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很快卡洛斯就回到這里, 他帶來了兩小管藥劑,管子里的液體在幽暗處散發(fā)處幽藍的熒光,這讓牧可晴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共鳴藥劑,只要放入生物的身體素材, 再喝下它, 就能讀取該生物的部分記憶片段, 不過它的材料非常稀有, 整個法師協(xié)會的收藏也只夠我配出兩份, 希望這兩份共鳴藥劑足夠你看到關(guān)鍵記憶。”
“卡洛斯先生, 我明白了, 謝謝您的幫助。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它的配方告訴我嗎?或許在我冒險時會遇到配制共鳴藥劑的材料,到時再還給您。”
如果牧可晴沒猜錯的話,共鳴藥劑就是她在雅科浮島喝過的【無名藥劑】, 這種能讓玩家看npc記憶的高級藥劑怎么也不嫌多,如果能穩(wěn)定生產(chǎn)就更好了。
雖然卡洛斯說沒有這個必要,但在牧可晴的堅持下, 他還是將共鳴藥劑的配方交給牧可晴。
共鳴藥劑是傳奇級藥劑,只有大師級藥劑師才能配制,所需材料三十多種, 在這三十多種材料中, 牧可晴只聽說過風(fēng)靈草, 其他材料或許根本不是現(xiàn)今階段的玩家能接觸到的東西。
風(fēng)靈草等級不高, 但卻是很多稀有藥劑的基礎(chǔ)材料,它的藥性溫和, 可以輔助藥性相沖突的其他材料融合,所以在玩家們等級提升后它的價格并沒有回落,甚至因為需求大增, 而有隱隱升高的趨勢。
為了保證牧可晴觀看比爾記憶時的人身安全,艾普麗爾和她一起進入了這個被隔絕開的異空間監(jiān)牢。
剛剛被牧可晴打暈的比爾此時已經(jīng)清醒過來,他在看到牧可晴時眼神有些閃躲,但緊接著看到牧可晴身后的艾普麗爾,便立刻臉色一變,囁嚅著道了一句:“對不起,艾麗奶奶。”
“比爾,你該對小青木說這句話,而不是對我道歉。”
“對、對不起。”
牧可晴沒想到艾普麗爾和比爾還有關(guān)系,既然比爾對艾普麗爾這么恭敬,那艾普麗爾對比爾的態(tài)度又為什么會如此冷漠?
艾普麗爾的設(shè)定難道不是慈祥長輩嗎?
將疑問藏在心中,牧可晴干脆直接地將事情告知比爾:“比爾先生,您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長老們的決定,很抱歉,我可能無法幫助您。”
“但艾麗奶奶同意讓你和我一起去找異化朝陽花田,她也會和我們同去。”
“雖然有些冒犯,但請您給我一根頭發(fā),我需要查看您的記憶,在您看到那些異化朝陽花的那天,很有可能有人對您的記憶做了什么手腳。”
聽到牧可晴的話,比爾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立刻在頭上狠狠扯了一下,然后遞給牧可晴,迫不及待地說道:“沒問題,我都明白,麻煩你快點。”
看著比爾手上的一把頭發(fā),牧可晴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狠狠抽動一下,頭皮感受到了一陣幻痛。
“比爾先生,你可以對自己再溫柔一點的。”
取走一根黑發(fā),牧可晴將其扔進共鳴藥劑中,泛著瑩藍光芒的藥劑冒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氣泡,和牧可晴在雅科浮島喝下的粉紅色藥劑不同,這次的藥劑變成了淺綠色。
是因為種族不同嗎?還是說有其他原因。
算了,有用就行,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時候。
牧可晴一口氣灌下這一小管藥劑,不出所料,她又一次得到了系統(tǒng)的提示。
系統(tǒng):您正在觀看【失意的孤獨畫家比爾·威廉·哈里森的記憶】,游戲pv已收錄于【混亂紀(jì)元】之【無名者之歌】,玩家可隨時查閱。
等眼前的迷霧散去,牧可晴下意識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而這次展現(xiàn)在牧可晴眼中的世界卻讓她狠狠吃了一驚。
德里克的記憶世界沒有任何色彩,只有黑白灰,盡管如此他仍然可以在世界上生存下去,但牧可晴現(xiàn)在看到的世界卻與前者完全相反。
能看見的只有大片大片模糊在一起的流動色塊,這些色塊沒有清晰的邊界,只是曖昧地混雜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具體的事物。
就好像無數(shù)顏料被打翻在白色的畫布上,正在被人用畫筆隨意涂抹,臟亂且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牧可晴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是她自己一直生活在這種世界,她會變成怎樣。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世界。
正在牧可晴震驚之時,她聽到了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
“威廉,你醒了嗎?”
“比爾你今天感覺怎么樣?”
“噓,你們兩個小點聲,威廉好像還沒醒呢。”
這是兩男一女的說話聲,而且年紀(jì)聽起來都不大,他們應(yīng)該是比爾的朋友。
牧可晴估計現(xiàn)在或許是比爾的童年時期,不過他現(xiàn)在居然是閉著眼睛的嗎?那為什么還會看到這些令人倍感不適的畫面?
“阿莉斯姐姐,我醒著呢。”
一個更為稚嫩的男童聲響起,隨后牧可晴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的世界發(fā)生了變化。
那些不斷運動的色塊淡了些許,可以看到周圍的物體,但是無法看清它們具體的樣子,有種透過幾層彩色玻璃紙看世界的模糊感。
面前的三個精靈中,黑發(fā)的半大不小的少年精靈看起來比另外兩位高出四五公分。
比爾高興地從床上跳起來,站在地上也只能勉強到較高的那名黑發(fā)精靈腰間。
此時的比爾比牧可晴想象中更為年幼。
“巴克哥哥,你們要去做什么?今天也是去附近獵殺魔獸嗎?”
“不是哦,今天有一個很厲害的傳奇英雄抵達了雅拉菲,他好像是來找艾普麗爾大人的,我們要去聽墻角!”
“這樣不好吧?”
“哼!萬一他像艾普麗爾大人那樣,和安妮特大人打起來了怎么辦,我們要監(jiān)視他!”
“走啦走啦,我們要保護安妮特大人!”
“對對,要是他敢欺負(fù)安妮特大人,我們就要讓他身敗名裂!”
“艾薩克,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你不要教壞威廉。”
四位半大精靈邊走邊笑地往外頭走去,通過他們的對話,牧可晴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
巴克、艾薩克和阿莉斯。
牧可晴很快就回憶起,他們都在德里克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不過那時巴克還只是一個小豆丁,另外兩位則在巴克的話中出現(xiàn)過名字。
他們和安妮特來自同一個精靈村落,卻因為戰(zhàn)爭而不得不遷徙到雅拉菲。
安妮特的家在小巷中,周圍大概種滿了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但在比爾眼里它們只是花花綠綠的色塊,完全分不出它們的樣子。
人的適應(yīng)能力比想象中更強,不過數(shù)分鐘,牧可晴就習(xí)慣了比爾眼中的模糊世界。
或許在比爾看來,這才是世界最真實的樣子。
幾個孩子很輕松地翻過圍墻,悄無聲息潛進小院,躲在墻后,兩兩相疊,巴克托著比爾,阿莉斯踩在艾薩克肩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伏在窗邊,偷聽著屋內(nèi)的對話。
可這四個還不到一階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在傳奇級英雄面前隱藏氣息。
比爾和阿莉斯才剛在窗邊露頭,就看到安妮特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臉上還是個古怪的鬼臉,這下可把比爾和阿莉斯嚇得不輕,手一抖就從上面摔了下去,連帶巴克和艾薩克也摔了一跤,四個孩子滾做一團。
“你們四個小屁孩,沒事就喜歡來我家蹭吃蹭喝。”
“因為安妮特大人家的花草茶是整個雅拉菲最好喝的嘛,你們說是不是?”
阿莉斯連忙對三位同伴使眼色,巴克和艾薩克看懂她的眼神,也連忙點頭附和。
至于比爾,已經(jīng)開始吃桌上的小餅干了。
四個孩子沒敢告訴安妮特他們的目的,畢竟聽墻角還被正主抓了個正著,說出來可就太丟人了。
“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男孩就是你叫我過來的原因吧,安妮特。”
一個男性精靈突然出現(xiàn)在正埋頭吃東西的比爾身邊,他說話的語氣有種奇特的韻律,聽過的人恐怕很難忘記。
“沒錯,所以你有辦法嗎?我想讓他能正常看清世界。”
“當(dāng)然沒問題,不過你確定嗎?如果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或許很快就能成長為高階職業(yè)者,只要他想,成為僅次于我的傳奇魔導(dǎo)師也沒有問題。”
“……尼特利,沒有其他辦法嗎?”
“很難,現(xiàn)在他的靈竅是完全打開的狀態(tài),魔力感知能力已經(jīng)徹底壓過了五感,要不是你幫忙壓制,現(xiàn)在這孩子別說眼睛,連耳朵都快聽不到了吧。”
“想徹底解決就只能封印他的靈竅,但這樣他就無法與元素共鳴,無法修煉,終其一生都無法使用魔法。”
比爾抬頭看向身邊的精靈,睜大了眼睛,為什么他長得和其他人不一樣?
臉上身體上都沒有太多顏色,干干凈凈,和整個世界都不一樣!
尼特利對比爾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但說出來的話卻并不溫和。
“怎么樣,嘴邊還有餅干碎的小朋友,你想選擇力量還是選擇普通的世界?只能選一哦。”
“普通世界的其他東西,都像你這樣干凈嗎?”
“那我不要力量了。”
“哈哈,很好,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以后可不要怪我。”
大笑著的尼特利伸出手蓋住比爾的眼睛,不明所以的比爾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有一種從未見過的顏色如水波一樣出現(xiàn)在眼前。
所有顏色都好像被這個深沉濃重的顏色吞噬一樣,一切都陷入了寧靜,再也沒有令他煩躁的感覺。
就在這陣安靜的黑暗中,比爾第一次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而一直以比爾的眼睛看世界的牧可晴面前也出現(xiàn)了代表這一小段記憶進入尾聲的迷霧。
可牧可晴還沒能緩下神,迷霧比任何一次都散得更快。
新的這段記憶與剛才的溫馨日常不同,只有短短幾分鐘,卻讓牧可晴震驚異常。
“嗤——”
此刻的比爾眼中只有一片赤紅,那是濺滿他一臉的友人的鮮血染上的顏色。
“你在做什么!巴克!”
艾薩克驚怒的吼聲從身后傳來,比爾呆滯地向后轉(zhuǎn)過頭去,血紅的世界里只有一個舉著弓箭的黑發(fā)精靈逆風(fēng)站在那里。
比爾的世界再一次被雜亂的色塊取代。
而這一次比之前嚴(yán)重得多,他無法看清任何實際存在的物體,所有一切都被扭曲成不同形狀的色塊,包括還站在比爾眼前的巴克,也只剩下黑色、紅色以及黯淡的紫色。
迷霧再次將所有一切吞噬,牧可晴只能聽到尼特利和艾普麗爾的聲音。
“……我設(shè)下的封印被比爾自己打破了,雖然我盡力將其修復(fù),但裂縫始終存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能開始學(xué)習(xí)使用魔法。”
“不過,現(xiàn)在他受到了不小的精神打擊,短時間內(nèi)恐怕都無法恢復(fù)吧。”
“艾普麗爾,現(xiàn)在你是他的監(jiān)護人,你來做出選擇,是讓他隨我離開雅拉菲,還是讓他繼續(xù)留在這里。”
“讓他跟你走,這次意外事故之所以會發(fā)生,全部都是因為比爾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艾普麗爾的聲音異常艱澀,同時也能聽出她拼命壓抑的怒火,“雅拉菲已經(jīng)徹底亂了套,帶他走,他恐怕沒辦法在這里繼續(xù)生活下去了。”
“……留、留下,我要留下……”
“這里,是我的家。”
“你!”
尼特利打斷了艾普麗爾的話,他那帶著特殊韻律的聲音在比爾,也在牧可晴耳邊響起。
“比爾,我尊重你的意愿,可就像那時一樣,既然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無論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能責(zé)怪任何人。”
“如果你再次使別人陷入危險之中,甚至傷害別人,你就只能以死謝罪。”
“千萬不要忘記這一點,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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