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烏孫季長的往事
人總是在負重奔跑,累得好像一條死狗之后,才能體會到休息的可貴。云玥感覺到自己很像那條死狗,因為他感覺很累非常的累。身心疲憊那種!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只有太祖他老人家有這樣的膽略與氣魄,云玥顯然沒有偉人的氣魄。
每天需要對付不同的人,應付不同的事情。就連面部肌肉都要調整到最佳角度,來迎候新一輪事物的襲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雖然說得有道理,可你總得分出人群中到底哪些是人,哪些又是鬼吧!
大腦在如此高強度的運轉當中,不累那才是真的出鬼了。能夠長時間保持大腦高速運轉,那他娘的是希特勒!
三晉之地是不能踏足的,估計韓趙魏三國獵殺的名單上。自己一定高居前幾名,他們殺云玥的心,比殺呂不韋要強烈得多。被他們抓到,絕不僅僅是燉一鍋回鍋肉那么簡單。
“睡不著?”烏孫季長拎著酒瓶子坐到云玥身邊,拽過一方矮榻斜躺在上面。開始與云玥一樣仰望星空。
沒有PM2.5的天空清澈透明,天空的星星仿佛比二十一世紀明亮許多。而且還有許多后世看不到的星星,現(xiàn)在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些懷念那份熟悉的汽車尾氣味道。還有小區(qū)門口的燒烤排擋。現(xiàn)在只能喝一口烈酒。用酒精的麻醉才能找到心底的那份安寧。
過了良久。云玥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漿灌進食道,嗆得云玥不得不憋一口氣。
“呼……!”一口濃重的酒氣噴出,云玥將酒瓶子塞給烏孫季長。兩個人也不說話,躺在空曠的院子里就這樣干喝。
“有些事別往心里去,人這輩子總是要面對。你小子比我聰明十倍,自然能夠處理好。”烏孫季長忽然冒出這么一句,蹲在墻頭上的鄭彬逐漸隱沒了身形,保護主家是一回事。探聽主家隱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剛剛走出房門的小白,見到少司命陰鷙的臉。“滋溜”一下,便鉆進了章佳的閨房。今天晚上,它不打算出來了。
“我也不想往心里去,可事到臨頭卻又不得不往心里去。一邊是至親之人,我欠她們的。另外一邊是至愛之人,我也欠她的。她們都有她們的道理,唯一沒有道理的便是我。
這夾在中間的人難做,婆婆和媳婦就是天然的敵人。千百年來,關系就沒怎么好過。哎……!”云玥嘆了一口氣。“咕嘟”一聲灌了一大口酒。被強烈的酒氣嗆得直咳嗦!
“我也遇到過一個好姑娘,她是東胡人。我那時剛剛走北地。對東胡人很陌生。她長得算不上漂亮,只是那雙眼睛特別的亮。人和人有時候,就是一剎那的一個眼神兒,便直接打在了心里。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怔怔的看著她。她也愣愣的看著我,我們倆人就這么對著看。說起來你不相信,老子他媽足足看了有小半個時辰。
還是人家姑娘主動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大串嘎拉哈給我。當時的我莫名其妙的就收了,結果當天晚上人家姑娘就住到了我的帳篷里。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老子當新郎官兒了。第一天晚上那個丟人,剛碰上那白花花的身子就一瀉千里。羞臊得老子差點兒沒鉆地縫里。
都說男人最痛快的就是哆嗦那幾下,可誰知道。被人關心被人愛的滋味兒,那才是最美的。累了有人給捶腿,渴了有人給遞水。每天打來清水給老子洗頭發(fā),洗完了還用手來回的插。要他娘的多舒服,就他娘的有多舒服。
這人對你好,是打心眼兒里對你好。打小爹死的早,娘又不被待見。跟同族的兄弟爭,為了保護好弟妹娘親,老子狼一樣的去咬人。可第一次,第一次老子有了保護他們以外人的沖動。”
天吶!好色如命的烏孫季長是情圣,這樣的八卦可不多見。云玥豎起耳朵傾聽,一點兒打岔的意思都沒有。不遠處的少司命蹲在樹上,眼神已經(jīng)開始迷離起來。
“可誰想到,回了家。就是我的親人容不得她……”烏孫季長“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月光下酒水順著胡子“滴滴答答”,胸口濕了好大一片。這貨索性敞開衣襟,用胸膛迎接微微有些沁涼的晚風。
“阿娘說,咱是正經(jīng)的華夏苗裔。怎么能娶一個外族女子,這第一房若是生下孩子,那可是嫡子要繼承家業(yè)的。有一個外族的娘親算是怎么回事,無忌他們被母親鼓動,也不認這個大嫂。我是夾在中間兩頭難做人,那滋味兒……哎……!”烏孫季長又猛灌了一口,灌得有些猛一陣強烈的咳嗦從嘴里噴出來。
“后來,娘親便給我張羅親事。說是趁著她還沒有身孕,必須讓我有一個嫡出的苗裔。那也是一個好女子,老子又他娘的做了新郎。
開了春我又去跑北地,她送了我一程又一程。當時合計著,即便娘親對她不好。到底是老子娶家來的,怎么著也不會太過份。沒想到……”
云玥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個孤苦伶仃的外族女子。在華夏地界生活,語言難以溝通,生活習慣迥異。而且,還不受夫家待見。這樣的日子,想想都覺得難熬。
烏孫季長一口氣將酒瓶子里的蒸酒喝干,一揮手便將酒瓶子扔了出去。遠處響起“哎呀”一聲慘叫……!
“沒想到待老子回到家里,見到的只是一捧黃土。”云玥第一次發(fā)現(xiàn),烏孫季長的眼淚,一滴居然有葡萄干那么大。鐵塔一樣的漢子,哭得像個月子里的娃娃。嚎叫的聲音半個燕京城都聽得見,踉蹌的腳步迷醉的眼神,沒嚎幾嗓子便仰面倒下。血水合著鼾聲一起飚飛!
哎……!這是烏孫季長用自己的例子來提醒云玥,不要辜負了夏菊這個小姑娘。少司命鬼一樣出現(xiàn)在身后,眼睛腫得像個桃子。
查看了一下烏孫季長的傷勢,腦袋磕破了。可能是大量飲酒的原因,鮮血流個不停。白藥一個勁兒的灑,才算把傷口糊住。
“抬走吧!著人看著,明天就讓老仇頭帶隊去海邊兒吧!”云玥擺了擺手,圍攏過來的殺才便弄來一副擔架,將烏孫季長抬到房間里休息。
云玥的心底更加不安了,烏孫季長的話他感同身受。夏菊對自己非常好,侍候得妥帖周到。烏孫季長雖然粗鄙,但有些話說得沒錯。別人對你好,其實你是感覺得到的。
“回平?jīng)觯魈炀突亍!贝舸舻陌l(fā)了一陣呆云玥忽然說道。
“侯爺!”鄭彬的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如果不是緊急的事情。他實在不想在云玥煩躁的時候招惹云玥。
“什么事?”果然云玥頗有些語氣不善。
“負責盯著韓非公子的人回報說,似乎有人想對韓非公子不利。現(xiàn)在大批的黑衣人在韓非公子住處附近聚集,請侯爺示下。”云玥吩咐過鄭彬盯住韓非,在跟到韓非住處之后,鄭彬便派了人十二個時辰不停的監(jiān)視。
“哦……!有這樣的事?”
韓非所住的宅院遠不是云玥可比,云玥住的是燕王宮附近。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怎么都得是二環(huán)以內,步行到燕王宮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屬于黃金地段兒,升值潛力巨大。除了燕王的重視之外,云家的巨富豪爽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落魄公子韓非就沒這么好命了,從韓國到燕國只帶了七八名仆役。一輛破舊的牛車拉著簡單的行李,導致燕國官員還誤以為這位公子是來逃難的難民。
落魄,沒錢燕人自然就不待見,于是靠著城墻的一座陰冷宅院,便成為了韓非的住所。
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春,但高大的城墻阻擋了陽光。韓非腳下的土地仍然有些堅硬,遠不如那些陽光充足的地方,土地已經(jīng)被曬得發(fā)軟。
手捧著一卷竹簡,聯(lián)想到此次來燕國的遭遇,韓非便唏噓不已,再也沒心思看下去。
韓國積弱,燕國又是三心二意。他早看出來,此次合縱除了三晉之外,真正響應的人不多。就連與秦國接壤的楚國,私下里也打著小算盤。自己來燕國,到現(xiàn)在連燕王都沒見到一面。指望燕國出兵,看來也是鏡中花水中月。
“公子,夜了早些歇著吧!”老仆王伯為韓非披上一件單衣,袖口上打著一塊大大的補丁。
“咱們還剩下多少米糧?”
“省著吃還夠吃上個把月的。”
王伯剛剛說完,便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韓非身后。隨即,身子猛得撞向韓非。(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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