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清通天
西風蕭瑟,文燭玨頭頂一排烏鴉飛過。
他扯了下嘴角,語氣低沉:“道友是在說笑吧。”我蹲那兒和你有什么關系。
好,就算讓你想起自己,但至于把你可愛到要笑出聲來?再自戀也沒這么個自戀法吧!
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想不到是朵水仙花,雖然有水仙的資本就是……文燭玨抿唇看了對方一眼,不得不承認,盡管青年不是那種雌雄莫辨、驚世之美的類型,卻也是他生平僅見的容貌出眾,再加上周身氣質,要說自戀,竟然一點兒不違和。
“罷了。”文燭玨一甩袖子,跳過之前的話題,“道友說對此陣感興趣,不知可有賜教。”
先幫他把陣法解開再說,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解不開的,否則他還要臉不。
青年見他話題跳得如此之快,略怔愣一下,接著立刻明白,對方認為自己的解釋是托辭。
他一急,忙說道:“我真沒騙道友,只是想起自己過去布陣遇到難題,也是蹲在角落思考,一時就帶入自己。”
“不過這樣看,明明在那兒縮成一團很可愛啊,為什么二哥經過,總朝我發脾氣。”
最后一句話,他聲音有些疑惑與委屈。
正因為想到那里蹲著的是自己他才笑,結果二哥每次見到,不但不笑,還黑著臉,好似他不小心打爛了昆侖宮似的。
為什么他要是弟弟,若他是二哥,肯定弟弟做什么都支持,拆了昆侖山都沒問題。
當他還沉浸在翻身當兄長的美夢中時,文燭玨內心已經被臥槽填滿,他居然真抽中了獎,以他這個每個卡池吃保底的運氣!
擅長陣法,有兩個哥哥,二哥還脾氣不咋好,這要不是未來的通天教主,他生吃了自己。
尤其是加上修為比自己高許多這個限定,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
他目光古怪看著對方。
未來的七位圣人中,以這位通天教主戰力最強,執掌殺伐利器誅仙劍陣,非四圣不能破。
本來封神量劫,要是他們三兄弟同心,幾乎不可能敗下陣來,結果偏偏同室操戈,讓西方教兩人撿了大便宜。
那一戰,道門損失慘重,但要說最慘的還是這位截教教主,連證道之基的截教都被迫散去,想重演地風水火,又被鴻鈞鎮壓,不知出來后看到物是人非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圣人中他卻是最好打交道的一位,不以身份論高低,要是面前的是元始天尊,文燭玨早一溜煙跑了。
他立刻清了清嗓子,點頭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道友若不介意,可否給我講講這座陣法哪兒有問題?”
接著他微微低頭,一副澀然的樣子:“其實我于陣道不過略知皮毛,若有同道愿意交流,實在求之不得呢。”
仿佛之前解完陣法就把人扔掉的打算不是他做的一樣。
這可是未來的圣人啊,還是盤古嫡傳,三清之一。
盡管接觸過多可能會有麻煩,但這顆果子的誘惑太大,說不定他能搞到圣人之血,或者精進陣道也行啊。
文燭玨前世看過洪荒小說與封神電視劇,雖然不能完全確定,可無論哪部分劇情,通天教主的性格都脫不開義氣護短、磊落光明,只要被他劃分為朋友,獲得他想要的,完全沒問題。
果然,通天絲毫沒有懷疑,反而興高采烈湊過來。
“道友也不知如何做到的嗎?我看其中靈氣運轉流暢、環環相扣,雖然防御不足,但精巧細致之處連我見過到諸多大陣也有所不及,尤其是這處變化……”
說著他就拉起文燭玨一齊走入陣中,一邊破陣一邊講解,神采奕奕,仿佛獲得一份驚喜玩具的孩童。
文燭玨一邊含笑點頭,一邊死記硬背,實際恨不得把他踢出去自己試試,別妨礙他實踐啊!
偶爾,通天也會回頭來,問他布陣時的想法與手段,要是別的他可能答不上來,但好歹自己做的,就算有胡亂拼湊,也能說個一二三四。
兩人在陣中現場教學,一個解得開心,一個記得滿意,以至于從陣中出來,印入眼簾的卻是自己捏的破房子時,文燭玨差點沒反應過來。
不過,對于通天來說,第一注意力卻被門前的藍角吸引。
他眼睛幾乎刷的亮起來,把對陣道的意猶未盡拋之腦后,回首看文燭玨,手指前方道:“那是?”
看著滿眼寫著想擼的通天,文燭玨啞然失笑。
“他是我的坐騎,叫藍角。”
招了招手喊藍角過來,這只云羚羊完全沒察覺主人被關在陣外許多年,只覺得最近沒人往自己嘴里塞奇奇怪怪的東西,每天都有新鮮的草料吃,不知道多開心。
此刻看到主人帶著陌生人進來,他也絲毫沒生出一絲警惕,滴滴答答邁著蹄子走過來,大眼睛好奇看去。
“坐騎?”通天尚有些不理解。
現在洪荒還不流行坐騎,能收為腳力,自然是修為比主人低,那么除了極少部分種族,坐騎的速度注定沒主人快,何必多此一舉。
文燭玨在通天羨慕的目光下摸了一把藍角的皮毛,心中竟有些飄飄然:“坐騎可不是為了趕路,是為了有范兒。”
“何為有范兒?”通天不恥下問。
“比如坐著趕路是不是比站立顯得氣定神閑?還有,坐騎的品相也代表主人實力,要是喂養得好,也顯得自己有能力,另外,路遇不長眼的,坐騎出手更顯權威……”
文燭玨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反正養坐騎遲早會變成一種風尚,哪怕坐騎閑得下界鬧事,那些正神仙人也舍不得宰殺,就知道如通天這般愛好毛絨絨的不少,他何必阻止呢。
果然,他越說,通天嘴角的弧度越大,不住點頭。
哈哈,二哥總批評他的弟子用原型四處奔走不堪入目,搞得他都沒毛絨絨摸了,可要是坐騎,不就能一直保持原型嗎?
他看著藍角的目光堪稱慈愛,多好的孩子啊,他也一定也要找一只可愛的坐騎,讓他們一起玩耍。
藍角被他看得一激靈,內心忍不住吐槽,果然是他主人認識的人,眼神一樣奇怪,都在覬覦他的身體,他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的!
被瞪的通天也不生氣,欣然抬頭,打量陣內的環境:“此處就是道友的道場嗎,果然……返璞歸真。”
簡陋的石屋還打著數個布丁,仿佛隨時會垮塌成一堆碎石,門不過是拿獸皮裁了個簾子,簌簌漏風,可以看到屋內也是家徒四壁,更別說擺設,簡單的石凳石桌就是所有家具,其他一概沒有。
如此貧寒,哪怕以通天的隨意,也實在說不出個好來,然而要他撒謊他又做不到,停頓一秒,他最后只擠出那四個字。
接著他仿佛覺得自己話意太勉強,偏過頭,有些不好意思。
文燭玨看他模樣,反而卻捂著肚子悶聲笑起來:“難為道友想出如此夸贊之詞,其實我也是才在此處落腳,一應事物還沒準備呢。”
通天臉色微紅:“我……二哥總不讓我出門,這次我是趁他閉關,偷偷跑出來的,之前也沒去過其他道場。”
怪不得,文燭玨頓時恍然,他說為何通天會在這時候出門,肯定是三清剛獲得鴻蒙紫氣,回到昆侖山閉關參悟,老子、元始估計以為通天會和他們一起,哪知人家反而趁機跑了出來。
他心中咋舌,怪不得另外兩人對通天多加管束,實在是對方太不靠譜了啊!
如今洪荒只要是知情者,多少人盯著這七條鴻蒙紫氣,也許有道祖弟子的身份,加上本身實力,沒人敢惹三清,可一旦有人落單,誰知道有沒有那膽大包天者。
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拿到誅仙四劍,哪怕發揮不出全部威力,也應該沒幾個人能匹敵。
我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文燭玨自嘲道,人家連身份都沒表明,說不定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兒,文字描寫不過是他人眼中的形象,定然會和真實有差距。
然而,就在他告誡自己時,通天突然道:“說來我居然還不知道道友名號,吾乃上清通天,道友如何稱呼?”
文燭玨一愣,好幾個呼吸后才道:“我姓文,文道人。”
此時洪荒還沒有姓的概念,他這樣自我介紹其實狠奇怪,尤其中間還停頓了一會兒,顯得假名一樣,然而通天不知是沒聽出還是怎樣,笑得熱情:“原來是文道友,可否告知得道幾時?”
文燭玨打量了他兩眼,瞬間明白了他的小算盤,一面好笑,一面又有些不想如他的意。
不過考慮了一會兒,他終究答道:“定然是比道友晚的,如此我便稱道友一聲道兄了。”
通天連連點頭應是,仿佛占了好大的便宜一般,文燭玨看他樣子,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他笑著笑著,不禁就有些感慨。
雖然三清可以說隨洪荒一起誕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紀元,但三人仿佛分割了人生的三個階段,作為最小的弟弟,通天身上總有一種少年的熱忱與無暇的赤子之心,很輕易就能讓自己和身邊的人快樂起來。
如此,在經歷封神之劫,被兄弟、弟子接連背叛,他還能記得自己曾經微笑時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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