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奇怪的預言
“什么狐妖?”
唐菱伊覺得這人分外好笑:“只憑著你一張嘴胡編亂造就要把鍋甩在我身上,那我是不是還可以說……你在勾搭自己表姐未婚夫的同時還腳踏三條船?”
出乎意料的,少女竟然沒為她這話生氣,嘴角反而勾出一抹笑:“曼姐姐……這是心虛了?”
心虛?
唐菱伊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轉頭看向南棠:“母親,讓他們走吧。”
……和傻子說太多話是會被傳染的。
【嚴肅jpg】
南棠也正有這個打算。
她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沒必要對這三個用來試探合歡宮的“螻蟻”動手。
勝負之后自會清算,無論是幕后真正的算計者,抑或是……不知所謂的棄子。
“曼姐姐要證據是嗎?”
聽見逐客令后,少女終于開始變得急迫了起來。
她忙不迭地從儲物戒里拿出一顆記憶水晶,在眾人前晃了晃:“這里面,可清清楚楚地記錄了曼姐姐你和那狐妖在一起的過程。這下,曼姐姐總不能還想抵賴吧?”
她一邊笑著,一邊將靈力注入記憶水晶。
淡淡的白光從水晶上泛出,一襲畫卷憑空出現在其上方,雕花的木窗,執手相看的戀人。遠處是洋洋灑灑的合歡隨風搖曳,枝頭的鳥兒婉轉鶯啼
——一幅絕美的畫。
唐菱伊看著其中的一男一女條件反射地皺了皺眉。
她是猜到那只狐妖就是那晚她遇見的那只不錯,但……
這具身體的記憶里卻怎么會沒有記憶水晶里的記憶。
……這不對勁。
而且,視線落在從容微笑的少女身上,眸色深了幾許。
便是先不談為何她這個主角會沒有記憶這件事,光是看這記憶水晶錄視頻的角度……是個頭腦正常的人都能猜到這是個特意為“她”布下的局。
因為自己做出了不合禮法的事不想承擔責任,所以要拿個虛假的事實來確保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嗎?
唐菱伊無奈地嘆了口氣:天可憐見,她就是個來秘境找人的可憐人啊。怎么這種涉及后宅爭斗的事情也能找上她?
【無奈攤手jpg】
“這位……”唐菱伊看向一臉無辜的少女:“吳小姐。”
平靜冷淡的女聲打破了因為事件急轉而下變得安靜的氛圍。
“有件事,我想先請問一下。”
“你的這顆記憶水晶……是哪里來的呢?”
瞥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唐菱伊不緊不慢地敲打著扶手:“便全當里面的事情是真的吧。”
“吳小姐能解釋一下,為什么在我的房間卻有著一塊你的記憶水晶呢?”
“嗯?”
咬重的“你”“我”二字讓這件事上升到了一個更嚴重的高度。
輕描淡寫的女聲中寫著濃濃的不悅:“或者說,在我合歡宮的每一間屋子里……都有著一塊屬于你們吳家的記憶水晶?”
!!!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瞳孔一縮。
在三人妄圖張口辯駁之際,南棠率先反應過來,凌厲的威壓壓得宛若“菟絲花”的少女和聽懵了的許克直接撲倒在地。
“說!”
那聲音宛若一道利劍狠狠地刺在少女的耳膜上,一陣暈眩后,她只覺眼前金星環繞,便徹底沒了意識。
而許克也沒好到哪里去,雖然沒暈過去,但那不停抽搐的四肢卻也直接暴露了他垂死掙扎的丑態。
她的率先發難宛如一個信號,靜立在一旁的宓長老緊隨其后地制服了吳長老。
“等,等等……”吳長老慌張地掙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狠狠壓下。
南棠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兩人,揮揮手示意弟子們將這三人帶下去。
她不吝嗇于展現自己的“君子”之風,前提是自己的對手的確是值得尊重。
若是陰險狡詐的小人……
南棠森然一笑。
她會讓這些家伙嘗到痛苦的滋味的:)
“我兒可是被嚇到了?”
偌大的會客室空了下來,南棠抓著唐菱伊的手,柔聲安撫:“許吳兩家竟然妄想以此來敗壞你的名聲,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曼曼別怕,本尊必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在唐菱伊看不見的角落里,南棠的臉上滑過一道瘋狂的神色。
——任何人都不能對曼曼動手,傷害她的都該死!
暴虐的情緒一閃而逝。
抬眸,她又恢復了慈母的樣子。
正在思考“畫卷”中狐妖不對勁處的唐菱伊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沒事,母親。”她笑著拍了拍南棠的手,“只是第一次看見母親這么生氣的樣子,有點驚訝。母親別為這些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女兒的安撫對南棠來講宛若一劑靈丹妙藥,干涸苦澀的大地迎來溪流的滋潤。
“好,聽曼曼的。”南棠很久沒看見女兒這般活潑的樣子了,她欣慰地幫南曼捋了捋頭發。
“曼曼這次出去活潑了不少,等有機會母親再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以為南曼是對合歡宮的景色厭倦了,南棠便想著帶南曼換個地方養病。
修真界別的不說……至少這山山水水的景是不缺的。
“就是這陣子要委屈你了。”南棠嘆息,“待和許吳兩家的爭斗結束,曼曼想去哪里都行。”
唐菱伊也不是什么任性的性子,她笑了笑,點頭道:“好啊,那我可等著母親了。”
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這世間的真摯的情感都彌足珍貴,它們或是繁星點點,或是皓月當空,抑或是耀陽高照……但無一例外都是此間最引人駐足的風景。
——將這世間點綴地瑰麗而生動。
溫情脈脈過后,本以為縱使是腥風血雨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但第二天——修真界卻是嘈雜得像是能把天給掀翻。
與合歡宮和許吳兩家的恩怨無關。
究其原因,是六宗門中行二的“醫谷”昨夜遇襲,死傷慘重。
雖然由于其他各派支援及時并沒有發生滅門的慘劇,但火光沖天、百花敗落的場景卻也足夠讓人悲痛了。
而當眾人還未回過神之際,一則莫名其妙的歌謠又一夜間傳遍了大江南北。
“醫谷滅,邪妖現。婆娑境,萬物終。”
不知是從哪里開始的,待人們反應過來后發現,幾乎每個走街竄巷的都會唱這首歌謠。
——這似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亂世開端,原本和平的修真界變得人心惶惶。
無形的恐慌四處蔓延。
……
“他們也太耐不住性子了。”溫和的嗓音間雜著些笑意,不知是在笑哪個急功冒進的莽夫。
“總得快點。”一聲黑衣的男子倚靠在窗邊聽著小孩兒嘴里不停哼唱的歌謠,“這是最后一次,把她牽扯進來已經是我們的失誤了。”
“聽說那小子還去找了她麻煩?”
流水聲伴著蟲鳴,讓煩躁的夏日多了幾分清涼。
青衫男子輕輕端起桌上的茶杯:“特意做個局去拖著她,也不怕日后她找你倆算賬?”
“哼!”
黑衣男子輕嗤一聲:“你是認為自己跑得掉?”
“既然都是同伙講什么你,我?”
“不做,也會。”
坐在青衫男子對首的那人冷漠地說出了四個字。
——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淡定。
“呵,你是不怕。”青衫男子見他這樣就來氣,“也不看是誰讓你踩著上位刷足了好感的?”
“誒?這我倒是不知。”黑衣男子聞言投來感興趣的視線,“聽說前陣子你們和另外幾個碰面了,怎么?發生什么事情了?”
青衫男子沒接話,氣鼓鼓地喝下一杯茶沒好氣道:“讓他自己說。”
但冷漠的男子明顯沒有回答他們的打算。
他重新起了個話題:“青隱呢?”
“許是先去了吧。”
說到正事,三人都正經了不少。
青衫男子嘆了口氣:“畢竟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真的不準備告訴他們嗎?”
“進了婆娑秘境結果都一樣。”黑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青銅色物件,漫不經心的樣子自成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告不告訴,都無所謂。”
冷漠男子沒說話,但看那雷動不動的姿態也知道他是默認了。
青衫男子:“……你倆真狠,對自己也能下得去手。”
“彼此彼此。”黑衣男子輕揚了揚眉,“總比不上某人看戲看得樂乎。”
“因為我只能算作一個從犯啊~”他笑得很禮貌,“同伴們太強,沒了我的用武之地。到時總也能獲得一些寬恕吧……”
“啪!”
聽他這話,黑衣男子不悅地將手中的物件放下:“反正最后都是一個人,做不做都是一樣的結局。”
“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哼!”
“……你不想變回去。”青衫男子聽他這話輕笑了一聲,一雙綠灰色的眸子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能看穿他心底的怯懦與抗拒。
“墨弈啊墨弈,原來你也是個膽小鬼啊~”
“說得好像你很想回去一樣。”黑衣男子嗤笑道,“都抱著獨占的想法,何必裝得一臉風輕云淡?還是說,正道的皮披久了,你開始變得無私起來了?”
“這要真是這樣……我是不是就只用擔心狐白那家伙!”
“嘭!”
黑衣男子靈巧地閃過火焰的襲擊,冷白的皮膚上染上憤怒的紅暈。
“帝秋!你想提前動手?!”
“只是讓你學會說話。”翩翩君子微微側頭,藏在陰影里的半張臉看不清神色,但瞳孔中不停跳躍的火焰卻將他竭力想平靜下來的心思給暴露得一干二凈。
“不要挑戰我的脾氣,墨弈。”泛青的骨節狠狠地抓著桌邊,帝秋警告道:“都是一樣的心思,如果你想再來一次回溯,盡可來試試。”
回溯……
墨弈咬了咬牙,不知想到什么勉強壓下了心頭的躁動。
他像個生氣卻沒人哄的孩子一樣氣鼓鼓地坐到窗邊開始眺望發呆。
帝秋見狀輕輕舒了口氣,懶懶向后一靠,眉眼中全是疲憊的倦意。
圍觀二人發火又暫時和解的霜寒沒說話,兀自地擦拭著自己的長劍,眼神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間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雖然下面掩蓋著驚濤拍岸的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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