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到洪荒
洪荒,昆侖山。
這里草木清冷,遠離塵世,高居著有名的三清道人,在外人眼中,必然是每日談玄論道,自在逍遙。
然而,實際上,三清各自呆坐殿中,如木雕泥塑。
畢竟,不是每個人的道都能談得來的。
通天本在殿內眼珠靜坐,突然,睫毛一顫,站起身來。
走至殿外,立于山巔眺望遠方的元始驀然回首,見通天要下山,當即眉頭一皺“如今外面紛亂不休,你還嫌牽連的因果不夠”
之前十二祖巫布下都天神煞大陣,凝出盤古真身,洪荒皆震,三清作為盤古嫡傳,自然也及時趕了過去。
當時,面對大陣滔天之威,哪怕是元始亦臉色發(fā)白,莫說他們如今還未成圣,便是圣人,就能抵擋盤古的巨斧嗎
所以父神真正偏愛的是巫族
就在他心神動搖之際,通天卻陡然上前,誅仙劍落。
那時,太一尚且還在附近,正在大陣下苦苦掙扎,所以外人眼中,通天簡直是專門給妖族解圍來了。
元始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不說他本就不喜妖族,哪怕他再自視甚高,也不認為現(xiàn)在他們能敵過大陣凝成的盤古真身,難道今日洪荒同道,就要看著三清在巫族大陣下狼狽奔逃
要是這樣,他寧愿不要這種弟弟,讓父神教訓他好了
通天一點兒也不知道他二哥的擔憂,他眼眸發(fā)亮,忘記一切,眼前只有震天撼地的盤古真身。
這座大陣,凝聚了十二祖巫的權能,加上盤古精血催動,不但封鎖空間,而且自成世界,若不是祖巫修為與配合不夠,便是重演一次盤古開天都有可能。
這樣強大的陣法,又與世界開辟有關,怎能不讓他見獵心喜。
幽冥血海邊,原本歷史不應該相遇的誅仙劍陣與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終于撞,一方力量未發(fā)揮極致的時候,一方未成圣,針尖對麥芒,余波響徹萬里。
本就異常的血海在這種碰撞中終于爆發(fā),無盡血浪卷上大陣,在祖巫的驚呼聲中,填滿了煞氣凝聚的盤古真身。
通天手一緊,想起文燭玨丟進血海的東西,他這般急急忙忙,就是怕日后再無機會體驗這座凝聚了天地偉力的大陣。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盤古真身“活”了。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但只要見過之前的大陣模樣,就不可能把如今的盤古真身與之混淆,“他”的雙眼仿佛有了感情,掃過在場之人,目光似喜似悲,既為洪荒如今的繁茂高興,又因后輩相殘傷感。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所有人戰(zhàn)意瞬間消散,甚至生出一絲愧然,仿佛正在干壞事卻被家長抓住的小孩。
祖巫們僵了片刻,接著就神情激動,張嘴欲言。
然而,下一秒,真身潰散,潑天血水瀑布一樣落了下來。
帝江等人一懵,看向附近的太一、通天。
太一連忙轉身回妖庭,今日經歷的事情太過于重大,他必須把消息帶回去,和大哥商議。
通天則又遺憾又疑惑,剛才對戰(zhàn)的時間太短,他收獲有限,而且從蟲蟲之前的表現(xiàn)來看,不應該這樣發(fā)展啊。
不過,文燭玨已經離開洪荒,要問也只能等他回來。
之后,洪荒便是持續(xù)的震蕩,可謂多事之秋。
妖庭安靜沒多久,和巫族摩擦便開始加劇,盤古確實恩澤洪荒,可要是因此就要其他生靈對巫族退避三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反,正因為有這樣的異變,就越發(fā)要把巫族打壓下去,否則盤古真活過來怎么辦。
心里感恩是一回事,行動是另一回事,往嚴重說,洪荒乃盤古所化,他的復活會不會要收回自己的身體。
此言傳出后,本躍躍欲試的部分存在頓時偃旗息鼓,哪怕屢次拒絕帝俊的伏羲,都因此生出些心思。
而另一邊,三清見得那幕后,通天一心斬最后一尸,元始卻是時而焦躁,時而氣憤,整個人猶如得了狂躁癥一般。
之前他篤定洪荒無人是他們三人之對手,結果,先是帝俊得功德斬尸,不給他面子,接著巫族崛起,連盤古都召喚出來,三清簡直被壓得默默無名。
明明他們是未來圣人,洪荒當以三清為尊
別說修道就不愛權,除了老子是真正無為淡然,其他幾位圣人心中貪嗔癡念都無法斷絕,只是比起人類的權勢,他們更享受的是那種一言既出為天下法的超然。
若不在意這些,元始日后又如何會因截教萬仙來朝吃檸檬女媧為何又會因紂王不敬欲改朝換代
所以,覺得地位被威脅的元始猶如儲備糧被偷空的松鼠,陷入一種帶著焦慮的攻擊性中。
這時,旁邊看似好吃懶做、沒有危機感的同伴,頓時礙眼起來,兩人在一起,三天兩頭就爆發(fā)大戰(zhàn),把唯一想清靜的老子直接煩到下山。
大哥一走,元始總算稍微冷靜一點兒,和通天形成互不干擾的冷戰(zhàn)局面。
通天自然體會不來他二哥復雜敏感的心思,他只覺得元始越來越神經病,自己恐怕要早點兒搬出去。
不過,搬家需要借口,最好的借口自然是成圣了,無需繼續(xù)住在一起。
那怎么才能把執(zhí)念斬卻呢
他坐在殿中冥思苦想。
前兩尸雖為善惡兩面,其實最終都落在一個情字上,無論是與二哥的兄弟之情,還是對蟲蟲的摯友之情,都能牽動他的內心。
以此類推,最后這一關,他也要找一在心中足夠分量的人,引動執(zhí)念,找出自我。
然而,數(shù)了數(shù)身邊的人,唯一沒用上的貌似只有大哥。
通天一抖,一想到對大哥有執(zhí)念,他便心中發(fā)寒,總覺得有天雷滾滾而來,相比之下,二哥都更能讓他接受。
就在他糾結時,惡尸的信息傳了過來,通天自然知曉,這代表文燭玨回到了洪荒。
好友回歸,他立刻忘了剛才所想之事,滿腦子都是迎接慶祝,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走出昆侖宮。
隨即,就是他在門口遇到元始的那一幕。
自從老子下山,他們之間冷淡許久,如不是他表現(xiàn)得要出門的樣子,元始估計根本不會開口。
通天對這樣無止境又無意義的爭吵早已厭煩,要是以前,他必要跟元始理論一番,如今卻只淡淡道“我有分寸。”
說完,也不看元始表情,飄然離去。
元始在他身后氣得面沉如水,心中卻有一絲空洞,仿佛有些東西失去了,再也無法回來。
另一邊,文燭玨好不容易穿過通道回到洪荒。
正如上山容易下山難,跨界也差不多,走的時候他們借魔界與洪荒的天然聯(lián)系,相當于偽裝身份搭順風車,回的時候卻是洋流逆行,每一寸都艱難萬分。
不過好在,終究是回來了,而且這次魔界之行整體所花時間大大超乎他的預料,收獲更是豐富。
他腳下是無邊海水,辨別了一下方向,文燭玨落于一處島嶼。
魔界之戰(zhàn)加上穿界,無論是精力還是靈氣都消耗甚多,如果不是他能吸收魔族補充,比截天化為原型的結局也好不了多少。
還是洪荒舒服,雖然那股隱隱約約的壓迫感又跑了回來。
文燭玨無奈,世間難有兩全法,要安全感還是要環(huán)境好,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不過,幸運的一點是,他有幾率解決麻煩,得到兩全。
隨手拍死一只跑來招惹他的野豬,文燭玨盤坐于地,興致勃勃點燃篝火,此次修為提升,他對天賦能力控制進一步加強,終于不會吃什么都是入口即化。
與之相比,隨身帶著幾只小蚊子也不能不能忍受。
他回來的地點正好位于東海,離昆侖山不遠,若是通天來得快,說不定還能和他一起分享。
腰懸青萍劍,文燭玨臉色被火光印成暖橘色,在他怔怔出神時,忽然,一道灰色的影子直奔腰間而來。
這道影子氣息極為微弱,以至于行動前文燭玨都未察覺,然而這一動,卻快若閃電,絕不是表面那樣普通。
文燭玨順手拔劍一拍,他回來后習慣性斂息,不然也不會有野豬撞上來,這只小東西可能也因此、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何種可怖的存在。
“吱吱”一聲,灰影彈到地上,這一下隨未把他重傷,但也半天爬不起來。
文燭玨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灰皮銀紋的尋寶鼠,怪不著朝青萍劍沖。
他放了一縷氣息過去,尋寶鼠瞬間抖如糠篩,哀哀叫著,尤為可憐。
不過,看他圓潤的體型,文燭玨便知道,這小家伙絕對過得滋潤,要不是今天眼瞎,不知道偷多少寶物后才會翻船。
他伸手一招,控制靈氣把尋寶鼠抓到手心,豆豆大的眼睛淚眼朦朧,皮毛順滑細膩,柔軟光澤。
文燭玨摸著他的皮,幽幽道“好皮草,正好做個手套。”跳動的火光投影在他眼中,瞬間,有了鬼影氛圍。
這下尋寶鼠不敢裝了,連忙大喊“大王饒命、饒命小鼠無意冒犯,小鼠能給大王尋寶,求大王饒命啊”
他聲嘶力竭喊著,生怕慢一步就被剝皮,實在是文燭玨的氣息,一看就是手染鮮血、殺生無數(shù)的對象,殺一只老鼠豈不是手到擒來。
文燭玨用兩分殘忍、三分冷酷、五分嗜血的目光看著他,好似下一秒就要變臉,直接把他塞入口中。
尋寶鼠抖成震動器,含淚結巴道“我、我收集了不少寶貝,也、也給大王,還能幫大王繼續(xù)找寶貝。”
立刻,文燭玨表情恢復原狀“給我看看,要是我瞧得上,就當你買命錢。”
尋寶鼠嚶哭一聲,慘兮兮給文燭玨指路,前往他藏寶的地方。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說,文燭玨也不會拿他怎樣,雖然已經不再是初入洪荒下不了手的自己,可無謂的殺戮他依舊沒有興趣。
這只小老鼠頂多天仙,能榨出的油自己多半看不上,他只是給尋寶鼠一個教訓,告訴他,別人身上的主意少打。
這是來自社會的鐵拳,文燭玨心想,等去了洪荒大陸,可沒有這些海外小島好混。
結果,掏空尋寶鼠的珍藏后,文燭玨沉默了為什么一只老鼠都比自己富有。
上十件先天靈寶、數(shù)種先天靈根,并一堆天材地寶,被尋寶鼠打理得井井有條,看起來靈光璀璨。
唯一能讓文燭玨心生安慰的是,這些東西品級都不高,只能以數(shù)量取勝。
看著手中的小老鼠,想到他說的能幫自己找寶物,文燭玨頓時心熱。
“有名字嗎”他在肉團上一戳。
尋寶鼠知道性命這關是過了,大喜,連忙點頭“小鼠多寶,謝大王饒命”
文燭玨“”
多寶見他沒反應,顫巍巍問“大王”
“沒什么。”文燭玨沉重點頭,在多寶滿頭霧水中說,“你名字不錯,寓意很好。”
敢偷你師尊的惡尸,莫非通天看中你,就是因為這份與眾不同吸引了他
腦中想著,通天捧起多寶,邪笑著說“小妖精,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文燭玨胃里便好似放了秤砣,又冰又脹,還惡心。
果然,思維不能太發(fā)散,上輩子看的那些東西還是忘記吧。
當通天趕到見面點,除了好友與惡尸,一只關在竹籠的老鼠也擺在了面前。
“這是什么,從魔界給我?guī)У膶櫸飭帷彼老步舆^來,只肉眼一掃,便把注意力轉到文燭玨身上。
上下看了好幾遍,確定人沒事,他才放下心道“惡尸也太托大了,要是后面那兩名魔族不退,蟲蟲你豈不是要對付三人,萬一受傷怎么辦。”
“那也無事。”文燭玨渾不在意,“又不是沒受過傷,只要不死,其他都不是問題。”
“可我會擔心。”
“還會心疼。”通天耿直道,“魔界養(yǎng)傷不便,萬一重傷,你怎么回來惡尸靈氣一耗盡,就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只會給你捅婁子。”
文燭玨心一跳,又想起之前差點兒誤會,連忙把那點兒念頭壓下,勉強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那是你聰明。”通天理所當然,“要是當時不嚇退那兩人,不但得不到墨蓮,自己恐怕也后患無窮。”
負傷狀態(tài)從魔界回來可不容易,要真那樣,文燭玨此時定然沒現(xiàn)在的輕松,恐怕只能先就地閉關養(yǎng)傷。
到了大羅境界,傷勢要么轉瞬可愈,要么需長時間修養(yǎng),所以負傷后能不拖延最好不要拖延。
文燭玨知道,通天是擔心自己在魔界受重傷回程途中更加嚴重,甚至倒霉點兒,隕落都有可能,心中一暖,笑著應道“下次吧,若有下次,我一定和你一起。”
通天眼睛一亮“好,說定了”
這下,腰間青萍劍怎么忍得住,哪有人拼命踩拉自己的,要不是他,本尊有機會在這里邀功
劍身不停嗡鳴,表示抗議。
文燭玨腰帶都差點被晃松,連忙轉移話題“看,尋寶鼠,不是從魔界帶回來的,正好遇到,送給你。”
通天把目光挪開,總算有功夫關注籠子里的多寶。
憑良心說,雖然是老鼠,多寶的賣相還是很不錯的,皮毛干凈順滑,肉多滾圓如球,就算不是文燭玨贈送,也是通天會喜歡的類型。
現(xiàn)在加了一層濾鏡,更加怎么看怎么順眼,不由露出滿臉慈愛的表情。
“他好像放不進動物園,我給他做個大點的窩,怎么樣,你幫我做個傀儡,給他定時喂水喂食。”
通天養(yǎng)慣了動物,對此頗有經驗,直接套用上去。
文燭玨被他帶歪,也跟著考慮“其實還可以弄個滾輪,聽說老鼠都愛滾輪。”
“那蟲蟲教我做吧。”通天湊過來,“總是你送我禮物,我都沒怎么送你東西。”
“誰說的。”文燭玨下意識反駁,“你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禮物啊。”
“那你更喜歡我,還是惡尸”
“你們互為一體,有何可比。”
“哼,他在外心野了,學了些不好的東西,蟲蟲別被他騙,也不許答應他什么條件。”
“那不行,我要遵守承諾”
“我就是他,我可以替他放棄”
“你剛才還說不是”
兩人又一次陷入他是你、你不是他的車轱轆話里,只留下唯一的聽眾以頭搶地。
多寶在籠子里憋屈,他是尋寶鼠、尋寶鼠啊不是寵物,也不是隨便能轉手的東西
然而,那個后來的道人氣息太可怕,雖然沒之前一人煞氣重,可有一種及其銳利之意,夾在兩人中間,他恨不得自己是只死老鼠。
所以,聽兩人把自己當一只真老鼠養(yǎng),他聲都不敢吱,否則大能惱羞成怒把他拍死怎么辦。
鼠生艱難,只因為他在草叢中多看了一眼那把劍,以后,他的武器決不能是劍型。
文燭玨不知道自己和通天給小老鼠造成多大的心靈傷害。
他聊了半天,聊到通天動物園又加了幾個物種、原來的動物繁衍出多大的族群,是否需要分盒,才反應過來,多寶不是當寵物的啊
然而,嘴一張,他又把話吞了回去。
反正寵物和弟子在通天心中估計差不多,而且,他對截教弟子沒幾位有好感,便是全當寵物養(yǎng)都行,還少惹事,隨通天去吧。
多寶哪兒差不多明明差很多
兩人聊完閑話,談起正事。
文燭玨這邊有惡尸跟隨,通天不需要詢問就能全部知曉,但洪荒發(fā)生了什么他卻不知。
聽通天提起盤古復生,文燭玨目光一閃。
“是蟲蟲丟進血海的東西影響”通天知道這件事也是通過惡尸,所以了解得不分明。
“我要是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丟了什么,會導致什么后果,你信嗎”文燭玨攤手。
通天毫不猶豫點頭“我信。”
他一想就知道,估計還是與那位魔祖有關,忍不住握緊劍柄。
日后待他證道,非要與羅睺做過一場,讓他脅迫自己好友,把蟲蟲陷入危險之中。
文燭玨不知道通天已經想著替他找羅睺討回公道,他微微疑惑“但是根據(jù)我的推測,不應該是那樣效果啊”
羅睺想把祖巫填到血海里面喚醒盤古,但現(xiàn)在盤古提前醒來,要是窺出羅睺的打算,再警告祖巫,豈不是反而破壞了計劃
除非這件事盤古也插手,才導致結局變成現(xiàn)在樣子。
文燭玨想了半天,想得頭疼,這些大能算來算去,除了最后目的不變,過程不知道會轉幾次彎,反正他一個螻蟻,跟在后面撿漏算了。
羅睺成功,他就繼續(xù)留在洪荒,不行就打包去魔界,有過一次旅行,長居也變得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況且,等通天證道,就算本尊過不去,三尸還是可以見面的,比視頻聯(lián)絡都方便。
通天見他心有成算,也點點頭,反正,一切都是實力,只要實力夠,還怕誰背后算計不成。
得知這次文燭玨邁入大羅圓滿,他頓感高興,指著自己道“那蟲蟲看我,可有要斬善尸或者惡尸的感覺”
文燭玨好笑地抓下他的手“哪兒有那么快,況且我可能走不了三尸證道的路子。”
通天一愣“為何不行”
“我獲得的修煉方式都是自三千魔神而來。”文燭玨無奈,“三尸是后來道祖的方法,現(xiàn)在再看,差別甚遠,可能會以力證道吧。”
不過,說是這樣說,文燭玨沒怎么當回事。
“大道艱難,能得準圣我就足夠了。”
通天咬舌,不知該說什么,以力證道的難度,洪荒誰人不知。
他索性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說起自己最近煩惱的事情。
“所以,蟲蟲你說,執(zhí)念之尸的感情我去哪兒找”
講明緣由,通天亦苦著臉。
文燭玨表情怪異去談個戀愛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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