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我的蜜語紀
許蜜語看著紀封把自己抱到床上之后就開始在房間里到處地翻,抽屜、衣柜、儲物間,甚至保險箱。
等他再回到床邊時,他懷里抱著一大捧各式各樣的巧克力。
他把手臂一撒開,巧克力像雨一樣下在床上。
許蜜語看著這些巧克力,又驚又喜,抬頭問紀封:“你怎么會買這么多巧克力?”
紀封故作一張冷臉,很拽地說:“出差的時候路過,看到了就順手買了。”
許蜜語扒拉著那些巧克力,挑出其中幾種,舉起來抬頭看著紀封,反駁他:“你不說實話!這幾種巧克力不在一個地方賣的,而且不努力找根本就是買不到的。要我看,你明明就是每出差到一個地方,就特意去搜當地的巧克力買回來,因為我愛吃!”
她一邊說一邊拆了巧克力的包裝,塞一塊在嘴里。
入口即溶,味道甜美得醉人,一甜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許蜜語沖著紀封笑起來。
那笑容讓紀封一下就不能再把持自己,他把許蜜語推倒,封住她的嘴唇,舌尖探過去,去卷奪她口里的甜蜜。
巧克力的甜融進他們彼此的唇齒間,讓他們全都陷入意亂情迷。
窗外的風雨變小了,房間里也重歸安靜。許蜜語和紀封彼此相擁。
他擁著她,頭埋在她頸間,她的下巴也抵在他肩膀上。
許蜜語抬手按著紀封胸口,抵著他的怦怦心跳輕聲問他:“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
聲音里有婉轉低幽的微啞。
紀封的氣息徐徐拂在她頸畔:“在隧道里時已經告訴你了,下半輩子你得對我負責。”
許蜜語輕拍他:“那是臨場改的說法吧?我要聽原版的。”她聲音里的不依又嗔又媚,聽得紀封骨頭發軟脊梁發酥。
他從她頸間抬起頭,從上面俯看著她的臉。
他抬手撫她被累得暈紅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一時忍不住又低頭去吻住她。
他在再次進入的時候貼在她耳邊,用磁性的聲音喃喃告訴她,他一直想對她說的話:
“許蜜語,我愛你,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再次戀愛吧!”
許蜜語渾身都在顫抖。從精神到身體,一起答應他。
第二天一早,許蜜語在紀封的臂彎里醒來。
她睜開眼時,驀地看到紀封正在看她。
她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臉。
紀封拉下她的手,笑話她:“我們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還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就喜歡你這樣,所以就對我投其所好?”
許蜜語立刻不害羞了,她抬手拍打他。
紀封低笑著擁住她。
許蜜語問他:“你盯著我看干什么?把我硬是給盯醒了。”
以為紀封又會逗她,但他居然正了神色說:“早上睜開眼看著你時,我忽然又很后怕。我在想昨天那場雨要是真把你給帶走了,我該怎么辦?”
他使勁地擁緊她,聲音凝重又認真:“許蜜語,你聽好了,以后你必須好好地活使勁地活,必須要死在我后面,知道嗎?”頓了頓,他用另外一只手撫著她的發與背,話音一軟,滿腹感慨,“你要是死在我前面了,我可怎么辦啊。”
許蜜語聽得心里一陣陣地發麻發酸和感動。
她仰頭看著他眼睛說:“我要是死在你前面,你就再去找一個,找個完美的純潔的好看的。”
紀封一下就惱了似的,警告她:“不許胡說八道。”他撫著她的臉,拇指溫柔劃過她臉頰,像告白又像承諾似的對她說,“你比誰都純潔完美,我誰都不想要,只想要你。”
這句話立刻又在兩人之間帶起晨起后的一波情動。
休息一天后,第二天許蜜語去跟客房部核對段翱翔活動的來賓住宿事宜。
正事談完她剛要走,就被蹲守在客房部辦公室外的柯文雪一把攔住。
除了柯文雪還有其他人,她們把許蜜語圍到走廊盡頭的角落。
許蜜語看著她們的樣子覺得好笑,像有什么驚天情報要和她對接一樣。
“你們把我拉這來是要干什么?”許蜜語笑著問道。
柯文雪神秘兮兮地湊近她說:“蜜語姐,驚天八卦!你聽沒聽說呢,昨天凌晨紀總是冒雨抱著一個女人回來的,還直接把那個女的抱上頂樓了!一晚上都沒下來!這太驚人了,居然有女人能留在紀總的房間里過夜!!”
許蜜語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由心虛。她們堵她是為了說這個?那她們是已經知道那個被抱到頂樓過夜的女人就是她了,所以來套她的話……嗎?
“從昨天到現在,大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呢,想看從頂樓下來的陌生女子到底長什么樣,結果誰也沒盯著!”柯文雪遺憾地說道。
許蜜語暗暗松口氣,悄悄放下心來。看樣子她們還不知道那女人是她。
一旁尹香也跟著興奮地八卦:“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那位疑似有機會和紀總交往的蔣小姐,據說是腳扭壞了,然后不管怎么引導紀總抱她上樓,咱們紀總那個大直男都跟聽不明白似的,還愣是給她弄了一副拐讓她自己走!”
大家紛紛大笑著附和:“記得記得,當時這名場面也算傳遍整個酒店了。”
柯文雪接話道:“所以說啊,昨晚這個女人真是好厲害,蔣小姐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讓紀總抱她一下,但這個女人居然能被紀總直接抱上了頂樓!看來紀總對這個女人實在太不一樣了,啊啊啊我好奇死了,她到底是誰啊什么來頭啊怎么能把紀總迷得這么雙標呢!”
她們不說許蜜語還不覺得,她們說完許蜜語心里不由甜滋滋的。好像紀封對她,確實和對別人很不一樣很雙標呢。
柯文雪忽然拉住許蜜語的手說:“蜜語姐,我們現在就特別想知道這個女人是誰,整個酒店里紀總看哪個女員工都跟看一根木頭似的,也就看你不太一樣,他比較器重你,所以你肯定能比我們有機會先知道這女人是誰,等你知道了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們啊!茍富貴,勿相忘一起八卦啊!”
許蜜語在心里干笑著說:那個女人可不就是我。
她早起時已經和紀封達成一致了,在酒店外面他們不隱藏戀愛關系,但在酒店里面,為了不影響工作,還是再談一段時間的地下戀愛,等時機再成熟些再公開關系。
于是她臉上表情繃得嚴嚴實實地,像模像樣地點頭說:“好的。”
午休時,許蜜語本來想去食堂吃一口飯就回辦公室繼續忙。但紀封不肯,他把她又叫上了樓。
許蜜語抱怨:“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難舍難分了?”
紀封沒好氣道:“我本來就說干脆今天我們再放一天假,就窩在房間里不出去了。結果你非要上班。”他忽然扳過許蜜語肩膀,嚴肅認真地問,“許蜜語,你認真回答我,你現在到底更在意工作還是更在意我?”
許蜜語四兩撥千斤:“我在意的工作難道不是你的產業嗎?那我歸根結底還是在意你呀。”
紀封的眉眼舒展開來,但嘴巴還是很硬:“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那哄我忽悠我呢,我只是吃你這一套不跟你計較罷了。”
許蜜語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她就是覺得很好笑,霸道總裁戀愛起來,真是會用最硬的語氣說最軟的話。
他們一起吃了午飯。
吃完飯紀封不放許蜜語下樓,他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又沒到上班時間,這么早下去干什么?”
許蜜語說:“段翱翔的那個活動還差一點工作沒做完。”
紀封立刻嗤了一聲:“他的活動,對付對付就可以了。”
許蜜語逗他:“那到時候活動搞得不好,砸的不是你的招牌嗎?”
紀封沒好氣:“段翱翔真是吃飽撐的,沒事到我這來辦什么活動。”
許蜜語笑著告訴他:“因為他喜歡你。”
紀封正喝水,差點嗆了。
“說什么鬼話?”他擦著嘴巴沒好氣地說。
“我說的是真的。”許蜜語怕紀封再嗆,趕緊轉移話題。她看到平板電腦在沙發上,就拿過來遞給紀封說,“喏,收菜種地吧。”
紀封接過平板卻直接放在了一邊。
“?”許蜜語疑惑問道,“不種地了嗎?”
紀封告訴她說:“嗯,不種地了,以后都不種了。不過農場和助農公益我會繼續做下去。”
許蜜語疑惑得連眉毛都挑高了:“不是堅持了十幾年了嗎,怎么說不種就不種了?”
紀封把她一攬就攬進懷里,垂眸看著她說:“因為我找到了更值得去做一輩子都不中斷的事,每天都不停、每天都堅持的那種。”
許蜜語不解地問:“是什么事啊?”
紀封眼神深深地看著她:“直接說中文可太肉麻了,我用英文告訴你吧。”然后他俯到她耳旁,聲音低啞帶磁地對她說,“這件事么,就是——loveyoueveryday。”
許蜜語耳朵里和胸膛里一齊轟隆了一下。他清淺的氣息在她心上震蕩開巨大的漣漪。
她臉燙得像著了火,把自己埋進他懷里,一邊輕捶他一邊笑著罵:“英文也太肉麻了,肉麻死了!”然后又把手環到他背后緊緊抱住他說,“可我喜歡。”
紀封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沉沉地笑出聲。
“覺得肉麻你找齊大爺和他兒子說去。我這是在他們爺倆那受到的人生啟發,有話就是要說出來,不能嫌肉麻就憋著。”
他把她從懷里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說:“他們一家人讓我明白,人得趁著活著的時候,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
說完他低下頭,吻住她嘴唇,溫柔輾轉。
許蜜語閉上眼睛想,現在的她,好幸福啊。
段翱翔活動的當天,許蜜語發現很多來賓都是那晚參加過酒會人的,有些來賓還帶著妻子一起來參加。所以有很多人在那一晚已經見過許蜜語,甚至有兩三個還參與過對她的奚落。
紀封知道后要跑去爆錘段翱翔,但被許蜜語及時攔住。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紀封憤憤地說,“他難道不知道這里面有些人給過你難堪嗎?”
許蜜語勸紀封:“他主辦的這個活動本來就是針對有本事有錢的人,這些人肯定和酒會嘉賓有重合,倒也不能說他是故意。再說我從哪里跌倒的,從哪里站起來不好嗎?讓曾經奚落我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工作時的樣子,不也是個我證明自己的機會嗎?”
紀封看著許蜜語,眼神從驚訝到贊許。
“很好,你的確是變了。”
“是不是變得更漂亮更自信了?”許蜜語笑著問。
紀封在她額頭上烙下肯定的一吻。
段翱翔的這場活動上,許蜜語從頭到尾地操辦著一切流程。
從迎賓到入住到開會到就餐,一切環節她都和各部門對接順暢,讓所有來參加活動的貴賓都得到了最好的體驗。
入住時這些貴賓們發現,他們房間的布置不是千篇一律的統一標準,而是根據他們的喜好各有不同。
許蜜語給下屬們做了分工,讓他們提前仔細了解每一位來參會的賓貴的基本情況,還有他們的喜好和習慣。
于是來賓們房間里擺放的水果,各自符合他們每個人的特別口味,鮮花也是照著每位來賓和其夫人喜歡的種類采摘擺放,枕頭的高低也都和每位賓客的日常偏好相一致。就餐時,菜色也額外注意到了營養均衡葷素搭配,并且哪位來賓忌口些什么也都被提前照顧到了。
整個活動過程在許蜜語的掌控中,穩妥地進行。
有時在活動會議上也會出現一下突發狀況,在大家覺得有些慌神時,許蜜語立刻就能給出提前準備好的緊急預案,迅速化解掉突發狀況。
她把活動的每個環節都提前做了備用預案——她幾乎把每個環節可能會存在的問題與風險都提前想到了,并提前準備了不只一種化解預案。
來參加活動的有不少人是外賓,有時翻譯顧不過來,許蜜語也會機動靈活地及時頂上幫忙做翻譯。
她待人接物得體不俗,活動策劃執行得利落給力,服務到位得叫人如沐春風,再加上語言翻譯的附加增值,她整個人的優秀和能力,在活動過程中源源不斷地體現在所有人面前。
那些曾經質疑“紀封怎么會找這樣一個女人”的人,現在都改變了想法,變成了“紀封還真是會看人”。
那幾個奚落過許蜜語的闊太,雖然還是酸溜溜地覺得許蜜語有些高攀紀封的家世,但到了現在她們也不得不承認,許蜜語這個女人的確有些本事。
最后活動圓滿結束了。
許蜜語感覺自己無論從心態還是能力上,都有了一個新的境界和提升。
于是在紀封試探著告訴她,那個酒會馬上又要舉辦新的一場,然后問她:“我們去參加嗎?”
許蜜語這回很自信地笑了,告訴他說:“為什么不去?我們參加。”
再次走進這衣香鬢影、紙醉金迷、處處都是大腕大鱷的高端酒會里,許蜜語挽著紀封的胳膊,腳步不再虛浮,心中一片安然。
她讓紀封該去談事情就去談事情,不用管自己。紀封顯得不太放心,怕她又被那些個長著家雀嘴的三八太太們圍攻欺負。
許蜜語卻笑著告訴他:“現在沒人能欺負得了我了。你放心去忙你的,忙完回來找我。”
紀封于是走開了。但他還是不太放心,于是沒有走遠,就躲在轉角處看著許蜜語。
有幾位新面孔闊太打量著許蜜語,然后腦袋擠在一起說:“上次我沒湊到熱鬧,聽說這位就是紀封找的那個離婚女人?她運氣可真夠好的,居然能搭上紀封,看樣子他們到現在也還沒有分。你們說紀封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呀?”
“可不是運氣好么。還有啊,聽說她上次在這都出了丑,沒想到還能再來,也不會不好意思。這女人的內心還真是夠強大的。”
紀封聽到這些話,立刻想沖過去。但他手臂被人拉住。
扭頭看,居然是段翱翔。
他皺起眉。
段翱翔晃著酒杯吊兒郎當地對他說:“等等看再沖嘛,這才哪里到哪里。”
紀封嫌棄地甩開他的手,又想沖過去時,卻看到許蜜語已經自己走近那幾個多嘴闊太。
許蜜語聽到了身后幾個人的議論。這次她沒有想要躲起來,她反而舉著酒杯,優雅地走向她們,笑著對她們說:“沒錯,我就是紀封看上的那個離婚女人,我運氣確實很好。”她笑得優雅自信,反過來也打趣自己,“至于紀封為什么會看上我,那一定是因為我有些過人之處吧。對了,我的名字不叫那個女人,我叫許蜜語,幾位太太又該怎么稱呼呢?”她言笑晏晏,談吐從容,幾句話已經不著痕跡掌控住聊天場面。
許蜜語對自己這次的表現很滿意。她想原來人自信了,就真的不在乎這些背后的議論和八卦了,也不再會因為它們變得患得患失、自卑和陰郁。
她審視自己,她現在的自信源自于哪里?她想應該是來源于紀封給她的安全感,也來源于紀封讓她相信她自己的能力——她工作上能力,她俘獲他的能力。
幾位闊太見許蜜語這樣很從容自然地談笑風生,反而慌了起來,先是說了抱歉,說自己剛剛不該胡亂說話,然后開始自我介紹。
因為剛剛背后議論過許蜜語,幾位太太表現得很不好意思,別人再過來時,她們都忙著當中間人幫許蜜語做介紹:這位是某某太太,她丈夫是做什么的……
許蜜語就這樣漸漸融入了那些沒什么立場但其實也不算特別壞的太太們。
和太太們聊了一會,許蜜語又走去女精英們那邊。有些女精英見她是從富太太們那里走出來的,覺得她也和她們一樣,是靠男人帶進來的,于是不太愛搭理,顯得很冷傲。
以往碰到這樣的軟釘子,許蜜語會覺得心里難堪,已經自己先勸告自己退下來,別硬擠到人家前面去討嫌。
但現在她一點也不覺得難堪。她自信地、落落大方地和女精英們談起職場上的事,證明她不是只靠男人帶進這里的附庸。女精英們漸漸松懈了孤傲的態度,和她暢聊了起來。
許蜜語把她們往自己擅長的領域里帶著,告訴她們說:“對了,洛氏珠寶不久后要在我們酒店舉辦新一季的新品展示活動,由我來負責,因為想要參加新品活動的人很多,入場券很有限,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想辦法幫忙留票的。”
立刻有人興奮地表示想要一張入場券,然后一改之前的冷淡態度,不好意思地熱情道謝。
有人表態晚了,許蜜語表示可能不太保準。對方失望起來。許蜜語告訴她:“不過后面我們酒店還要舉辦很多活動呢,還有很多秀,奢牌包包首飾衣服到時都會有的,如果你們感興趣,我都可以想辦法幫你們留票。”
那些人圍住了她,紛紛主動和她互換名片或者添加聯系方式。
許蜜語笑著一一應對。
她在人群里再也不渺小卑微,她被眾星捧月般發光,渾身都散發著自信和游刃有余的美。
紀封和段翱翔站在不遠處看著。
段翱翔用胳膊肘拐一拐紀封,對他說:“你這個女人,有點東西。”他轉頭看著紀封,“說實話,我有點喜歡她。”
紀封立刻怒目瞪向他。
段翱翔沖他笑,又說:“但我更喜歡你。”
紀封一下憋在那里。
他想讓世界還他一對沒有聽過剛剛那句惡心話的耳朵。
憋了半天,他終于忍不住瞪著段翱翔,居然說了臟話:
“媽的,滾!”
【尾聲】
許蜜語和紀封重歸于好不久后,薛睿也向他們傳來捷報。
“蜜語姐,你閨蜜終于被我拿下了!”
薛睿向許蜜語傳遞這個消息時,自己把自己激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這個狐貍精女人,在把我迷得要死要活以后,終于肯答應——”
紀封忍不住插話:“嫁給你了?”
薛睿:“做我女朋友了!”
許蜜語心想:嗐。
“嗐。”紀封直接把她的心聲給說了出來,語氣嫌棄得不行。
薛睿不服氣:“老板你什么意思?你別只笑話我好嗎,你忘了你之前追蜜語姐多費勁了嗎?而且咱倆現在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你有女朋友我也有女朋友,你沒老婆我也沒老婆,你嗐我干嘛?”
紀封被噎得竟然懟不上話。他憤恨地在心里想:可以,那我就比你先有個老婆,讓你不服都不行。
這個主意一旦在他心里醞釀成型,他震驚地發現,自己不但不排斥,甚至很向往。從此他再看向許蜜語的眼神里,就多了一分企圖心:他得把這個女人變成老婆。
段翱翔在那次收購沙龍活動上,搭上了好些戰略合作伙伴。不久后他們一起做的第一單買賣,就是收購了暢漾旅游。
暢漾旅游被收購后,管理層直接洗牌,原來的正總胡圖副總聶予誠都被請走了,新的正副總都換成了投資人自己的心腹。
胡圖賣掉股份好歹還有些錢傍身。聶予誠就慘了,他沒有暢漾旅游的股份,公司被賣掉他一分錢都拿不到,又被新老板掃地出門。
中年失業,工作很難再找,好的工作不要他,壞的工作他不要。他高不成低不就地待在家里,坐吃山空,漸漸地高薪保姆也請不起了。原來孩子有保姆帶,現在由魯貞貞自己帶,她帶得每天都是滿嘴怨言。聶予誠的母親過來幫忙做家務,也每天都和魯貞貞吵得雞飛狗跳。
魯貞貞受夠了,嚷嚷要離婚,要分聶予誠的房子,被聶予誠的母親堵在房間里罵到狗血淋頭。
聶予誠受不了這樣的家庭氛圍,拎著箱子逃走到鄰市,找了一份工作寄居下來,很快就和一個女人同居在一起。魯貞貞上門去鬧過,彼此都很難堪,可她就是堅持不肯離婚,不肯便宜了小四和聶予誠。
后來還是小四一句話提醒了聶予誠,她對聶予誠說:你前妻跟你結婚六年都沒有小孩,怎么魯貞貞隨便和你搞一下就有了?我們也沒怎么做過措施,但我怎么也沒懷呢?
聶予誠順著這話起了心思,悄悄拿小孩的頭發去做了基因檢測。結果令他幾乎瘋狂,孩子確實不是他的。
他受不了這個結果。他認為當初要不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他不至于和許蜜語走到離婚那一步,他也不至于離婚后不得不娶了魯貞貞。
這回輪到他堅決提出離婚。魯貞貞還是一口咬定要分他的房子,否則堅決不離。兩個人最終鬧到了法庭上,鬧得彼此都很難看。法庭上聶予誠責罵魯貞貞不干凈,讓他當王八替別人養孩子;魯貞貞拿聶予誠和小四婚內出軌說事情,要求多分財產。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
李翹琪把這些事告訴許蜜語時,忍不住嘆息說:“聶予誠跟那個姓魯的,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聶予誠他這人啊,這輩子失敗就失敗在不夠堅強果斷,一遇到問題就想逃避。他覺得你的原生家庭難纏,就逃避地找了姓魯的,后來覺得姓魯的和他媽讓他受不了,又逃避到鄰市找了個小四。”她搖搖頭,“有些人不幸福,是從性格里就注定的。且看著吧,他跟魯貞貞還有的互相咬呢。”
許蜜語聽過只笑一笑,都懶得去點評一句。
對她來說,那些人和事,都已經過去了。
自從許蜜語從家里逃出去那次之后,她那幾個家人都按非法拘禁罪被判了處罰,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再來煩她。
紀封沒有告訴許蜜語,這之后他私下通過律師聯系了她父母一次。他警告焦雪梅:“許蜜語后半生都會是我的人,到我死之前,你們誰也別想著能再欺負她。我這人脾氣不好,也沒耐心,心硬手段也狠,如果你們再想起幺蛾子欺負她,我會比現在更心狠手辣十倍但又保證合理合法地收拾掉你們,尤其是你那個命根子兒子許蜜寶。”
焦秀梅知道紀封和聶予誠是不一樣的人,聶予誠很好拿捏,撂不下狠話也做不來狠事。但紀封既撂得下狠話也做得來狠事,他們不敢再像對待聶予誠那樣對待紀封,為了命根子許蜜寶的平安,他們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保證,就算以后出去回家了,也一定不敢再去騷擾許蜜語。
收到這番回復的紀封很滿意。從此以后,他會護著他放在心尖上的那個女人,徹底擺脫掉她原生家庭的陰影。
在所有發生的事情里,最令人欣慰的一件莫過于,封雪蘭在知道自己對紀封造成的童年傷害以后,終于決定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紀圣銘離婚。
當她知道紀封因為童年時被她逼著在陰濕雨天里去找父親,從此在雨季夜晚會徹夜失眠,她痛苦又自責。她開始審視自己作為母親的失職與不合格,然后痛下決定,和紀圣銘離了婚。
離婚后她發現,原來日子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她也不是在便宜紀圣銘和他的情人,她只是在解放她自己。
而她自己經歷過離婚后,對離過婚的許蜜語居然也不做挑剔。她徹底地想明白了——一個能讓紀封那么喜歡的女人,能治愈母親帶給他童年傷痛的女人,一定是最適合他的。
于是在第一次會面時,她就直接把祖傳的手鐲給了許蜜語,提前認定了她這個兒媳婦。
【最后的最后】
許蜜語已經在行業里小有聲望名氣。她有個很強的男友是不爭的事實,但這一點對她來說,沒有什么可逃避,因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為自己在業界贏得了很好的口碑,她在工作中總能從最人文的角度出發,她做的每件事里,都能讓人體會到真摯的情感。
她還樂于幫助各種有困難的女性,她幫家庭困難的女孩讀書上學,幫離異大齡女人在酒店里培訓上崗解決就業,幫遭受過家庭不幸的主婦們獨立,幫她們重新走入社會和樹立自信。
她自己從一個三十歲離異、唯唯諾諾、缺少自我認同的家庭主婦,變成如今走在職場里能挺起胸膛、神采奕奕、充滿自信的職業女性,她想這要感謝她遇到的她生命里的貴人和愛人,紀封。
所以如今,她也愿意成為同樣處境女人們的貴人,幫一幫她們,鼓勵她們重新站起來,自信起來,自立地享受美好而嶄新的生活。
外人都說,許蜜語這個女人有點東西,一個離過婚的大齡女人,卻能把紀封吃得死死的。
許蜜語再聽到這些話時,只是笑笑。她已經不再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了。
但紀封卻向著那些人隔空喊話,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似的:
“對,我就是被許蜜語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怎么了?但這和她離沒離過婚有什么關系?什么時代了,還總把離婚掛在嘴邊去衡量別人,不low嗎?”
許蜜語覺得這時的紀封,真是帥得發光。
一轉眼又到了她生日這一天。
還是原來那群人相約在“夜遇”酒吧里為她慶生。大家知道她和紀封在一起后,紛紛表示:“我就說,上次看你們我就覺得你們不是普通同事,原來你們倆之間果然有事兒!”
在知道紀封是許蜜語的老板后,他們吃驚地叫喚起來:“天啊,我們中間居然坐著這么大一個大老板!我現在有一種一人得道我也跟著當了皇親國戚的感覺!”
在他們叫喚時,紀封努力地躲閃著他們拍向他肩膀的手。實在躲不開,也就笑著承受了。
大家一起快樂地喝酒。喝到人人都有些微醺時,紀封讓大家安靜。
然后許蜜語收到一束火紅的玫瑰花,一枚鑲著巨鉆的戒指,和一個含情脈脈看著她的紀封。
紀封捧著戒指,望進她眼睛里、望進她心里。他不在乎周圍有沒有人,他眼中只有她。他凝視著她說:
“我一生沒說過肉麻的話,但我等下要對你說一回。
許蜜語,我今天要告訴你,從我決定跟你在一起,我就從來不在意你是否離過婚。離過婚又怎么了?你離過婚才成就了現在的你。你所有過去的生活軌跡,才成就了現在我愛的你。
所以我其實很想謝謝你的過去,把這樣一個你帶到我身邊來。
我也想謝謝你,讓我改變,也幫我治愈家庭帶給我的隱痛。以及你讓我從一個總是高高在上、充滿嫌棄和嘲諷、總是找別人缺點的人,變成一個會關懷的、有了同理心的、敢于給出承諾和安全感的男人。你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現在我想向你承諾:后面的日子里,我會給你幸福和專一,所以請你嫁給我,好嗎?”
許蜜語聽著這些并不算煽情甚至可以說是很平實的話,卻哭得稀里嘩啦的。曾經他是一個不愿給出偽科學情話的男人,連五年后什么樣都不想下定論的男人。可現在他把他的整個后半生都承諾給了她。
她的眼淚還凝在睫毛上,她很燦爛地帶著眼淚笑著,對眼前人重重點頭說:好,那我就嫁給你吧。
紀封開心極了,指尖微顫地把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深情地擁吻她。
周遭都是震耳的歡呼聲,但她與他此刻心里眼里,只有彼此。
一旁紀封送給許蜜語的紅玫瑰花束里,立著一張卡片。
上面是紀封親筆手寫的字:
蜜語,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我的前半生屬于我自己,我的后半生將屬于你。
我愛你,這將會是我堅持做一輩子都不中斷的事,每天都不停、每天都堅持的事。
【最后的最后-微型番外】
許多年后。
許蜜語和紀封十五歲的孫女紀思語,在有一天上網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在曬自己家里長得好看的長輩的老照片。
這種活動怎么可以少得了她?畢竟她有全世界最好看的爺爺和奶奶。
她立刻跑去爺爺奶奶家,去找他們年輕時的照片。印象里,誰也沒有奶奶笑起來好看,誰也沒有爺爺看向奶奶時的眼神溫柔。
爺爺最近又帶奶奶出去旅游了,家里只有司機和家政阿姨在。紀思語不敢亂翻爺爺奶奶的東西,于是就把爺爺擺在床頭的一張照片從鏡框里摳了出來,用手機拍了照。
照片上,奶奶懷里抱著一捧玫瑰花,笑得眉眼彎彎好看得要命。而爺爺側著臉,滿眼溫柔含笑地看著她。
紀思語把這張照片發到了網上,并附上介紹的文字:
“這是我的爺爺奶奶,他們好看吧?我們家里呀,加上我的爸爸媽媽,一家五口,屬我最丑。”
她的文字和圖片下,很快堆起好多留言。
大家都在感嘆:
“哇,你奶奶笑起來好美啊!”
“你爺爺真的好帥啊,神級側顏!還有他看著你奶奶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救命我磕到了,啊我人快沒了!”
“在這個老照片話題里,我愿意稱你發這張是,愛情氛圍的天花板!你爺爺奶奶之間的愛情氛圍感實在太濃了!”
“等等!姐妹,你有沒有發現,你拍的你爺爺奶奶這張照片最下面,有一排蠻密的小字?”
“哇,我也看到了,好像真的有!就是字寫得太連筆遒勁,我有點看不清寫的是什么,哪位姐妹認識連筆字,能幫忙給破譯一下嗎?”
紀思語在心里“咦”了一下,去看那張爺爺奶奶的照片。細看之下她發現——
哇,最下面還真是有一排連筆小字,一看就是爺爺寫的。
爺爺寫起連筆字來,她也不大認識。她費盡地去辨識,只看出了那句話里有奶奶的名字。
忽然她看到有人在留言里說:
“姐妹們,我破譯出來了!天啊,這位po主的爺爺奶奶,他們之間的愛情也太美好了吧,簡直讓人尖叫啊啊啊!”
她把那句破譯的話寫在了評論里。所有人都開始排隊尖叫愛情好甜。
紀思語看著那句話,一邊咧著嘴笑,一邊不知怎么,就有點紅了眼眶。
她覺得好感動。因為爺爺真是好愛奶奶啊。
在四十年前、紀封求婚成功那天,他和許蜜語拍了一張合照。許蜜語捧著他送她的火紅玫瑰花,笑得燦若朝霞。他看著她的笑容一下就著了迷,都忘記了看鏡頭。
當天在場的人給他們拍了好多照片,但他最愛這一張。
她看著鏡頭,他看著她。鏡頭把他們裝進照片里。他把她裝進自己的心里。
他把這張照片單獨挑出來,一直擺在自己床頭,每天都看不厭。
他還有一個小秘密。在四十年前拿到這張照片那天,他在照片底部悄悄寫下了一行字。照片放在鏡框里,鏡框正好擋住了那行字。所以連許蜜語都不知道,他在那里藏了一點難得的隱秘浪漫。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那行字被他的寶貝孫女和網友們一起破譯了出來,他當年喜歡一個人的心思,就這樣被小女孩們尖叫揭穿——
【蜜語:
人生里愛上你的這一程,是我的“蜜語紀”,我的蜜語紀將和我的生命一樣長。
——紀封】
【——完——】
后記:
蜜語紀=我愛上你的日子;我的蜜語紀將和我的生命一樣長=我將愛你直到生命盡頭。
——這是屬于紀先生送給許小姐獨有的終生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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