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終臨魔界
“那人從哪兒冒出來的”
玄冥看著后土受傷、強良禿臉,眼睛頓時瞪得老大,明明他們來血海后清理過附近,根本沒發現這等修為強橫的生人。
共工亦驚疑不定,不過,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混沌鐘“咚”的撞擊在他胸口,一口血當即噴出。
太一哈哈大笑“與我戰斗竟然還敢看向別處,今日,就要你們葬身于此。”
他一邊全力以赴,一邊心下也在疑惑,莫非鎮元子喊了幫手他入妖庭確實別有用心
但念頭一閃而過就被他丟開,反正這種事情有大哥煩惱,他負責打架就夠了。
巫族實乃勁敵,洪荒難得能遇上這樣的對手,以戰悟道是他的機遇,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體悟混沌鐘蘊含的道意。
在太一的裹挾下,四名祖巫頓時無心再關注另一邊,只能把怒火傾瀉在唯一的對手身上。
然而,這四人騰不出手,剩余五名祖巫卻終于關注過來。
“大哥”燭九陰睜開如炬眼眸,周圍大亮,他看向鎮元子那處,瞳孔中隱有燭火點燃。
“血海果然暗藏隱秘,我們之前掃蕩數次都未發現此人,莫非真是最近生出。”
帝江揮著翅膀,腦中轉動著諸多念頭,因為才把部落遷過來,又要護衛族人,祖巫一直騰不開手,尤其面對妖族圍剿,更是分身乏術。
然而幾次戰斗,他已經發現,繼續這樣分工下去,對他們極為不利。
窺覬巫族的人都冒了出來,應該不會再有黑手,也是時候讓洪荒知曉,他們巫族真正的實力了。
帝江看向血海“一起去,若此海與父神隱秘有關,當能出現反應。”
“大哥”蓐收激動道,“你是說”
“沒錯。”帝江肉球一抖,“妖族欺人太甚,我等是父神后裔,合該統管洪荒,他們卻鳩占鵲巢、步步緊逼,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莫非天天陪他們練兵”
他目視剩余兄弟“之前是我想茬了,在洪荒,何嘗有退讓得來的平靜,帝俊要占領三十三重天,便隨他去,可地上,是我們巫族的領域。”
燭九陰、蓐收等人頓時激動,齊聲道“早該如此”
另一邊,披著邪劍仙馬甲的文燭玨尚不知自己攪局激起了巫族的逆反心理,終于決定放開手腳,和妖族一決勝負。
他和鎮元子合作,把三名祖巫逼得節節敗退,戰得酣暢淋漓。
截天借他身體,雖然不是自己動手,但相當于手把手教他,每一絲靈氣運轉、每一道生死劍意,都由他自身而出。
他手握長劍,仿佛握住了整個天地,心中盡是傲視睥睨。
文燭玨總算明白,為何通天總是有無邊信心,當他握劍的那一刻,他的對手并不在眼前,只在自己。
劍光流轉,殺意彌漫天地,但哪怕是惡尸,也并未被這股殺意侵占,而是不悲不喜。
劍道非是為殺,而是為己,修道即修己身,這是惡尸通過劍告訴他的道,也是為圣要走的必經之路。
文燭玨被這股劍意帶入,也漸漸沉入悟道中,外界后土的驚怒、強良的吼叫,都不盈于心。
直到又五股強大血氣從遠方直奔而來。
他陡然驚醒,扭頭看去。
邪劍仙道友,祖巫傾巢而出,妖族恐怕要退,但道友道場在此處,今日為助我而暴露,不知有何打算
鎮元子不愧是洪荒少有的良心人,這時候居然還擔心起文燭玨來,至于他為何稱邪劍仙,自然是文燭玨未說。
馬甲一旦披上,就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遲早有露餡的一天,這個道理文燭玨上輩子就知道。
就算有截天幫忙,氣息、功法全部改變,他也要杜絕任何可以與真身聯系的點,而同識的人便是關鍵。
假托羅睺之名,把這個身份經營成魔祖的暗手,反正羅睺不在洪荒,日后就算知道,也大概率不會否認,那么幫鎮元子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要問前往魔界的方法,也有了現成理由得罪巫族沒處落腳,干脆遠離洪荒。
這樣一來,可憐的邪劍仙退出舞臺自然無人懷疑,日后若再有需要,重新披馬甲,就是回洪荒探親。
大羅金仙留在洪荒,必不可能完全找不到痕跡,時間一長,有可能會被人猜到身份存疑。
給想出這樣完美辦法的自己點贊,文燭玨按照計劃回復鎮元子。
道友不必擔憂,我本就打算去魔界暫避,巫族對血海虎視眈眈,就算我換了道場,恐怕也躲不開他們。
鎮元子果然上道,聽文燭玨詢問如何去魔界后,立刻把自己的方法告知。
明明是我提出的辦法,蟲蟲怎么只夸自己。
截天突然插話,文燭玨嘴一僵,后背差點兒浮起一層冷汗這要是傳音傳錯人可就好玩了。
他連忙幾句話搞定鎮元子,轉換對話頻道。
好好好,你也很棒,要是沒有你,我也無法掩護真身。
蟲蟲的夸獎真特別,像哄孩子。
不過算了,蟲蟲怎么夸我都愛聽,再多來點兒。
截天毫不害臊的夸獎讓文燭玨臉酥腦熱,耳朵差點冒出蒸汽來。
你可不就是個熊孩子,他心中暗想,還是個偶爾體貼的熊孩子,把人氣得暈頭轉向又轉眼盡說甜言蜜語。
不過看在這場教學的面子上,夸就夸了,文燭玨舍下臉皮,把上輩子從網上學的彩虹屁一股腦兒堆上來,他不尷尬就是別人尷尬。
果然,如此浮夸的畫風令老古董截天震驚,若不是在戰場,手中的劍都要驚掉。
想不到我在蟲蟲心中
他一時無話,半晌才再次開口,卻無聲無息轉了話題。
雖能體驗吾之道,但萬不可被我劍道影響,世間沒有兩條完全相同的道路,謹記,修道修己。
文燭玨低聲應是,一臉麻木,完全不想知道剛才截天誤會了什么。
他在截天的控制下蕩開擋路的祖巫,準備撤退。
既然所有祖巫都跑出來,憑太一加鎮元子和他根本扛不住,目標到手,他可沒有替妖庭趟雷的愛好。
不過,他都知道要跑,祖巫怎會不知,這時候反而是后土拼命糾纏,令他無法走脫。
見他們舍生忘死的樣子,文燭玨陡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就在他與鎮元子突出重圍,已經與太一那邊匯聚的九名祖巫轉道而來,十二祖巫齊聚。
“陣起”
十二聲吶喊融為一道,十二名祖巫站成陣型,一股強大到撼動天地的煞氣直入云霄,三十三重天都震蕩片刻。
帝俊、鯤鵬等人愕然下看,而處于大陣附近的太一、鎮元子更加心驚。
“盤古”太一喃喃低語,仰頭呆望在祖巫大陣中凝結而成的頂天立地的巨人。
盤古祖巫居然能召回父神
不,不對這不是父神真身,連元神都沒有
截天只驚駭一瞬,立即看破了真相,所謂盤古,只是祖巫血脈與煞氣凝聚的產物,根本不能稱為父神。
然而,雖不是盤古,卻已經有一絲盤古威能。
盤古虛影手持巨斧,一斧劈下,血海兩分。
浩浩蕩蕩的血浪仿佛被某種存在影響,顏色更艷,不停涌動,卻無人關注。
太一以東皇鐘擋在身前,向后急退,但這鎖定的一擊依舊讓他噴出血來。
“哈哈哈哈”共工大笑,吼道,“再吃我一斧”
“先拿下邪劍仙,他和血海有關”后土厲聲道。
截天遺憾看了一眼煞氣凝聚而成的盤古真身,若是他本尊在此,定然二話不說上去打一場,可他現在用的文燭玨身體,為了安全,自然避退為好。
盤古真身轉向,文燭玨就要飛快逃遁,突然,不斷變化的血海終于為人發現。
那一斧后,本應該合攏的血浪遲遲未停,越來越高的血浪一波又一波,之前僅僅是浪,在場之人注意力都在盤古,可現在,一股與大陣極為相似的氣場從血海中升起。
文燭玨心有所感,突然沖向血海。
“攔住他”后土站于陣中,連忙發話。
心隨意動,巨斧劈來,文燭玨只覺一股凌然的殺意直奔自己,后背升起的戰栗上竄到天靈蓋。
他仿佛蜻蜓點水一樣在血海上沾之即走,因這一斧是為逼退,改變目標后,攻擊未追索上來。
文燭玨冷汗直冒,他可沒有東皇鐘這等防御至寶,他是一只脆弱的小蚊子啊,真接下,恐怕會直接變成兩瓣。
你丟了什么東西進去
截天也驚了一跳,接著道算了,先離開,你現在的實力對陣這道虛影太危險。
便是沒有組陣的十二祖巫都能把文燭玨打成小餅餅,何況有大陣加持,幸好,巫族看樣子也是第一次使用,運轉并不流暢。
你本體趕得過來嗎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雖只有祖巫能布置,但對你陣道應當能有所促進啟發。
文燭玨順嘴一說,見太一還在外圍不甘而立。
血海變故,盤古現身,不知帝俊會如何應對,只要他不改志向,巫妖之爭注定無法平息,而其他種族對巫族恐怕也會生出些心思來。
他飛快向遠方奔逃,祖巫欲追,可血海中那股氣息越發明顯,要他,還是要血海,對十二祖巫來說是無需考慮的問題。
鎮元子對自身實力有自知之明,早在無人注意時就遠遁戰場之外,只有太一,在巨斧下狼狽逃生,卻不舍離開。
遠離戰區后,鎮元子立刻靠近,專門道了聲謝。
文燭玨保持邪氣人設不改,只言自己要離開洪荒。
他戀戀不忘看著血海方向“若巫族真把盤古復生,可就有好戲看了,只是不知那時洪荒還在否。”
鎮元子神色一凝,目光復雜看向那頂天立地的偉岸身影。
魔界,暗紅色的土地,永遠如浸泡在鮮血中,散發著刺鼻的鐵銹。
“赤鐵礦含量過高,羅睺開辟魔界的時候在想啥”捏了一把泥土,文燭玨瞬間無語,他還說就魔界這丁點兒人,咋把土染紅的呢。
作為同樣開辟過空間之人,雖然和盤古、羅睺這等大神不能相比,但他也知道,開辟者的意志對世界有極大影響。
例如洪荒,盤古想要的是一個有著眾多生靈、物種豐富的世界,所以才有各型各貌的地勢,并眾多種族生靈。
而魔界,不知是否羅睺審美異常,光禿禿的地面不說,顏色也詭異,偶爾見到的植物是只能放進恐怖片嚇人的水平,根本無法想象送入口中。
要不是主人的喜好,再怎么吝嗇靈氣,正常大地總是有的。
搖了搖頭,文燭玨拍掉手中的土屑,看向身旁截天“感覺如何”
自進入魔界,截天便一臉肅然,此時更加沉凝“此界貫通魔祖意志,他若在,應當已知道我們進入。”
他抬頭看向昏暗的天空“沒有天道,只有魔祖,這就是開辟者活著的區別嗎”
“羅睺與盤古性格不同,便是盤古未隕落,洪荒應該也會有天道。”文燭玨歪歪頭,盤古可沒羅睺那樣霸道,當然,對于三千魔神來說,他可能是比羅睺更恐怖的魔頭。
環顧附近荒蕪的土地,文燭玨并不能如截天那樣清晰感覺到此界主人的存在,但他卻有種別樣的自由感。
果然,他心中暗嘆,在洪荒一直隱隱存在的戒懼不是他的錯覺,要是警惕,他在魔界也不可能全然放松,只能是自己對危機的預感。
不過,魔界環境也太糟糕了,要在這里定居,文燭玨可能住個千年就會變成躁郁癥患者,在暴躁與抑郁中來回切換。
截天不知身邊人思量著搬家念頭,第一天離開洪荒,來到另一個世界,對他在世界本質上的感悟極有好處。
那種隱隱的排斥感,是因我不屬于此界嗎
若是本尊在此,說不定能借此機會進一步觸摸洪荒留在身上的印記,對于每個世界的生靈來說,這都是確認歸屬時極為重要的存在。
不過,蟲蟲好像感覺不深,他斜睨身旁文燭玨的表情,記下此事,不知是修為不到,還是因為自己乃盤古元神。
兩人都轉著各自的小心思,口中卻聊得歡快。
“魔界應該也有圣位,卻不知幾尊,會與洪荒對應嗎”
“不可能,魔界比洪荒小,況且魔祖的性子,就算有圣人,也是他的高級打手,比在洪荒倒霉多了”
文燭玨深怕到時候自己一走,通天生出要來魔界當圣人的念頭,務必把他這一想法打消。
然而,截天不吃這套,他振振有詞“蟲蟲如何得知。況且要按你所言,魔祖非那等喜歡多管閑事之人,如何會把圣人當打手使。”
文燭玨嘴角一抽,就算不當打手,他也不會養拆家哈士奇,你來魔界玩這套,只會變成狗肉火鍋。
“魔界與洪荒關系匪淺,互為正反,若是在此界與羅睺一戰,說不定能明了開天之法,正好與我記憶中父神開天對應。”
略過魔界,截天又把目光對準羅睺,作為準圣,而且離圣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準圣,他已然開始考慮成圣后的道路。
因兩位前輩都選擇自開世界,他自然也會上心。
文燭玨嘴一張“我想羅睺對你沒興趣。”他的老對手只有你師父。
兩次被阻止,截天鼓氣,掃過文燭玨披散的頭發,心中浮起的念頭陡然消散,無限怨念。
看他模樣,文燭玨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心中暗爽,對截天道“此次是我來找魔族,你要想行動,回去與本尊商議再說。”
“洪荒剛生大變,我們需盡早回去,那兒才是你的根本。”
截天心中一動,微微點頭,然而,他卻沒注意話中只有他自己,要不是魔界環境實在糟糕,文燭玨甚至都生出了留下的念頭。
罷了,先看羅睺算計如何,他若成功,洪荒能繼續住,說不定那股隱隱的威脅也會消失。
總有利劍懸于頭頂,實在不利于身心健康。
文燭玨和截天商議兩句,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踏上提升實力的道路。
僅僅一個月,文燭玨對于魔界地廣人稀的印象就被全部打破。
魔族確實少,但卻能從任何對方冒出來,突襲利落、逃遁果決,哪怕以他和截天遠高于對方的境界,最開始也頻頻失手。
他這是進了刺客窩嗎
接連幾次到嘴的烤鴨飛掉后,文燭玨滿心只剩憤怒,就算看到魔族后,他對自己能否下嘴充滿懷疑,可抓不到是另一回事。
截天亦從未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逃命手段。
如果說洪荒是正常均衡加點,魔界基本上人人偏科,都點在了逃命與惑人心神上,哪怕他只短短一瞬遲疑,對方也溜出千里之外,各種禁忌手段不要代價一般使用。
“這樣不行。”文燭玨舔了下唇,“我們的氣息太明顯應該也是一個因素,繼續下去,就算能抓到魔族,名聲也傳出去了,不會有傻子冒頭。”
截天點頭,別說傻子,魔族簡直各個魔精,與他們相比,鯤鵬、冥河都顯得堂堂正正。
當然,他們也可以等消息傳出后,大量魔族前來圍剿,可不說會不會來,文燭玨之前制定的方案就是低調保守。
他有信心自己偷吃的行為羅睺不會介意,但要是大張旗鼓,雖然羅睺不會動手,等他離開魔界的時候冒出來遞上賬單卻是很有可能的事。
文燭玨可不愿意一輩子給魔祖打工。
兩人嘀咕了半天,最后,一對身有殘疾的魔族兄弟,出現在這片魔界亦是赫赫有名的流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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