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圈套和勾引
“小姐怎么了?”
男子身后九條大尾巴甩了甩,細長的銀色毛發在空中柔順地舒展,便只是看著幾乎都能讓人想象出蹂、躪它(們)的快感。
唐菱伊:“……”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她強行將流連在那九條“一看手感就很好”的尾巴上的視線收回,極力保持鎮定地露出了一個高貴冷艷的笑容:“天色不早了,你……”
“該安置了。”
他笑瞇瞇地將后半句話接去,分外主動地往床上一倒。
半枕半臥,衣衫半開,露出白皙的大片肌膚。
調皮的發絲拂過他裸、露的香肩,紋理清晰的肌肉線條沒入衣衫深處,便是徒徒勾起了幾分垂涎。
“小姐~”
拖長的語調是情人間曖昧的旖旎風情,像是秦淮河夜上半晃半搖的小船。
蕩開的漣漪是心湖的波瀾,笑聲嬌喘是難掩的春意。
這貨真價實的“妖精”咬了咬唇,端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作風:“小姐可是嫌棄咱人老色衰,看上外面哪只野狐貍了?”
“怎的今天這么慢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緩緩從床上坐起。
許是因為腰帶本就松松垮垮的緣故,這一動作,那半遮半露的肉、體是顯得更真實了。
深深的“v”字幾乎要到小腹去了……唐菱伊下意識地側過頭,嘴角抽了抽。
“把衣服穿好,正經些。”
硬邦邦的話下卻是羞紅的臉頰和飄忽不定的視線。
男子見狀得意一笑,似是心知不能撩得過火便立刻收斂了幾分。
“原就是小姐說要安置的,現下卻來責怪起小生了。”
衣服摩擦的聲音中低低的啜泣由遠及近。
唐菱伊聞聲皺了皺眉:“……你”
她正欲出聲安撫幾句,畢竟,她的本意也不是將這人弄哭。
可在一轉頭對上男子“持寵而嬌”的滿足眼神后,唐菱伊只覺心中一陣烏鴉黑點!
唐菱伊:“……”
來個人,鯊了她吧。
就現在!
【貓貓嘆氣jpg】
“小生就知道小姐不舍得責備小生。”他支著下巴瞇著眼,動作迅速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根白色蠟燭被他輕巧地放在桌上。
“小姐。”他慢悠悠地將蠟燭點燃,“要再溫會兒書嗎?小生為你磨墨可好?”
燭光的剪影將他的側臉印在了身后的墻上,倒是平添了幾分居家的安寧。
唐菱伊一臉迷惑地看向他:“溫書?”
什么玩意?你在說什么鬼?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溫書這個課程?
【貓貓困惑jpg】
男子沒讀懂她的意思,還以為她只是在抗拒學習這件神圣且關乎他們未來幸福的事情。
“好啦,小姐。”他倏地靠近,拽上唐菱伊的衣衫委屈巴巴地勸誡道:“過幾個月后小姐不是還要參加考試嗎?現下不好好學習到時名落孫山了可還好?”
“若是沒被選上,你我二人豈不是會被棒打鴛鴦?”
他幽怨地看著唐菱伊,“小脾氣”地輕哼了一聲:“還是說小姐便只是圖那一時歡愉?想著日后擺脫了小生回家娶那什么門當戶對的未婚夫去?”
他這一番話信息量不可謂不大,砸得唐菱伊那叫一個心神恍惚、世界觀破碎。
“等,等等!”她反手抓住男子的手,蹙眉反問:“我們倆認識?”
“還有……什么叫參加考試?”
“你……我?什么叫認識!”他眼角泛紅猛地掙開她的手,側身生著悶氣:“好啊,我算是看清你們人類了,都是一個個的負心漢!”
“明明昨日里還對人家柔情蜜語,現在得了身子卻能翻臉不認人!”
“族人說得果然沒錯,人類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負心漢!”
“渣男!”
“……”
唐菱伊尚且還沒從這一系列的指控中回過神,面前這人便是轉身就消失了在她的面前。
動作迅速得像是生怕她追上一般(doge)。
原本還真的被他那些胡言亂語給唬住了的唐菱伊:“……”
真情實意擔心過自己是一個渣女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呢:)
……這狐妖,明顯就是故意說那些話好找機會逃跑的吧。
呵呵(;一_一)
唐菱伊面無表情地將手中拿出來預備給“狐妖”的手帕又重新給塞了回去,一邊在心里狠狠地給唐三記了一筆。
冤有頭債有主——喵的,等回去再一起好好算!
【記小本本gif】
被分成幾塊但其實根本什么都還沒做的唐三表示自己很無辜:“喵喵喵?”
“這和我又有何干系?”
論道大會結束甫一回合歡宮便聽聞有客來訪,得知是那位被糾著去退婚的“前未婚夫”和“表妹”后,唐菱伊表示莫名其妙。
“又不是我做錯了事,為什么還要找我這個受害人去說理?”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宓長老,“除了許家,是來人中還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嗎?”
“聽說是一個和許家世交頗深的老祖上門來找茬的。”宓長老輕聲解釋道,但看她不忿的神色也明顯能看出合歡宮上下對此事的厭煩。
“前輩來訪,還指名道姓要小姐你去。”明媚的女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于情于理也是該去一趟。”
“合該是他們理虧,小姐不必太擔心。”
唐菱伊雖是有些不情愿,但想著宓長老說得也對,便點頭應下了。
走過栽滿合歡的廊道,前方便是會客的大廳。還未走進,便聽到一陣“嚶嚶嚶”的哭聲和一道強硬而蒼老的聲音。
“南宮主,老夫特意上門來也不是和你閑扯的。既我這世侄說兩家存在誤會,那也合該叫另一位主角出來評評理才是。”
“誤會?”凜然的女聲不屑地輕喝一聲,“本尊親眼所見能有什么誤會?吳長老可別說笑了。”
“更別說……此事只是合歡宮和許家的私事。”女聲里藏著深深的不悅,“和吳家應該并無甚關系。吳長老插手,是因為家住海邊嗎?”
海邊……所以管得寬嗎?
唐菱伊嘴角流出了一抹笑。
“不,這當然有關。”被嘲諷的老者也不生氣,豁然一笑,“南宮主不知道……貴宮的表小姐,是我們吳家的人嗎?”
!!!
什么?
唐菱伊剛剛“走”到門邊便差點被這消息嚇得手一滑,跟在身后的宓長老更是差點被小小的門檻給絆了一腳。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滑過不同程度的不解。
唐菱伊(迷惑):她什么時候成了吳家的小姐的?
宓長老(生氣):好啊,堂堂吳家的小姐竟然有臉賴在合歡宮白吃白喝!
許是兩人的動靜有些大,堂內交談的眾人循聲向門口看了過來。
首位上坐著合歡宮的宮主——也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曼曼。”
這位眼神凌厲的大美人在見到她的下一秒后便立刻緩了下來,她輕聲喚了一句,疾步匆匆地來到唐菱伊身邊。
“身體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雖然是一宮之主,但照顧自己女兒這些瑣事南棠還是手到擒來的。
唐菱伊端著手中的熱茶,乖巧地坐在南棠的身旁:“謝,母親關心,兒已無大礙了。”
活了這么些年,還沒有過母親的唐菱伊對這稱呼自然是有些陌生。
不過好在南棠此時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那三人身上,并沒有注意到她稱呼上的生疏。
南棠:“如今我兒也來了,吳長老要論什么理,是不是也可以說說了?”
吳長老:“非是老夫故意找茬,只這婚約一事……南宮主是否有失偏頗?”
偏頗?
南棠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我就靜靜地看著你編”的眼神。
都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吳長老自然不把這“毫無殺傷力”的攻擊放在眼里。
他面色坦然地指了指身旁一垂淚、一擔憂的兩人。
“這兩孩子也不過是年少懵懂,情難自已。”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這少年人看對了眼,自然便是顧不上那些世俗的繁瑣禮節。”
“南宮主說的那些指責的話,未免也太過了些。”
這年齡大了,眼睛瞎了,話卻說得假仁假義的。
年少懵懂、情難自已?
南棠正欲開口好生將這不要臉的三人怒斥一番時,唐菱伊卻是先她一步開口。
“那這位長老說得何嘗不是有失偏頗?”
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看著很柔弱,但那嘴里的話卻是半點情面也不留:“年少懵懂就能罔顧禮節背著自己未婚妻和表妹勾搭的無恥之事嗎?”
“做也就算了。”唐菱伊輕扯了扯嘴角,“他若是主動來找我解除婚約,我南曼也不是不會同意。可他沒有……反而還來求我不要追究這事,妄圖讓婚約繼續?”
“這是當我是收廢品的?”
這是自許克將南曼推下池塘后第一次見她,不同于往日病懨懨的樣子,今天的南曼卻是格外耀眼。
黑色的長發被淺藍色的寶石發帶懶散地束了發尾垂在胸前,漂亮的丹鳳眼半闔著,像是根本沒有把面前這些人放在心上。
纖細的十指交叉放在膝上,襯得人比平日里多了一份慵懶的倦意。
“我……”不知為何,許克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但在張口吐出一個字后,他卻發現自己不知和眼前的“前未婚妻”說些什么。
南曼的身體不好,之前來合歡宮也是在宓長老的“監視”下匆匆見過幾面。后來和“鸞兒”墜入愛河后,他便是連去見都不會去見了。
十幾年了,許克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對這位“前未婚妻”可謂是知之甚少。
少到現在想找個借口都找不到。
“嗚嗚嗚嗚。”
正在他尷尬之際,那名白衣少女突然哭出聲來:“曼姐姐,都是我的錯,你不要怪克哥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好不好……”
戀人的哭聲喚回了許克的神志,心頭上那抹恍惚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許克趕緊抓著少女的手,轉而怒目瞪著唐菱伊:“有什么沖我來就是,南曼你不要不講道理!”
打了個盹兒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倆在干什么的唐菱伊:“……”
嗯?事情走到哪里了?
什么叫我不講道理?
“更何況就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許克補充道,“怎么當我許家的主母?”
“你許家是什么風水寶地嗎?”還不等唐菱伊反駁,在一旁靜立的宓長老卻是忍不了這話:“一個二流世家,是我合歡宮少主比不上?”
“非得稀罕你那什么破主母之位?”
這話可謂是打翻了一船的螞蚱。
吳長老首先沒了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老臉一黑:“……合歡宮是要和我們許吳兩家宣戰?”
“縱是宣戰又如何!”
南棠被他們這一陣的嘰嘰喳喳吵得煩不勝煩,聞聲當即一拍桌子厲聲道:“本尊不管你們兩家今日來到底是何打算。但這婚既已退了,自然也沒有收回去的可能。”
“若是再糾纏下去,合歡宮也不會怕你們許吳兩家!”
“呵!”吳長老輕蔑一笑,估計是年齡的優勢,讓他忘記了面前這個女子是如何攪得修真界天翻地覆的。
有些老一輩的總愛倚老賣老。
“就這破婚約,有什可稀罕的?”他陰陰一笑,“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要死的病秧子,白給外面的乞丐都不會要。”
“如果不是你們做事做的太絕,非把退婚的事情宣揚地人盡皆知,你這合歡宮的骯臟地兒,老夫可不屑來。”
“老匹夫!”
南棠兇狠地盯著原形畢露的老人,面目猙獰得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南曼的身體是她永遠的痛,任何一個在她面前提起關于南曼早死的人如今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更何況……姓吳的如今竟然還敢如此貶低她的女兒!
陰厲的眼神從三人身上滑過,南棠道:“一個破鞋一個眼瞎,倒真是天生絕配。吳家出了你這么一個老匹夫估計明日都得天打雷劈。”
“本尊勸你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不然……怕是以后連飯都得和乞丐搶著吃。”
“南宓,送客!”
南曼說著一甩袖子,強大的威壓向四周泛開。
空氣中發出“噼啪”的響聲。
吳長老還好,只是嘴角滲出了零星半點的血。
但年紀尚小的許克和少女卻是“嗚呼”一聲,臉色發白地跌到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渙散的瞳孔和發紫的唇瓣,足以看出兩人受到的傷害有多大。
“既是你們兩家主動下的戰帖,那我合歡宮便是應下了!”
南棠牽著唐菱伊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面上卻是冰冷地注視著眼前三人。
“滾吧。別讓本尊親自動手送你們去見閻王!”
話說到這份上了,縱使是再不識趣都知道落荒而逃。
可偏偏卻是有人非要站出來秀一波那低到馬里亞海溝的智商(doge)。
“棠姨……南宮主。”
盯著森森的視線,少女艱難地將措辭換了一下:“和克哥哥暗生情愫是鸞兒做得不對,但這事曼姐姐又何嘗無錯?”
唐菱伊聞言感興趣地揚了揚眉,拉住想要一巴掌把這三人拍出去的南棠,表示愿聞其詳:“我倒是想聽聽自己哪里做錯了?”
“這件事鸞兒本不想說的。”她可憐兮兮地為自己鋪上一層被“逼迫”的皮,“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鸞兒也不想為曼姐姐掩飾了。”
掩飾?
唐菱伊對她接下來的話更感興趣了。
她目露期待地支著下巴,矜持點頭示意她繼續。
少女本想再說些感人肺腑的話做鋪墊,但見她這副熟悉的“目中無人”模樣后,便也不再浪費時間。
“……此事鸞兒雖和克哥哥有錯,但最先背叛這婚約的,明明是曼姐姐你呀!”
“曼姐姐都和那只狐妖暗許終生了,偏還霸占著這婚約不放,如今又站在有理一方來指責我們。”
“嗚嗚嗚……”少女不顧堂上幾人錯愕的視線又哭了起來,“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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