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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那把剪刀斷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xiàn)在破廟中,而無論陳中澤打聽到的線索,還是素姑自己的交代,都沒有那把剪刀的存在。

        當然,在許長恒看來,若說宋睦便是真兇,疑點并不止這一個。

        宋睦剛來南和縣城沒有幾日,他是如何將秦英約到破廟的?秦英并非宋汐,她深居簡出,素日很少出門,若是宋睦想與她相約,定然要經(jīng)過她身邊的那些人,但風婉卻并未聽說過此事,除非她在撒謊,否則宋睦不太可能以一人之力將秦英約到破廟之中。

        更何況,秦英對宋汐的敵意是光明正大的,她既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栽贓嫁禍宋汐,便從未想過要隱瞞其他人她不喜歡宋汐的事實,若是她刻意要讓宋汐兄妹難堪,怎會如此遮遮掩掩?不僅瞞住了云家的人,而且所有事情還親力親為,連去春明班那種地方都不惜女扮男裝親自前往,而這些事情,她大可吩咐一下其他人便能做到。

        除非,她不敢讓云家人知道她要做什么,難道她是在擔心云向迎知道她又為難了宋汐后他會不高興嗎?可她是個敢與其他男人在自己私宅云雨的女子,而且那宅子還是她的相公云向迎為她購置的,有違婦道的事情她都不怕會觸怒云向迎,又怎會因這點小事而擔心他知道?

        總之,整件事還有太多疑點。

        “無論如何,都要先行抓到宋睦,只有將他捉拿歸案,一切才有可能真相大白。”安子睿也方才的推斷其實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皺眉望向了潘柏,“潘兄,可查到他的下落了?”

        潘柏默然地搖了搖頭。

        最后見過他的人便是春明班的胡寧,自從他離開春明班后,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而且他也未曾回客棧去,雖然他的行李也都還在那里。

        不過,陳中澤送給他的那頭毛驢倒也不見了。

        那頭毛驢有些與眾不同,若是宋睦是騎著毛驢出城的,那守城的壯班衙役或城門附近的百姓很可能會留意到,可是,并沒有人對那頭毛驢有什么印象,也沒有人能確定宋睦已經(jīng)出了城。

        略一思忖后,安子睿看向了陳中澤,道:“中澤,這兩日還要你辛苦一番,早日查到宋睦究竟藏在了何處。”

        陳中澤并不情愿,剛要回絕,卻又聽他道:“只有早日找到他,才能徹底洗刷宋姑娘身上的殺人嫌疑,否則,她不僅可能是共犯,也有可能就是唯一的殺人真兇,畢竟到目前為止,她是可以確定的最后一個在破廟見到秦氏的人。”

        方全適時地嘆息道:“是啊,南監(jiān)女牢比男牢還要濕潮,到處都是蟑螂老鼠,雖說宋姑娘平時驗尸時見過的那些東西可能更嚴重,但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總是待在那種地方實在是太可憐了些……”

        說著,方全還看了一眼她,示意她也說兩句。

        她便只能會意地贊同他道:“沒錯,南監(jiān)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還在壯班的時候,成天在那里當值,你也該聽說過,凡是進了女牢的女子……”

        還未聽她說完,陳中澤便噌地一聲站了起來:“本公子這就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議事堂不久后,院子里又傳來了他略顯不耐的聲音:“姓潘的,你還不走?”

        雖說他對自己的稱呼頗為不敬,但潘柏顯然并未與他計較,在看了一眼安子睿并得到他的同意后,他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安子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昨夜你辛苦了,今日便在家里歇息吧。”

        她搖頭:“我不必……”

        她的話還未說完,沈志遠便也笑著道:“沒錯,春明班的那些姑娘可是在咱們南和縣城出了名地狂野,個個都如狼似虎的,許兄弟在那里待了一夜,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你便不必客氣了。”

        連方全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甚是無語,解不解釋都覺得不妥,最后只能默認,但還是道:“我還是想先去一趟破廟。”

        安子睿問她道:“是覺得有何疑點嗎?”

        她搖了搖頭,并未直言心中的疑惑:“我覺得那里可能還有我們沒有找到的東西。”

        雖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安子睿并未反對,沈志遠提議與她一道過去,他也同意了。

        到了破廟時,他們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在門口徘徊,竟是南風館的司玉。

        他的手中提著一個籃子,里面裝的都是紙錢冥幣,一看便是想進去祭拜秦氏的,但因著里面有壯班的衙役守著,他進不去,卻又不愿離開。

        “我之前不是說過,等案子破了,你才能進去嗎?”許長恒對他的執(zhí)著稍有驚疑,問,“你為何如此心急?”

        “官爺莫怪,只因我昨夜做了個夢,夢中云二夫人向我哭訴她死得冤枉,我心中不忍,便想來送她一程。”司玉的神色比之前更悲痛了幾分,看起來也更為疲憊了些,“官爺不必為難,我也只是來試一試,大不了便在這里燒些紙錢給她便是。”

        沈志遠勸他道:“那閣下還是在這里燒吧,里面是進不得的,若是現(xiàn)場亂了,就有可能讓真兇逍遙法外,那秦氏才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聽了他們的話,司玉只能失望而歸。

        看著他的背影,沈志遠感慨道:“自秦氏離世后,整個云府無一人來問案子進展如何更沒有人來這里看一眼,倒是這南風館的頭牌還有些心意。”

        進去后,她和沈志遠兵分兩路,開始各自搜查。

        照著規(guī)矩,這里已經(jīng)被查了三遍,但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沈志遠在殿中,畢竟那里是秦英遇害的地方,但這次,她卻到了院子里。

        因著這里要翻修,院子里有不少的坑,大多是挖樹時留下的,被掀翻的地磚也被堆了不少,坑坑洼洼地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雖說院子也被搜過了,但并未經(jīng)仔細翻查,她特意盯上了一些看起來被雨水沖進了泥土的小坑。

        借了院子里原本就有的小鐵鏟,她開始從坑里挖土,小半個時辰后,連守門的壯班衙役都躲在樹蔭下休息了,可她還在繼續(xù)。

        日頭正是曬人的時候,過來幫忙的沈志遠見她熱得滿頭大汗,不由勸道:“不如咱們晚些再來吧,這會兒也太熱了些。”

        畢竟只是自己心血來潮,她不好連累他,道:“沈大哥,你還是先回去吧,這里留我一個人也行。”

        見她不肯放棄,沈志遠只能無奈道:“來的時候兩個人,走的時候自然也是兩個,哪能我一個人回去。”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后,她終于在泥土里翻到了一件很可能足以證實她推測的物件兒。

        仔細地撥去外面的泥土,她能清晰地看見,在她的掌心躺著的,正是一枚金扳指。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對沈志遠道:“沈大哥,找到了。”

        沈志遠聞言,湊了過去,看見那只金扳指,奇怪問道:“這是什么?”

        “金扳指。”她眸光微動,道,“很可能是春明班的胡寧姑娘曾經(jīng)看上的那枚金扳指。”

        沈志遠更是一頭霧水:“什么?春明班?”

        “春明班的胡寧姑娘說,那個將女客官潑了一身水的人,曾經(jīng)打算送給她一枚金扳指,可那人走的時候,金扳指卻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告訴胡寧說可能是落在了她的床上,讓她自己再找一找。后來,胡寧并未在她的屋子里找到什么金扳指,以為她的那位客官是在騙她。不過,她以為金扳指是被他藏在身上拿走了,但事實并非如此。”她將金扳指又仔細地擦了干凈,對沈志遠道,“那個時候,金扳指其實已經(jīng)在秦氏的身上了,而且還隨著她來了這里。”

        沈志遠不僅還是不明白,而且愈加糊涂了:“許兄弟,你究竟在說些什么?”

        “我們先回去吧。”她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起身來道,“無論如何,都要先確定這枚金扳指的主人究竟是誰。”

        在回去的路上,她本想先找到陳中澤,確定一些事情,但因著他與潘柏去打聽宋睦的下落,他們并未找到他。不過,她去了一趟曾經(jīng)聽陳中澤提起的一家金店,并在那里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回到衙門后,沈志遠陪她去安宅找安子睿,他們到的時候,他與安川正在涼亭中下棋,看起來頗為悠閑。

        只抬頭看了她一眼,安子睿便驚訝道:“長恒,你這是掉泥坑里了嗎,怎地滿臉都是泥?”

        她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曾用手擦過臉,而她的手卻并不干凈,當時她并未多想,可這一路來,沈志遠竟然也沒有提醒過她。

        沈志遠替她道:“許兄弟去了破廟,在院子里一直翻土,挖了快一個時辰,終于找到了個什么金扳指。”

        正盯著棋盤的安川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什么金扳指?”

        將包著金扳指的一方帕子遞給了安子睿,她道:“這金扳指可能是宋睦的。”

        不明所以的安子睿打開了帕子,遞到了安川的面前讓他瞧了瞧,然后問她道:“這是何意?”

        “前幾日,陳大哥為了討好宋姑娘,曾經(jīng)經(jīng)常與宋睦一同出入。屬下聽他說,宋睦看上了一家金店的首飾,陳大哥便讓他進去挑選了幾件,然后為他付了錢,算是送給他的。”她的聲音并不大,卻因語氣篤定而十分平靜,“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屬下與沈大哥已經(jīng)去金店問過了,這一枚金扳指的確是他家的。”

        安子睿問道:“那金店的掌柜又是如何確定金扳指是賣給宋睦的呢?”

        “因為這種款式的金扳指店里只剩了最后一枚,而且還有些殘缺,上面的雕紋少了一枚葉子,”沈志遠解釋道,“當時掌柜的還提醒過陳兄弟,可是他帶來的那位公子卻偏偏喜歡,戴手上便不愿摘下來了。”

        在他的提醒下,安子睿也找到了金扳指上殘缺的地方,并遞給安川看了一眼,見他并無異議,才道:“果真如此,如此說來,宋睦的確去過破廟,這扳指便也算是他是真兇的一個物證了。他大概是在行兇后逃得太匆忙,故而將扳指弄丟了。”

        沈志遠也附和道:“這次真的是辛苦許兄弟了,我當時還不明白她在找什么,原來竟是這么關鍵的物證,這下便算得上認證物證齊全了,只要抓到宋睦,案子便徹底破了。”

        沉默多時的安川的手中把玩著一枚棋子,突然問她道:“你怎么知道,宋睦會將扳指丟在破廟中?”

        聽他這么問,沈志遠與安子睿也看向了她,皆心懷困惑。

        她稍一遲疑后,道:“因為屬下覺得,帶這枚金扳指去破廟的人,并非宋睦,而是秦氏。”

        眾人皆是一怔,安子睿驚疑問道:“長恒,為何這么說?”

        她略一思忖,答道:“因為在春明班用水淋濕秦英的并非是旁人,而是宋睦。”

        當時,在春明班尋花問柳的宋睦恰好看見了女扮男裝的秦英,因為他在秦英的私宅見過她,故而很快認出了她,并且為了泄憤,特意將一盆水從上潑到了她的身上。

        后來,在素姑來找胡寧討要衣裳時,他便借機將手上的金扳指藏在了那件衣裳的袖袋中,而胡寧也的確說過,是他親自將衣裳遞到了素姑的手上。所以,其實他的金扳指既不是落在了胡寧的床榻上,也不是自己帶走了,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秦英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宋睦將他的扳指藏在了秦氏所換的衣裳中?”沈志遠不解地問道,“他為何要這么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安子睿了然道,“宋睦是想冤枉秦氏偷了他的金扳指。”

        所以,胡寧才會說,他最后一次與她上床時明明很著急,但出了門后卻并未著急離開,而是一直站在欄桿旁等了許久。

        那時,他應該是在等秦氏穿著那件衣裳現(xiàn)身,好將扳指的事情嫁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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