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
  辦公室里已經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不是開晨會嗎？”
  “再不開，都到中午了！”
  “總經理人呢？”
  “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
  夏寧臉色不太好看，覺得肚子更痛了，趕緊喝了一口熱水。
  她今天得了流感，又來了大姨媽，喝熱水其實真的有用。
  卻忽然發現，身旁的秦尋一副悠哉游的樣子，正拿著一張A4紙疊蛤蟆，心里有些不爽。
  “你看起來很高興？”
  秦尋疊好了蛤蟆，放在桌面上按了按，它跳了幾跳。
  他笑著說道。
  “總經理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了快一個小時，看來跟我們是一路人，都是喜歡摸魚的，以后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受。”
  “他是個好總裁啊！”
  夏寧：“……”
  她有些無奈。
  這個家伙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摸魚。
  好像一天不摸就會死似的！
  連判斷公司總裁好不好的標準都是能不能讓他摸到魚。
  突然！
  她聽見秦尋的聲音有些大，微微變形。
  “臥槽！”
  “這總裁真的跟我是一路人，一路過來的！”
  夏寧轉頭看去，只見秦尋視線的一直盯著公司辦公室入口處，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
  她順著秦尋的視線看去，只見牛效君在程婉的迎接下，慢慢走進了公司。
  看著牛效君西裝革履，一臉嚴肅的樣子，真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正當她松了一口氣時，忽然聽見秦尋急聲說道。
  “小夏，給我一個口罩。”
  夏寧轉過頭，看秦尋有些緊張，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
  秦尋：“我被你傳染流感了！”
  夏寧：“……”
  “沒了，我就這一個口罩。”
  秦尋點點頭：“謝謝！”
  夏寧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的“謝謝”從何而來，正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變得過于文明講禮貌時。
  一只大手抓來，摘下了她的口罩。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戴在了秦尋自己的臉上。
  夏寧：“！！！”
  她伸手要搶回來。
  “你干嘛？”
  卻被秦尋一把抓住了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秦尋的聲音軟了許多，看了一眼被程婉迎進總經理辦公室的牛效君，嘆了口氣，解釋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我來公司的路上，和我們敬愛的總經理有了一點點小小的過節。”
  夏寧一愣，覺得這緣分真的好荒唐。
  見他搶了自己的口罩，恨不得把口罩扯大，把整張臉都裹住的樣子，她有些不信。
  “你說的過節，有多小？”
  秦尋又嘆了一口氣。
  “我罵了她。”
  夏寧：“罵得很難聽？”
  秦尋：“就普普通通的國罵。比如艸你媽。”
  夏寧：“……”
  秦尋：“還有曰你妹。”
  夏寧：“？？？”
  秦尋繼續說道：“還有艸你奶奶。”
  夏寧：“！！！”
  這還沒完。
  秦尋又說：“還有艸你太奶。”
  夏寧久久無語，轉過頭，一聲嘆息。
  “你死定了。”
  ……
  晨會在10點鐘開始。
  秦尋混在人流里，進到了會議室，站在了最角落，沒有監控的地方。
  他只覺得有些頭大。
  還差4990點摸魚值就能抽獎了啊！
  把今天給開除了！
  ……
  晨會的氣氛很熱烈。
  今天的掌聲格外響亮。
  秦尋沒有心思聽，恍惚中，聽見了程婉介紹總經理，叫什么牛小菊？
  家里有什么大產業。
  什么海外留學。
  然后就是牛小菊上臺跟大家問好，說了一堆子沒有營養的官話，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大餅。
  掌聲響了一陣又一陣。
  夏寧站在秦尋身旁，看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好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總經理”一來，這家伙立刻就跟幼兒園的孩子一樣老實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晨會終于結束。
  秦尋又混在人群里，回到了工位上，把頭躲在電腦屏幕后面，埋得低低的。
  整個辦公室里響起了鍵盤的聲音。
  噼里啪啦，格外響亮。
  似乎總經理畫的大餅格外香甜！
  五分鐘后。
  秦尋恢復了正常，打開電腦，又開始裝模作樣的工作。
  夏寧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神情比平時認真了一些，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覺得在收服這頭倔驢的路上，又有了長遠的進步。
  她計劃著在牛效君這個冒牌總裁給的壓力下，一步一步把秦尋變成一個真正的優秀員工。
  見秦尋認真工作了五分鐘，雖然什么都沒寫。
  但至少表情認真。
  夏寧悄悄離開工位，借著上廁所的時機，偷偷摸摸溜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關上門。
  只見牛效君吊兒郎當地坐在一張大辦公桌后面的沙發上，正在唉聲嘆氣，時不時臉上還閃過一抹怨毒。

  似乎在回憶什么痛苦的事情。
  夏寧想到了秦尋說的話，他早上問候過牛效君的族譜上的所有女性，忍住了笑意。
  “你這是怎么了？看起來不太開心。”
  牛效君氣得一拳頭捶在桌子上。
  “我今天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誰能想到路上遇到了一個大煞筆。”
  “我和他對噴了一路，最后還被交警扣了摩托車。”
  “結果遲到了，結果給你丟了人。”
  夏寧趕緊糾正。
  “現在你是總裁，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策劃師助理，別講什么給我丟不丟人的。”
  牛效君整理了一下西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擺了擺手。
  “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我就是個擺設。”
  說著，她從桌子上的筆筒里抽出一支筆，凌空刺了幾下。
  “我現在就想著，明天早上六點，換上我最好的摩托車，去山上找那個大煞筆，非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我就怕他不敢去。”
  夏寧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干嘛還等明天？”
  “他就在這家公司，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在樓下守的那個……暫時的核心員工。”
  牛效君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這該死的緣分！
  三秒后。
  她猛地一拍桌子。
  “我要開除他！一定要開除他！”
  夏寧見牛效君失了態，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冷靜。”
  “現在的情況是，他離得開公司，但是公司暫時離不開他。”
  牛效君臉上陰晴不定，最后無力地坐了下來，垂著頭，似乎在思考什么。
  漸漸的，她的眼睛里有了亮光，嘴角帶著一抹危險的弧度。
  “那我就留他在公司，慢慢玩死他。”
  夏寧微微皺眉，敲了敲桌子。
  “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就好，你別嚇跑了他。”
  “等下我讓程婉把秦尋喊到你的辦公室，你稍微讓一下步，兩個人好好的和解，免得影響了他的工作效率。”
  牛效君：“……”
  她嘆了一口氣。
  “寧愿委屈我，也不委屈他。”
  “我懂了，你不愛我了。”
  夏寧：“……”
  ……
  夏寧出了總經理辦公室，走回工位，卻看見秦尋不在工位上，心里不由得一個咯噔。
  他被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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