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奇怪怪
大年初三,蔣云深就去了隔壁省參加奧數(shù)競賽的培訓(xùn)班。簡晨在家難得的廢了兩天,期間被朱一鳴拉出去打了次球就又得奔赴補習(xí)班。
時間匆匆,寒假是短暫的,天氣還沒回暖一眨眼的功夫就開學(xué)了。初三的學(xué)生進入了最后一個學(xué)期,學(xué)習(xí)的氣氛緊張起來,特別是被吊車尾的簡晨超越的那些人,不甘,隱忍,只能埋頭努力,發(fā)奮。
張小月穩(wěn)坐了一學(xué)期老十的寶座,卻在上學(xué)期期末栽了跟頭,她被簡晨踹下了前十的神壇,悶悶不樂了一個寒假,所以開學(xué)第一天她起了個大早,想著總得努力贏回來。到學(xué)校的時候天還蒙蒙亮,她剛邁進教室,就見她同桌徐敏的位置上坐了個人,她心頭一跳,立馬打開了教室里的燈。
“朱一鳴?”看清那人,她試探著開口。
趴在徐敏桌上的朱一鳴聞聲抬起頭來,他沖著張小月一笑:“早啊!
“早……”張小月疑惑的走到他旁邊坐下了,“你在這干嘛呢?”
“補覺,順便……給她溫著早飯!闭f著,他就掀開大衣,給張小月瞧。
張小月看到他懷里的豆?jié){,油條,小籠包不由咽了咽口水,“給誰溫?啊敏?”
“嗯啊,我買的早怕涼了她就不吃了!闭f著他又捂住了大衣。
“你這是……要追她?”
“嗯……”朱一鳴悶悶的應(yīng),又趴了下去。
張小月是個直球的性子,有什么就說什么,不過心思也活絡(luò),她癟了癟嘴,“我看你沒戲!
朱一鳴轉(zhuǎn)過頭來問她:“為什么?”
“你別看徐敏溫溫吞吞的,她其實脾氣執(zhí)拗,還帶點……怎么說呢,守舊吧……要說她會喜歡什么樣的,蔣學(xué)霸那樣的她肯定喜歡,再不濟就班長那樣的書呆子,至少絕對不是你這樣的。”
“你就直說她喜歡學(xué)習(xí)好的唄!
“差不多吧!睆埿≡曼c了點頭。
“可老子就喜歡她,總得試試吧?……”朱一鳴下巴磕著桌子低低道,“我過年的時候腦子一抽給她表白了……”
張小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慘遭拒絕?”
他點了點頭,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張小月,“幫個忙唄?”
張小月狡黠一笑,“來倆小籠包。”
朱一鳴嗤笑一聲,“就喜歡你這詭計多端的樣子。”
徐敏剛到教室,就看到她同桌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看書了,桌上還放著一袋子小籠包和兩根油條,她邊放下書包邊說:“開學(xué)第一天就這么早,你治好賴床啦?”
“好久不見啦,敏寶!來!給你帶的豆?jié){。暖暖手!睆埿≡卵奂彩挚斓陌咽掷锏亩?jié){塞進了徐敏的手里,還給她貼心的插上了吸管。
“你不喝嗎?”徐敏受寵若驚的捧著溫?zé)岬亩節(jié){問。
“哦,我最近胃不好就不喝了,我就是買來暖手的,快吃早餐,再不吃就涼了。”她把油條和小籠包往徐敏面前一推。
“你怎么買這么多?”徐敏不解的問。
“這不是想請你吃早餐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毙烀艮揶砹艘痪,“從實招來。”
“教我數(shù)學(xué)。”
“成交!闭f完,徐敏就斯斯文文的吃起了眼前的小籠包。
張小月回過頭,對著后面的朱一鳴挑了挑眉。朱一鳴回敬了她個抱拳。
——
開學(xué)的前幾天,簡晨總是覺得身后的張小月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他身上,他用肩膀撞了撞身邊的人,附耳小聲問:“深哥,如果一個妹子一直偷偷的看你,你看她她又不看你了,這是不是說明,這妹子暗戀你。”
蔣云深不置可否,“有可能!
簡晨瞬間坐直了身體,脊背都僵硬了。不行,得和她解釋清楚,免得讓人家錯付了。
“簡晨,你背挺這么直做什么?我都看不見黑板了。”張小月疑惑道。
簡晨僵硬著轉(zhuǎn)過頭去,“張……張小月,你你最近老是關(guān)注我做……做什么?”
簡晨看著張小月眼神開始閃躲起來,草……她不會要表白吧,他得趕在她之前說明白,不禁脫口道:“我對你沒興趣!
“?”張小月簡直無語,“神經(jīng)病!誰對你有興趣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平時怎么學(xué)習(xí)的,進步這么快……”
空氣有一瞬的尷尬,簡晨面無表情的“哦!绷艘痪,把臉給轉(zhuǎn)了回去,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回頭道:“多補腦!
“簡晨你有。 闭f完,張小月氣憤地把習(xí)題冊豎起來擋住了簡晨欠揍的臉。
簡晨被罵的一臉莫名其妙,讓她補腦怎么了?不補補怎么受得住高強度的學(xué)習(xí)?他余光瞥見蔣云深聳動的肩,惡狠狠道:“蔣云深,再笑老子揍你信不信!
蔣云深沒憋住,趴在桌上撇過了臉。
晚上,簡晨依舊在蔣云深家學(xué)習(xí),蔣云深給他沖了一杯奶粉,簡晨痞笑著夸了一句:“深哥真賢惠。”
他拿起來喝了一口,“什么味兒?不是牛奶嗎?”
“是奶粉,給你補腦。”
“草!今天補腦是過不去了是吧?蔣云深你過來,看我不揍得你明天起不來床!”說著他撲過去給蔣云深來了個鎖喉,蔣云深沒想到他會突然發(fā)難,腳下沒站穩(wěn)不小心絆到了桌腿一下子摔了下去,后背著地的時候他下意識護住了簡晨,他給簡晨結(jié)結(jié)實實的當(dāng)了回肉墊,不禁悶哼了聲。
簡晨也沒想到會摔,他下意識要起來,又壓到了蔣云深的腿。
“嘶,別動。”蔣云深看著在他身上的人,背著光的簡晨保持著手撐在地上的姿勢不敢動,他勾了勾嘴角,忽然把簡晨往下一拉,抱著簡晨在地上滾了一圈,這回,簡晨被他壓在了身下,他雙手牢牢地拽住了簡晨的手,“現(xiàn)在,你還揍得了么?”
簡晨懵了好一會,氣氛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他都沒顧上回答蔣云深的問題,呆愣著直勾勾的盯著蔣云深看。
“……”蔣云深被他看的不禁暗了暗眼眸,嘴角漸漸沒了笑意,慢慢湊近了簡晨的臉。
簡晨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喉嚨像是失了聲,就在他以為蔣云深會做點什么的時候,對方低啞的聲音傳進他耳朵:“簡晨,你是不是熬夜了,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
下一秒,蔣云深利落的站起身,對著他伸出一只手,“起來,回去睡覺!
簡晨回過神來借著他的力起來道:“哦,那我回了!
說完他開始收拾東西,蔣云深目送著他出了別墅,然后他關(guān)上門重重吐出一口氣……剛剛差點……差點就沒忍住。他這會兒心跳才恢復(fù)過來,不由深呼吸了幾下。
簡晨走在回家的路上也有些愣神,他瘋了嗎?竟然覺得蔣云深會吻他?他拽了拽頭發(fā)煩躁地踢著路上的石子。簡晨想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和蔣云深黏在一起太久導(dǎo)致的,于是他決定以后還是自己在家學(xué)習(xí)。
之后,蔣云深覺得簡晨變了,又沒有變太多,相處起來正常,就是不去他家了。簡晨也覺得蔣云深變了,變得奇奇怪怪。
比如,蔣云深教他做題時把臉湊的很近,簡晨都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完了還猝不及防地偏過臉來啞聲問他:“懂了嗎?”
又比如,他們一起回家的路上,蔣云深的胳膊攬過簡晨的脖子,臉挨的極近的問他,今晚去他家嗎?……
再比如,他們體育課時,體能測試剛結(jié)束,蔣云深就把腦袋抵在簡晨的肩膀上,用氣音說:“靠會兒,累。”簡晨有時候都覺得這已經(jīng)超越了朋友的界限,然而當(dāng)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一旁的路遙整個身體扒拉著潘峰,嘴里還念著:“大峰救救……我感覺我……喘不上氣……”
……行吧,是他狹隘了。蔣云深是正常的,奇怪的是他自己。
——
天氣漸漸升溫,緊張的學(xué)習(xí)氛圍下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兩個月,離中考還有最后50天,在這兩個月爭分奪秒的環(huán)境里北城中學(xué)每周一的升旗儀式對大家來說簡直魔幻——以前國旗下站著讀稿的是穩(wěn)坐第一的學(xué)霸蔣云深,可是現(xiàn)在站在那里的是他們以前見到都躲的遠遠的校霸簡晨。他明明念著和以前蔣學(xué)霸差不多的稿子,但大家就是能從學(xué)校粗糙地音箱里感受到校霸一股子狠戾的味道,諾大的操場上整齊劃一,安靜地簡晨都能聽到自己說話時吞咽口水的聲音。
簡晨皺著眉迎著毒辣的太陽把熱情激昂的稿子念的咬牙切齒,深情并茂地表達著他隨時都可能罷工的態(tài)度。蔣云深知道他又開始不耐煩了。朱月芳在臺下不經(jīng)捏了把汗,她看了眼校長笑瞇瞇的眼,又放下心來。雖然簡晨念的兇狠,但效果倒是出奇的好,原本一些刺頭學(xué)生交頭接耳的現(xiàn)象都少了很多,都新奇的看著上頭的簡晨。
要不是蔣云深說,稿子都幫你寫了,讀一讀不費勁,簡晨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干這活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體力,實在不是什么好差事。不過既然蔣云深都花那么多時間寫了這么長的稿子,不讀完太虧,于是,雖然煩躁,但簡晨每次還是硬著頭皮讀完。
他下了主席臺,把稿紙往蔣云深手里一塞,皺著眉道:“下次寫短點,太費口水!
蔣云深笑著回,“好!
隨著教導(dǎo)主任一聲令下的解散,學(xué)生們才四散著回教室。簡晨在嘴里含了顆潤喉糖,對蔣云深說:“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不讓你上去非讓我去,我又沒考第一,讀那些有啥用!
“你進步了三四百名,很勵志。”蔣云深說,“如果差生都能和你一樣,那今年北城中學(xué)的升學(xué)率會提高很多!
“我讀那稿子就能激起他們的學(xué)習(xí)欲望?這不扯淡么!焙喅苦托Φ。
“晨哥你還真能!”路遙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他們身后說,“以前不服你的那幾個都開始學(xué)習(xí)了,還有陳邊,他最近都不找李哥了!
“……”他還真是能耐了,“那咋沒激起你的欲望?”
“害,我的欲望早就被芳芳的四只眼睛盯的磨沒了,為了那100分你知道我遭受了她多少記眼刀嗎?”路遙欲哭無淚。
“那還不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
“那還不是為了你嗎!晨哥,你不能這樣!不如放學(xué)一起去唱k,你要是去了,我爸鐵定同意,說不定還會給我資助!甭愤b又湊過來說。
“呵,不去。”
“別呀,晨哥晨哥晨哥……”他邊說還邊晃著簡晨的手。
不等簡晨開口,路遙的手被蔣云深牽制住,“晃得我腦袋暈。”說著,他甩開了路遙的手然后用身體擠進了他們之間隔絕了路遙聒噪的嘴。
路遙一臉懵逼,這人怎么不講道理!他覺得他的晨哥被這人給搶走了。都是因為他,晨哥都不和他們玩了,現(xiàn)在居然連說兩句話都不讓,他氣憤地又走到簡晨另一邊,卻被簡晨掃過來的冷厲一眼定在原地,他聽簡晨對他說:“別吵了,不去!
路遙委屈了,他發(fā)現(xiàn)最近誰都不愛和他玩,朱一鳴一天到晚盯著那個徐敏的女孩子,潘峰和楊旭平這兩天不知在密謀些什么也不讓他知道,現(xiàn)在簡晨也只會埋頭苦學(xué),他都不知道怎么玩,找誰玩。后來,路少爺?shù)挂渤料滦膩韺W(xué)習(xí)了幾天。
——
“張小月!以前那些也都是他買的?!”徐敏不可思議地看著朱一鳴把買好的早餐遞到她同桌手里,還暗暗對接了個眼神。
她還納悶怎么張小月天天給她帶早餐,每天換著花樣的來,而且準(zhǔn)備的量很多,她有疑惑,但到底也沒多想,直到她早到了一會兒,看到他們的“交接”手續(xù)。
張小月聽到徐敏的問話心下一涼,完了。
“啊敏,你聽我解釋,我今天是來不及出去買早餐了才拜托他幫忙帶的!
朱一鳴暗暗松了口氣,這理由不錯。
徐敏看著他們,緩了緩神,“那我問你,你昨天買的雞蛋餅是哪家店的,我挺喜歡的!彼謱χ煲圾Q說,“你別說話。”
朱一鳴給張小月使了個眼色——怎么辦?
“那就是個小店鋪,我也沒記它名兒,你喜歡的話我以后都給你帶唄,離學(xué)校挺遠的,在我家附近呢。”張小月眨了眨眼。
朱一鳴不禁在心里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徐敏沉靜的眸子盯著張小月看了好久,她黯了眼神,然后對著朱一鳴說:“這兩個月謝謝你的早餐,這樣吧,我算一天十塊錢,還給你六百。”
“不不……又不是我買的,還給我干什么?”朱一鳴慌張的說。
“別裝了,那雞蛋餅不就是我經(jīng)常去買的巷子口的嗎?昨天的豆奶都是巷子口的包裝。”徐敏盯著他說,“你也喜歡吃他們家的吧,每次我去十有八九都能見到你!
朱一鳴愣了愣,原來她也會注意到他。只是她不知道,因為她喜歡,他才會天天去那里。
“朱一鳴,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了。錢我明天給你,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徐敏低低地說,“為我做這些還不讓我知道,很卑鄙。”
“徐敏,這么說就過分了,你不能踐踏他的一片真心吧!睆埿≡掠行┎黄,可感情的事,她插不進去。
徐敏的每一句話都砸在朱一鳴心上,給他的心砸出了洞,他低著頭看著滾落在腳下的一顆茶葉蛋第一次有些笑不出來,他低聲又堅定的說,“我喜歡你,與你無關(guān),你不用給我回應(yīng),也不用有任何負擔(dān),我只是……”頓了頓,他看著徐敏頭頂?shù)陌l(fā)旋接著說:“我只是想為第一次的喜歡付出點努力,至少以后不會后悔!
徐敏怔然,但她還是頭也不抬的等著這個給她捧出真心的少年主動離開,她受不起這樣熱烈的感情,她認為的愛情不是一腔熱血的沖動,而是細水長流的陪伴。她覺得朱一鳴這樣的男生,連堅持努力學(xué)習(xí)都做不到,怎么會因為虛無縹緲的喜歡而堅持下去?她想,他受夠了冷落就會奔向下一個目標(biāo)了吧。
而今天過后,兩個女生曾經(jīng)無堅不摧的友情也裂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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