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想聽(捉蟲)
“婆婆,怎么了?”屠溪溪看著打開門的獨眼婆婆不由問道。
獨眼婆婆扯著屠溪溪的手,“來,丫頭。”
她牽著屠溪溪一步一步走到林朔身邊,而與林朔對峙的正是薛奉。
薛奉扶著肚子足有七八個月份大的麗娘,正一臉怒視著林朔。
見屠溪溪從那暗室出來,不由怒從心來,大聲斥道:“好你個林朔,怪不得你不讓我打開義父的暗室,原來是你的姘頭在里面,你們這一對奸夫銀婦,欺人甚也!”
他說的話好生難聽,連獨眼婆婆的臉都青里透著黑,反唇相譏,“寨主與屠姑娘都是未娶未嫁之身,便是相好也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何為姘頭?何為奸夫銀婦?怕是你們兩個才最清楚吧!”
獨眼婆婆的目光落在薛奉身旁的麗娘身上。
麗娘聞言臉色陡然變白,挽著薛奉胳膊的手不由收緊。
薛奉趕忙安撫她,“麗娘別動氣,別聽那老婆子瞎說。”
隨即怒斥獨眼婆婆,“你這個瞎眼老婆子知道什么!當(dāng)初林朔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麗娘,若麗娘真跟了他,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獨眼婆婆一聽差點氣個仰倒,還想與薛奉理論,卻被林朔擋了擋。
獨眼婆婆朝著對面兩人“啐”了一聲,不吭氣了。
薛奉沒理會獨眼婆婆的唾棄,瞪著林朔,“你想護著你這個相好的,給她最好的,我也想護著我家麗娘,不要以為你是寨主就能什么都自己做決定,我也是清風(fēng)寨的二當(dāng)家,今日,這暗室必須讓麗娘住。”
屠溪溪這會兒才弄明白他們在吵什么,原來是為了爭這個暗室讓誰住。
大堂里吵吵嚷嚷的,還有小孩子的玩鬧聲,只因這邊動靜較大,還是寨主和二當(dāng)家的對上陣,便格外引人注意。
她掃視一眼眾人,便見不少人頻頻看向她,又與他人使眼色交流,更有閑心者,直接坐在長條板凳上磕起了瓜子,直把這當(dāng)一出大戲來看。
麗娘扯了扯薛奉的胳膊,“薛郎,莫要再爭了,我住在這里就行,山寨的大事重要,你們不該在這里浪費時間。”
薛奉看向麗娘,臉上的怒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嘆了口氣,“麗娘,你總是這樣委屈自己,我當(dāng)初就說過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絕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你看你這肚子,這么大了,睡在外面你怎么睡得好?”
看著麗娘就要辯駁,薛奉趕緊抓住她的七寸,“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一提到孩子,麗娘就說不出來反對的話,若是她一個人還好說,可有了孩子,她不能不為孩子著想。
瞧著她不說話了,獨眼婆婆扯了扯屠溪溪的袖子,刻意小聲嘰歪,“你看吧,我說她慣會做樣子。”
屠溪溪:“……”
她就沒見過獨眼婆婆這么小心眼過,一對上麗娘的事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林朔一直一言不發(fā),直到此時他才道:“屠姑娘為我們山寨獻計有功,又為了進一步防護山寨而不慎磕傷了腦袋,需要臥床靜養(yǎng),若是這都滿足不了她,我們清風(fēng)寨也就太令人看不上了。”
為了進一步防護山寨而磕傷腦袋?這是哪里的話嘛,屠溪溪不自覺地看向林朔,卻見他目光坦然,沒有一絲一毫說謊的意思。
屠溪溪也曉得他們之前幾天不在山寨的事不能和別人說,她受傷的事也不能直接說是為了救林朔,所以林朔這樣說也算是為之前的事做掩護。
只是,真的有人信他這信口胡謅嗎?
還真有信的,屠溪溪掃視一圈,果然見有人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林朔的話。
可不信的,也有。
薛奉冷笑,“誰信你說的話!誰知道是不是為了你那相好的住得舒服編的謊話?”
屠溪溪對薛奉說的話生理性不適,什么相好的,怪難聽的,她又不是沒有名字,直接叫她名字會死嗎?
而林朔根本不稀與薛奉解釋,“你愛信不信!”
他本來也不是給薛奉說的,而是說給這大堂里的其他人聽的。
獨眼婆婆倒也機靈,趕忙拉著屠溪溪轉(zhuǎn)了個身,讓眾人都看到她腦后勺的腫塊。
原先半信半疑的人此時已信了八、九分,更何況那暗室本就是該為寨主所用,如今自是寨主決定由誰來住,故有不少人一邊倒向林朔。
薛奉恨得牙癢癢,指著林朔,“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屠溪溪趕忙出來叫停,“都別爭了,我們兩個住,那個床很大,住兩人也完全可以,還能有個照應(yīng)。”
獨眼婆婆緊抓著屠溪溪的手不放,聽她這么說滿臉的不贊同。
屠溪溪對她笑了笑,獨眼婆婆氣得松開了手,將臉一扭,看也不看她。
屠溪溪顧不上她,直接問麗娘,“你覺得我說的怎么樣,同意嗎?”
麗娘對她友好地笑了笑,“妹妹說得很好,我同意。”
屠溪溪皺了皺眉,忙擺手,“你別叫我‘妹妹’,叫我‘屠姑娘’就行。”
她可不想和麗娘沾親帶故,且不說獨眼婆婆不待見麗娘,她若是與麗娘親近便是傷了婆婆的心,單只說她自己,也并沒有存著要與麗娘交好的心思。
她提出這個方法,只不過是希望他們不要再因為這個事而爭執(zhí)下去,畢竟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山寨的安危。
當(dāng)然,她也可以直接說把那暗室讓給麗娘,可是這樣一來也就辜負了林朔的一番好意。
再者,這大堂里也實在太吵了,婦人閑聊的聲音一層蓋過一層,小孩子們繞著大堂跑來跑去,相互嬉鬧,一時半會兒根本靜不下來。
她知道老大夫的囑托,這幾日需要臥床靜養(yǎng),所以做不來虐待自己身體的事。
思來想去,便也只能用這個折中的法子了。
麗娘被屠溪溪直白的話語激得臉上一紅,卻也不再執(zhí)意叫屠溪溪“妹妹”,只道:“就聽屠姑娘的,屠姑娘叫我‘麗娘’就行。”
屠溪溪點點頭應(yīng)下。
她們兩個都同意了,林朔和薛奉也不再爭執(zhí)下去,便都不作聲,默認了此事。
屠溪溪見狀不由催促道:“事情解決了你們就去應(yīng)付流民之事吧,那件事才是最重要的,盡早解決我們就盡早回去,也就不用擠在這里了。”
她話音剛落,便聽得一個婦人的笑聲傳來。
還有陰陽怪氣的話語,“我們皮糙肉厚的睡在這大堂里又怎么了?比不上那二位嬌貴。”
屠溪溪的目光搜尋著這聲音的所在,最后落在了一位坐在長條板凳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的婦人身上。
婦人長著一雙倒三角眼,看著很是犀利,額頭光潔,用頭巾包著頭發(fā),身著素衣,一副寡婦打扮。
婦人見她看過去,“噗”地一聲吐掉了嘴里的瓜子殼,又與旁邊的人說,“瞧那細皮嫩肉的,不精細養(yǎng)著可怎么行?”
好在婦人也只是說說閑話,兩三句后又與旁邊的人說起了別的。
婦人的聲音大,屠溪溪這邊的人都聽見了,屠溪溪不曉得這婦人是什么來歷,卻也不見他們這邊有一人開口反駁。
想來那婦人是不怕被他們聽見的,更像是特意說給他們聽的。
屠溪溪小聲問獨眼婆婆,“婆婆,那是誰啊?”
“是三當(dāng)家的媳婦兒。”獨眼婆婆皺著眉頭道。
“三當(dāng)家是誰?”屠溪溪想不出來,之前她猜測過三當(dāng)家可能是方羽或者周毅,可瞧著那婦人的模樣,要比方羽和周毅大上不少。
“三當(dāng)家……”獨眼婆婆嘆了一口氣,“不在了。”
她隨即又交代起屠溪溪,“齊二娘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她若是說了什么不好聽的,你莫和她計較,她也是個可憐人,對了,二娘最看不得別人可憐她,你別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
“我知道了,婆婆。”屠溪溪應(yīng)下,心里卻在計較,看來這齊二娘不簡單,獨眼婆婆對她的態(tài)度與對麗娘截然不同。
若說是對麗娘不待見,那么對齊二娘就是小心翼翼地不知道該如何接觸,唯恐傷了她。
再看林朔與薛奉,也都對齊二娘的陰陽怪氣表現(xiàn)出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都面有愧色。
可獨眼婆婆只對屠溪溪說了那么些,多的也不再說了,故而她也就不知他們這愧疚是來自何處。
林朔和薛奉離開之后,屠溪溪和麗娘進了暗室,兩人將大床一分為二,各占一半。
幸好麗娘自己帶的有被褥,屠溪溪也就不用與她同蓋一被。
收拾好了,兩人各躺一邊,也不交流,房里簡直靜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屠溪溪都快睡著了,聽見麗娘溫柔的聲音響起——
“屠姑娘想知道我為什么要離開寨主,和薛郎在一起嗎?”
屠溪溪睜開了眼睛,之前獨眼婆婆和她說的那些話也從腦海中被抽出來,細細回想,獨眼婆婆只說麗娘和薛奉在老寨主剛?cè)ナ廊炀驮谝黄鹆耍菚r候麗娘應(yīng)該還沒有和林朔成親,所以才能轉(zhuǎn)嫁他人。
可是麗娘為什么要這么做,獨眼婆婆卻是沒和她說,便是說了,也帶有很大的主觀性。
至于麗娘自己說的原因,恐怕也偏向自己。
不過,這關(guān)她什么事兒啊?
屠溪溪又將眼睛閉上,干脆利落道:“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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