瑰一樣,是不長久的。
只是可憐了,每天等待的劉思學,她需要靠自己來消耗這些無望的等待;這是殘忍而又孤獨的。
寂寞的玫瑰好像知道劉思學的心思一樣,開始一片又一片的凋落,多情又令人心酸。
劉思學少有打聽消息的渠道,可是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想過隱瞞。
這個“純情的少年”又被另一個可惡的風塵女子坑騙了。
多么可笑!
他是在幾天后又到劉思學這里來的。
帶了一枝玫瑰,那枝玫瑰漂亮的很,還帶著新鮮的露珠。
“送給你。”這個男人又露出那個羞澀的笑容,不小心碰到了劉思學粗糙的指尖還呆滯了很久。
很像那枝玫瑰。
但是,劉思學心想:她還是太年輕了,竟是絲毫看不出這個男人的笑容里有什么破綻。
她顧不上自己內心的悸動,理智占據了主導,她要狠下心來問個明白。
“你這些天去干了什么。”劉思學是用的那種責問的口吻,她這回有了底,不會輕易的受這男人的誆騙。
而那個男人似乎沒了招,還是像以往那樣應付著她。
劉思學有些厭煩。
“你別哭了,我才是被拋棄的那個!”劉思學歷經滄桑的臉上顯現出刻薄的神色,她不是那種不會撒嬌的女人,可是她不想在這個人面前這么輕易的認輸。
這個名叫劉思學的女人豎起了她所以的盔甲,正猶豫著要不要向這個裝模作樣的男人刺出她的長矛。
為了守衛她卑微的自尊。
酒店的燈光微微的晃動著,曖昧的玫瑰花香氣漸漸浮出,呈現一種腐爛迷離的情狀,兩個年輕的男女認真的對視著。
男孩的俊臉蒼白,局促的在這場戰局里步步后退。
女孩是情場的老手了,她嫻熟著掌握著這曖昧的氛圍,似乎是絕好的告白場景,可是這兩個人的關系卻已經到了破碎的邊緣。
“不是,不是的!”可憐的男孩急切的反駁著,可是半天半年也沒有了后續。
他急的汗都要冒了出來,疲憊的呆毛不再像從前一樣精神奕奕,沒精打采的貼在男孩光潔的額頭上。
純白的襯衫和緊身的黑色牛仔褲,幼稚又成熟,這樣矛盾的感官,使這個男人散發著叫人難以忍受的魅力。
長腿,細腰,微微紅的臉龐,他是真的不太像個男人。
卻很能激起我這種女人的保護欲,也許是我得到的太少了,我希望有一點肯定的東西,哪怕是拒絕我也認。
“求你,我真的想知道,或者,給我一個痛快。”我是不太會說話的,這里其實也沒有什么練習說話的條件,我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并不連貫的句子,我相信那個男孩他明白的。
我心中的渴求幾乎要溢出這個狹小的酒店。
“我的錢花光了。”他緊張,又像是松了一口氣,他的雙手緊緊的捏著,眉頭卻舒展,我又記起了我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一個讓人喜歡又讓人討厭的男人。
現在也是一樣。
“我去了一個哥哥那里。”少年的語氣開始松快了起來,他節奏也開始快了起來。
他的話像是破了的窗子,打開了一個口子后,風很快的就從那里面漏了出來。
“我們家里要我去r國留學,我不想去,我想留下來,可是我沒有拒絕的資格,我這么多年一直靠家里養著,離開了家,我也不知道去那里了。”
他抬頭看著酒店斑駁的墻皮,脫落的墻紙,好像童話里那樣憂郁的王子那樣,對他的公主說著他偉大的理想。
可是這里沒有公主,沒有王子,更沒有騎士。
只有一個風塵女子,天真的小少爺,和早就已經定好的人生。
這下,我們兩個人都活的不如野狗了,至少野狗還有自由。
“我可以和他們談判,到時候,我打算把你贖出去,為你置辦一間房子,給你一筆錢,讓你去讀書,你等等我,我等等你,我們之間會有好的結局的。”
他繼續說著,眼睛里又是對未來的期盼,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天真的可怕,這次劉思學沒有打斷他,這么好的場景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象出來了。
一個人訴說,一個人傾聽,相同的夢,久違的單純。
散落在天上的滿天星子眨著眼,月亮也小心的呼吸著,生怕驚擾了這難得的美夢。
然后——
他走了。
他是個騙子。
劉思學什么也沒有了。
日子又陷入了黑暗,劉思學又換了許多任主人,每一次都剛巧的活了下來,到后來劉思學自己都不想活下來了。
可是她卻更加走運。
那些老板都死了,她逃了出來。
可是逃出來又有什么去處,不過是干起了老本行,又沒了老板的庇佑罷了。
后來又染上了毒癮,處境變得更艱難了。
一點一點的日子,像熬油一樣的過去,劉思學也成了豬油渣,慢慢的變干,慢慢的被榨干。
再往后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
藍色的波紋消失,冷漠的神靈有著格外溫柔的碧藍色雙瞳,好像是藍色的大海隨著微風帶來古老遙遠的氣息,包容著世界萬物的起源之地。
羅蘇現在就擁有了這種大海的包容,多么神奇。
像羅蘇這種可惡的神靈,這么多年來,居然一直以一副良善的面貌出現在大眾的面前,也許她的本性也不壞,壞的是她所帶來的反應。
羅蘇本人也深深的厭惡自己身上的這種特性,可是她也沒有辦法。
她不能永遠都呆在那個眾神設置的牢籠里,當她想要出來的時候,只要一點自私就足夠她從那個狹小的空間牢籠里出來,所以她無恥的誘惑了劉思學,只是因為她想擁有一個朋友,將她從孤獨中拯救出來。
一個人想擁有一個朋友有錯嗎?
一個人不想呆在一個信息孤島有錯嗎?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都不存在,羅蘇并不是一個人,她是一個惡神,她幻化成的一個像現在這樣的漂亮女人,也只是一種巨大的惡的能量帶來的錯覺。
之前她一直想封印的記憶不過是她不想承認那些虛擬世界作惡的實況罷了。
可以這么說:
羅蘇生來就是罪惡的。
透過那雙包容的碧藍色眼睛,她可以看見這個世界的劉思學的過去,不過就是一個有點偏激的孤兒,并沒有那樣的驚心動魄,可是生活也是過的有滋有味。
就像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樣。
大部分的人并不需要生活有多么的精彩。
因為,生活不是狗血的家庭連續劇,每一次的波折都需要耗費心力來應付。
一個人的心力是有限的。
所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羅蘇這樣的自私的神,只是認識了劉思學這么一個人。
只是為劉思學動用了她該死的神力。
讓羅蘇的神力認定了劉思學這個人。
使劉思學這個普通人在現實的人生中,遭受了她不應該遭受的一切。
都怪劉思學,都是她自己撞上來的,羅蘇又沒有定位,又沒有選擇她,都怪她自己倒霉。
一個倒霉鬼,卻要把自己的倒霉怪在其他的人身上這是什么道理。
就算是劉思學本人也不會這樣的責怪她。
所以,這一切都與羅蘇有什么關系呢?
自認倒霉吧,劉思學!
羅蘇叫來了殊邊,接連幾次,她的神力卻達不到離開的標準。
惡神美麗的臉龐開始扭曲,好像是年畫上那種驅散年獸的可怕精怪,她的頭上長出了奇怪的犄角,金色的頭發也爆炸了,完成了一朵一朵的金色禮花。
“這是怎么回事!”憤怒的神靈失去了她偽善的面孔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從來都沒有她想辦辦不成的事。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界而已,竟敢違逆她的意愿,真是不知死活!
“主人,是您自己在阻攔自己。”水球的波動這回格外的大,可能它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開始恐懼起來。
想來,這位明為惡神的人仿佛沒有真正生氣過,高高在上的神靈,不會突然就懂得人間疾苦,不會突然就與普通人一樣為著每一個日日夜夜擔心。
羅蘇不需要擔心每個日日夜夜,她只需要擔心一個劉思學,一個被惡神摧殘過后的碎的七零八落的靈魂,她的悔恨,她的絕望在拉扯著她,不讓她離去。
只是她的愚蠢只讓她感到憤怒。
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一點。
她還會感受到愧疚。
“真是麻煩的人類。”這個可惡的惡神說完這句話后,剝離出了那個最為眷顧的靈魂碎片,與那個低級世界混合在了一起。
奇怪的是,缺了一塊的身體卻好像更加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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