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石牛石鼓
髡殘問道:“老衲當年參加南明反清大義之時,南明王朝與西南王孫可望聯(lián)兵,你可知這孫可望為何人?”
廖道長稍一思忖道:“莫不是大西王義子,亦是其得力部將孫可望?”
髡殘點點頭道:“正是,當年我隨何督撫來到孫可望麾下,其時已是清順治八年,
“距時人皆知的大西王張獻忠之死已是五年過去。”(正史載張獻忠死于清順治三年,即1646年)
原來,這一年,身負不世之才及天人相術的髡殘兵馬從戎,隨南明軍隊與負隅抗清的原張獻忠部將孫可望會軍西南。
來到孫可望麾下不久,孫可望便將髡殘召進了營帳傳下軍令,然后一行人又去到了岷山十萬群山之中。
在一守衛(wèi)森嚴的山洞里,髡殘受孫可望之令,跟隨一病殃殃的中年男子一起作畫,
髡殘受命所作的兩幅畫皆名為《石牛石鼓圖》,畫里詳細的山川風物盡數(shù)由那中年男子轉(zhuǎn)述。
髡殘是何等人物?一聽得此人闡述,便知要畫的是一幅藏寶圖,聯(lián)想到當時天下風傳的張獻忠寶藏,心下自然明了三分。
但奇怪的是,此人讓髡殘所畫的兩幅《石牛石鼓圖》,無論山水地貌狀物,必須相同,但位置卻皆要相反。
比如前一幅圖里的一棵樹在左,則另一幅圖的那棵樹必然在右。髡殘料來,這兩幅圖必有一幅為假,不過是用來迷惑他人視線而已。
但到底哪幅是真哪幅是假,便是髡殘自己也不知道。
在兩幅畫將要作好之時,髡殘已經(jīng)想好了全身而退之策,否則,他親手經(jīng)辦如此天大的重密,孫可望是絕不可能讓他活著出得這山洞。
在此山洞里,髡殘一畫便是接近兩年時間,在那羸弱中年人的監(jiān)督下,數(shù)易其稿。
受命作畫,且山洞四圍守衛(wèi)亦極是森嚴,但畢竟孫可望待髡殘如國士上賓,一切皆是有求必應。
也正是如此,髡殘讓守衛(wèi)們在山洞外搬來無數(shù)巖石,按規(guī)律排布,又挖坑填壑,忙活數(shù)月之久,
髡殘向?qū)O可望解釋說如此一來可讓此山洞更加隱秘、不致被外人看見此地有人出沒,其時孫可望忙于揮兵抗清,倒也沒有懷疑什么。
便在兩幅《石牛石鼓圖》作好的前一天晚上,髡殘?zhí)映錾蕉矗T上一匹戰(zhàn)馬,星夜而去。他果然沒有算錯,
次日一早,便有士兵前來擒殺他,卻未料到,那山洞內(nèi)外所有人盡是昏睡不醒,任憑如何打喚,甚至潑冷水,皆是沉睡如死一般。
孫可望急忙找來軍中一通曉陰陽八卦的軍師,那軍師一到山洞來,便看清了山洞外布下的“七星勾魂局”,一破此局后,洞中人自然清醒過來。
可髡殘已然不知所蹤。
“后來,老衲才知道,那山洞里口述山水風物讓我作畫的中年人,便是大西王張獻忠。”髡殘說到這里,驀然一聲長嘆。“啊?!”廖道長驚詫莫名,“張獻忠不是在順治三年便被清軍射殺了么?大師竟然在五年后還見到了他?!”
髡殘雙手一合十道:“大西王當年并未身死沙場,而是金蟬脫殼,逃得一息生機,
“可畢竟大勢已去,清廷龍脈已穩(wěn),他終究沒有那九五天命啊!
“而當時的我,卻完全未料到這一去五十年,災難從未斷,不得已,我只能削發(fā)為僧,避居古剎,逃得人倫……”
原來,髡殘自從孫可望麾下逃脫后,孫部多年來一直對他全力搜捕,畢竟,髡殘掌握著一段驚世之謎。
可追捕髡殘的,卻并不止張獻忠及孫可望一方人馬,其時,清廷也已經(jīng)盯上了髡殘。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清廷鷹犬未過多久便得知了髡殘身負張獻忠大西寶藏的滔天絕密。
但髡殘的祖上乃是千年風水相術世家劉氏一脈,髡殘本人便是勘天象地、世不二出的高人。各路江湖人馬要找到他,卻又談何容易。
“彈指一揮間,五十載悠悠而逝,老衲我避得過孫可望,避得過青龍旗,避得過江湖術士,卻避不過命數(shù)啊!”
髡殘說到這里,一捻佛珠,不料絲線斷裂,脖子上的佛珠瞬時落滿一地,這一茬讓一邊的廖道長目瞪口呆。
“當年我祖父曾點化過我,‘牛首斷流,八十仙游’,這數(shù)十年來,老衲我始終參不透,而今豁然開朗!”髡殘也不去撿起佛珠,走進禪房,
不多時,取出一紫檀木匣,對廖道長說道:“廖道長,這木匣便托付給你了。你我忘年交游,緣分天定,
“只希望,這木匣之物你輩好生托管,老衲料得三百年內(nèi)無人能參透它!一旦參透,能享天緣洪福,便是金山銀海,《金篆玉函》,
“只是,你且須得小心謹慎,天下人尋它甚多,尤其是鷹犬如云的青龍旗,殺身之禍,每在旦夕……”
廖道長一番推辭后,不得已收下此物,心知髡殘一代大師,命在天年,臨終托物,自是誠惶誠恐,感慨萬千。
公元1692年,一隊人馬沖進了牛首山幽棲寺,不料髡殘已然坐化,享年八十歲。
這隊人馬翻遍了髡殘所在寺廟內(nèi)外,終無所獲,最后火燒寺廟而去。
“那廖道長便是我的祖上,髡殘所托之物,便是現(xiàn)在這法華器花瓶,便也是張獻忠大西遺寶藏寶圖。”
廖三撫弄著手里的紫檀木匣子,眼神悠遠,好似數(shù)百年前那一番驚心動魄、馬嘯風塵、刀光劍影的過往猶在眼前。
聽罷他說到這里,厲凌、陳心心以及桐子皆是形神入定,思緒起伏。
“從我祖上受髡殘大師臨終托物已來,已然是三百二十來年過去,這三百多年里,
“我祖上也屢屢是九死一生,厄難不休,一切皆是因為這木匣子里的花瓶。”廖三說到這里一聲輕嘆,
“髡殘大師言這花瓶上的藏寶圖三百年內(nèi)無人能參透,果然是,到今天已然過去了三百二十年,不但我祖上無人能看到這幅圖,
“即便廖三我狠心一瞎雙眼,以暗相之術觀悟到了這花瓶上驚絕萬世的《石牛石鼓圖》,可我始終無法參透這畫里的玄機。”(未完待續(xù)。)
(https://www.dzxsw.cc/book/3312/342447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