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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這些話聽起來倒與云向迎所說的不盡相同,許長恒問道:“那云家二爺知不知道秦氏曾經為難過你?”

        宋汐搖頭:“我不知道,但他只是看上了我的手藝,即便知道也不會在乎的。”

        這倒極有可能。

        不過,既然對云向迎從不在乎,那秦英為何會突然關心起他了?又為何對宋汐的態度會轉變?

        有些遲疑地,宋汐問她道:“許捕快,你為何要問這些?難道你懷疑除了我兄長之外,還有其他與秦氏和我有關的人去過破廟嗎?”

        許長恒也不打算瞞她,如實道:“若從你收到的口信與令兄的突然失蹤來看,他的嫌疑的確很大,但若是從秦英的角度來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畢竟,既然她想要報復的人是你,那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對你下手,可她如此大費周章,倘若最后那個青樓女子說了實話,那便是害得他被誣告而已,等事情查清之后,他也會很快被無罪釋放,她這么做又有什么意義?”

        宋汐默然良久,才認可她道:“許捕快所言,的確有道理,只可惜,秦氏已經死了。”

        “所以,我想要去一趟肅嶺縣,想聽一聽給你送信的那個小乞丐究竟看到些什么,聽到些什么。”她解釋道,“我這么做,并非不信你,而是因為當時你太過匆忙,有很多事情當時可能沒有問清楚。”

        宋汐理解道:“我明白,我聽小爐子說過,他的祖父在肅嶺縣有個宗親,姓穆,是個商戶,做的是藥材生意,家境還不錯,他們應該去那里了。”

        她愣了一下:“姓穆的人家,他們家可是在肅嶺縣的城東?”

        宋汐搖頭道:“我也不知穆家具體在何處,不過,我記得小爐子說過,穆家的藥鋪名喚春萃堂。”

        眸中浮現幾分驚訝,她喃喃道:“還真是巧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去那里了,也許是天意吧。

        宋汐不解地問:“許捕快知道那里?”

        她點頭:“其實,我在春萃堂做過幫工,不過已經是四年多前的事情了。”

        宋汐神色未動,卻也道:“果真是巧。”

        “我對穆家也還算熟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小爐子,”她感激道,“多謝。”

        “若要說謝,也該是我才對。”宋汐的聲音已經平靜如初了,道,“方才我聽那個人說兄長已經被認定為殺人真兇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希望了。我阿娘的身子不好,阿爹也走了,若是他再出事,阿娘她一定扛不住,故而,保住他的命,便也能保住阿娘的命。如今,我只希望衙門能查到真正的兇手。”

        “我會盡力的。”安慰了她一句后,許長恒問她道,“宋姑娘,我要先出去想法子將你弄出南監,所以你要先留在這里,可以嗎?”

        宋汐望向她,并未同意她的提議:“可是,那個人你惹不起,他是柳縣令祖母的親外甥。”

        她自然知道王大左的背景,道:“放心吧,我是想讓你離開南監,并非要得罪他。”

        見她終于頷首,許長恒起身離開,讓其他人找來了她在皂班最信任的張初三,讓他在宋汐的牢房門口守著,然后自己回到了衙門。

        她直接去找了陳中澤,告訴他宋汐生了病,不能再繼續留在南監了,而陳中澤聽了之后立刻心急如焚地去安宅找安子睿去了。

        她立刻又回到了南監女牢,聽王肅說王大左已經回吏舍睡覺了,又見張初三仍守在宋汐的牢房門口,稍稍放了心,便請王肅將秦英曾經的貼身丫鬟翎兒提到了牢房里的審訊室。

        比起上一次的趾高氣昂,此時站在她面前的翎兒猶如換了一個人。

        以前的她若是活在天上,那如今的她便是陷在了泥潭里。

        一身的狼狽先不提,她的眼神也全然變了,幾乎只剩下了冷漠。

        一個云府二房夫人曾經最信任的貼身丫鬟,因栽贓陷害衙門的女仵作而入了獄,不必打聽,許長恒便幾乎能想象到她在這里經歷過什么。

        來到牢獄的人,尤其是女子,大多會先驚恐,隨后絕望,最后才會是冷漠。而一旦心如死灰了,便會幾乎一切都毫不在乎了。

        所以,之前沈志遠他們來提審翎兒時,未能從她的嘴里得出一絲一毫有用的消息。據說,他們對她還上了刑,可她死活不肯開口。

        這是自然的,她剛來這里的時候,每日里受的罪遠比皮肉之苦更難熬,那些苦難早就成就了她如今的鐵石心腸,又怎會再因那些冷冰冰的刑具而屈服。

        有時候,女人的心若是硬起來,便是磐石也抵不過的。

        雖然她也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但還是決定來看看。

        坐在離翎兒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她先開口問道:“翎兒姑娘,你還記得我嗎?”

        翎兒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聲音冷淡道:“當然記得,若非是你,我會在此地?”

        “其實你心里很清楚。”她搖頭,道,“害你被困在這里的人并非是我,而是云家,是他們放棄了你。”

        翎兒冷哼了一聲,道:“是啊,我知道,他們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尤其是云向容。”

        她不徐不疾地道:“既然你心里很清楚,那為何不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呢?”

        翎兒冷笑了一聲:“說什么,她死的時候,我早就被她給扔到這個人間地獄來了,我又不知道是誰殺了她。”

        聽她將秦英喚作“她”,她便知道翎兒對秦英仍心懷恨意,道:“你家小姐死的時候,雖然你并不在她身邊,可她活著的時候,最信任的人卻只有你。”

        翎兒猛地抬起了頭,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聲音里也盡是怒氣:“最信任?她口口聲聲是這么說的,可最后呢,云向容一句話,她便由著我替她頂罪,若是她當時肯替我說兩句話,我又怎會淪落如此地步!她死得活該,那是報應!”

        “你恨你家小姐,這本在情理之中,可是,她已經死了。”相比翎兒的激憤,她的語氣格外冷靜,“你與一個死人置氣還有用嗎?為何不想想那些還活著的人呢,他們不更值得你去恨嗎?”

        翎兒瞪著她,目光近乎可怖。

        “我說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云家。”她平靜道:“你知道他們與你家小姐的關系,若說這世上還有誰不想讓真兇落網讓她死而瞑目的,應該只有他們了吧。”

        眸光似乎有些躲閃,過了半晌后,翎兒才語氣生硬道:“雖然我已經身在衙門牢獄了,但你以為,我能得罪得起他們嗎?”

        許長恒知道她的態度已經開始有所松動了,便道:“所以,你不怕衙門的刑具,卻還是擔心云家的勢力嗎?”

        “你不懂。”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后,翎兒道,“刑具只不過能傷我一個人而已。”

        雖然她的話乍聽之下似是不知所云,但許長恒還是明白了。

        衙門的刑具不過只能傷她一人,而云家的勢力卻還可能累及她的家人。

        所以,她什么都不肯說,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她自己心里的仇恨,也是因為擔心她家人的安危。

        而若要不得罪云家,最好的法子便是什么都不說。

        看來,她果真要空手而歸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為難你了。”她嘆了一聲,道,“你回去吧,多保重,你的刑期并不長,熬一熬,總有能出去的那一日。”

        翎兒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準備離去,但在出門前,她雖并未轉身,卻還是說了一句話:“我家小姐雖然的確做過不守婦道的事,但他們的話,都不是真的。”

        沒過多久,陳中澤便與吳映雪一同過來了,他們是來接宋汐回去的。

        在陳中澤去與張初三做交接的時候,見宋汐的牢房門口再無他人,她忍不住低聲問臉色煞白的吳映雪:“你沒事吧?”

        已經被女牢里四處投來的目光給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吳映雪不敢四下去看,但卻又鬼神神差般忍不住往周圍瞧:“沒,沒事……”

        “既然來不了這種地方,以后便莫要再逞強了。”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她的視線,許長恒道,“看你都被嚇成什么模樣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突然間,一個女子驚悚而尖銳的驚叫聲驀地傳了過來:“啊……”

        吳映雪被嚇得尖叫一聲,朝她的懷里便撲了過去。

        而許長恒也下意識地將她抱在了懷里,隨即立刻警惕地朝四下望去,只聽周圍有窸窸窣窣的笑聲,便立刻明白了。

        “沒事,是她們在捉弄你而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許長恒道,“放心,她們出不來的。”

        從她的懷里起來,吳映雪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道:“這里實在太可怕了,我這一輩子,不,好幾輩子都不想再來這種地方。”

        “你這么好的姑娘,若非為了幫人,怎會來這種地方。”輕聲安慰著她,許長恒道,“再說,哪怕你真的進來了,又有誰敢欺負你?難道不怕你阿娘在他的飯菜里下巴豆嗎?”

        吳映雪終于松了神色,莞爾一笑:“何止巴豆,我娘怕是鴆酒都敢用的。”

        沒過多久,陳中澤便拿著鑰匙回來了,他雖然擔心宋汐,但也知道男女有別,先讓吳映雪進去幫她收拾。

        等吳映雪進去了,陳中澤瞟了同樣在外面等著的她一眼,以低得只有她與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道:“快滾。”

        她明白他是擔心自己會搶了他在宋汐面前的功勞,便順從地麻利溜了,更何況,她也還有事情要辦。

        但一直到回到捕班的吏舍,她都沒有明白翎兒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后來,她只能先開始準備第二天去肅嶺縣的行李,但因著潘柏在夜里不喜歡點燈,而且他也已經睡了,她只能開著門,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光躡手躡腳地收拾東西。

        但外面的床榻上卻突然傳來了潘柏的聲音:“聽說,你明日要去肅嶺縣?”

        她被驚了一跳,詫異地掀開簾子循聲望去,卻隱隱看見潘柏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這時,又有他的聲音傳來:“我還沒睡。”

        她又被嚇了一跳,但這次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而且確認了他的確是在與自己說話,在緩緩平復了心情后回答道:“是啊,可能要走兩日。”

        晚膳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故而她也沒有在膳堂遇到他,更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她本以為,潘柏是想指責她沒有提前告知他,畢竟他們同住一室,但卻聽潘柏道:“我隨你同去。”

        他竟要與自己一起去?!

        她很訝異,不可置信地又問他道:“潘大哥,你當真也要去肅嶺縣?安捕頭可同意了?”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去見了柳縣令,故而今晚并未見到他,”潘柏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淡漠,“不過,明日清晨再稟明他也是一樣的。”

        她心里有些不問便不安的疑惑:“可是,潘大哥,你為何也要去肅嶺縣?”

        她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在路上的安危,但潘柏卻道:“因為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故而也想知道那小乞丐究竟知道些什么,若是你不愿與我同路,那咱們分開走也無妨。”

        “這……”她遲疑道,“可是,衙門不是又有新案子了嗎,咱們的人手本就不夠,再有兩個人去肅嶺縣,怕是沒有這個必要吧。”

        潘柏卻篤定道:“安捕頭會同意的。”

        見他翻了個身,已然有了不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她不敢再說話,只能繼續默默地收拾東西。

        這個人也太奇怪了,不過,若是能與他一路,可能還有機會打聽到有關大哥的消息,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但到了第二天清晨,她醒來的時候,卻已經發現潘柏不見了。

        以為他當真丟下自己先走了,她匆匆忙忙地穿戴好后拎著包袱往衙門的大門口奔去,卻左右都不見潘柏的身影,倒是瞧見了一輛馬車。

        她認出那匹馬是衙門的,以為馬車是潘柏特意準備好的,趕緊跑了過去。

        “潘大哥,我來了。”到了馬車前,她掀開門簾往里看,卻不見一個人,但里面已經放了一個包袱和一些干糧水壺。

        “起的還算早。”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便上車吧。”

        說話的并非是潘柏。

        她驚訝回頭,果然見一身便裝的安川緩緩走了過來,頭上還戴著一頂足以遮陽的斗笠。

        “愣著做什么,”見她并未動身,已經走到了她跟前的安川問道,“是嫌馬車不夠寬敞,還是嫌馬不夠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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