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在哪里？”

        幻影超人倒是沒有耍寶的意思，干脆了當的回了他。

        “不知道，但我既然在這里，那他大概率是死了。”

        布魯斯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信沒信，最終還是幻影先打破了這份寂靜。

        “他有東西留給你，這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一段影像在蝙蝠俠面前開始播放，畫面中的超人還穿著那身帶著布萊尼亞克的紫色的衣服，男人神色沉素，顯然這并不是一個一時興起的惡作劇。

        “布魯斯，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那么我大概率是死了。”

        □□者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身邊空無一人，發出的聲音在大廳空蕩蕩的回響。

        “告訴卡拉，孤獨堡壘屬于她，這是氪星最后的遺產，如果有一天，她無法承受這一切，那么讓她回到坎多吧，那里才是她的故鄉，她生長的地方。”

        布魯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人板著一張臉交代著一切。

        “你身上是集布萊尼亞克、天啟星、氪星科技于一體的造物，我將地球最后的防護手段交給你，布魯斯。”

        蝙蝠俠掐住了自己的手心，面容緊繃。

        “孤獨堡壘的植物園里有人造太陽，經天狗驗證，的確可以充當太陽使用，并且不需要耗費地球資源，副產品也只是水而已，沒有放射性，而我們的太陽則被成熟期的天狗所守護，暫時不必擔憂敵人通過毀掉太陽來間接毀掉地球。”

        “最重要的是，整個地球被布萊尼亞克飛船磁場的放大版所守護，一旦開啟，從外界無法進入地球，而這把鑰匙就在你手中，蝙蝠俠，地球歸你了。”

        蝙蝠俠低聲呢喃了一句，超人似乎料到了他的話，無縫銜接了一句。

        “為什么是我？”

        “我知道，你不會背叛地球。”

        兩句話同時響起，這讓布魯斯想起了他們的最后一戰，超人與蝙蝠俠的最后一次聯手，他倆的默契一如往昔，可是雙方都知道，有什么被改變了，他們再也回不到曾經。

        蝙蝠俠是個很務實的存在，盡管他不止一次的被賽琳娜評價為理想主義者，可他知道，哥譚需要的不是光明，不是同情、憐憫這些柔軟的東西，而是一個底線，一個令他們畏懼的底線，他們需要恐懼，就像是孩子因為疼痛而不敢去做某類事情，哥譚會被恐懼所震懾，蝙蝠俠如此堅信著。

        究竟是哥譚造就了我們，還是我們造就了哥譚？

        也許是我們相互造就，像兩個有毒的植株相互糾纏，直到最后不可分割。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蝙蝠俠總是看到事情更悲觀的一面，人性的幽微和事情最糟糕的一面，因此他對于兩人回到曾經并沒有太大的幻想，即使他曾不止一次的回憶往昔。

        可是當兩人再度聯手時，他真的有了一種一切都沒變的感覺，盡管他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兩人合力打敗布萊尼亞克之后，他會迎來克拉克的反擊，蝙蝠俠也沒能阻止脆弱的心靈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沉溺于往昔。

        蝙蝠俠知道，如今不是沉溺于悲傷的時間，他需要去確認太多，地球上英雄的現存數量，未知的敵人是否還在窺視地球？要做的事情如此之多，可是布魯斯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那個小巷子，他的父母在他面前被殺死，瑪莎的珍珠在他面前散落一地，就像父母的生命在他面前流逝。

        可是最諷刺的是，那個兇手——喬·齊爾，他居然還有那么一絲人性，他放過了那失去父母的孩子。

        “孩子，快走吧。”

        他對呆滯在原地的布魯斯·韋恩說，沒人知道他為什么會放過這可憐的孩子，包括布魯斯自己，也許是因為還未完全泯滅的人性，也或許只是兇手奇特的堅持，就如同有人只殺男人或者有人只殺女人。

        布魯斯從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可是如今珍珠掉落的聲音又在他耳邊回蕩，他再度失去，布魯斯為此感到悲傷。

        可是他又懷揣著些許的希望，如果克拉克只是重傷呢？超人擁有鋼鐵之軀，在黃太陽下恢復力強悍。

        直到那場戰役的打響，那場席卷所有宇宙的戰役，他終于找到了他的超人，他的希望，布魯斯心中那點微末的希冀瞬間被打破，他如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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