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風總是帶著點暖意的，吹得人想繼續躺上床，美美地睡個回籠覺。

        杜城已經拿好東西回來了，還帶了一大包早飯。

        因為剛買回來有點燙，杜城就把它打開敞著，等會沈翊起床，剛好能涼。

        香味從餐廳飄進臥室，勾得睡夢中的沈老師餓醒了過來，晃晃悠悠地下床，扒住了門框往外看。

        城隊從箱子里拿出一對陶瓷杯，回頭就看見沈老師貓貓透頭的可愛行為，笑了，“起來了。”

        “唔。”沈翊有點懵懂，緩慢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莊嚴地朝他點了點頭。

        杜城覺得他張局附體了，下意識就想給領導敬個禮，而后反應過來，笑著搖了搖頭，跟著他進了衛生間。

        嚴肅的沈老師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洗手池，摸到了牙膏和牙刷，然后就不動了。

        就停頓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好像在思考，又好像還沒醒，杜城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等著看下一步動作。

        “杜城”

        沈翊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喊他，也不說要他干什么，就是單純地找個依靠一樣。

        “知道了。”城隊最受不了他這種隱秘的撒嬌，認命地從他手里接過東西，擠好牙膏，塞了回去。

        他終于清醒了一點，輕輕地抬起手，開始洗漱。

        杜城服侍他洗完臉，順勢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去餐桌前坐下。

        確實溫度剛剛好。

        鮮咸的豆腐腦，香脆的生煎包，香蔥點綴在雪白的面皮上，一咬開，肉汁帶著剛剛好的熱意滑進喉嚨，完整的大蝦仁從小孔中露了個面，粉紅色的肉看著就q彈好吃。

        沈老師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了下去，快樂地就著杜城遞過來的湯匙吃著生煎包。

        豆腐腦他可以自己吃，左手也能舀，于是沈老師抬頭吃一口他喂的，再低頭自己吃一口。

        吃飽了，就擱下勺子，進行了一些貓貓發呆，怔怔地看著杜城把自己剩下的生煎包吃完了，開始理桌子了，理完了理箱子了。

        “我要是真廢了也不錯”

        “想什么呢，會好的。”杜城撐著雙膝，轉頭看了他一眼，難得的溫柔神色看得沈翊一愣。

        他低下了頭，沉默半晌，低聲嘟囔了一句，“當然會好的，我還得畫像呢。”

        敲門的聲音把他的小聲念叨蓋過去了，杜城沒聽見，起身去開門。

        年輕的醫生站在門口，拎著一個大大的醫療箱，“您好，請問杜先生在嗎？”

        “我是，”杜城請他進屋，“給他看看手臂上的傷，麻煩了。”

        “應該的。”醫生沒跟他客氣，套了鞋套就走到餐廳坐了下來。

        沈翊的衣袖很寬松，杜城幫他撈起來，露出了綁著繃帶的右臂。

        醫生很專業，檢查也不痛，只是觀察了一下傷口，給他加了個幫助上皮細胞生長的藥。

        “這個涂上去疼嗎？”

        杜城替沈翊問了一句，眼底滿是心疼與擔憂。

        “不疼，沒有刺激性，起到加快傷口愈合的輔助作用而已。”

        醫生看了一眼他倆，突然福至心靈，提醒了一句，“最近不要吃辛辣生冷的東西，也不要劇烈運動牽扯傷口。”

        沈翊聽懂了，耳廓微紅。

        “謝謝您，下周還得麻煩您再跑一趟。”

        杜城送走醫生，回頭就看到沈翊盯著他笑。

        “怎么了？”他摸了摸臉，也沒粘什么東西啊。

        “沒什么，就是想到張局如果知道，你對醫生都比對她尊敬，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醫生能治好你，張局只會罵我野豬啃白菜。”杜城的語氣略顯哀怨。

        沈翊笑得前仰后合，站起來要幫他一起理東西，被杜城攬回了臥室。

        “你躺著，多休息休息，這也不剩什么了，我來就行。”

        清閑自在、被當成寶養著的沈老師快樂地去看他昨晚沒看完的書。

        望著他，杜城覺得自己可能是著道了，沈翊隨便干什么，哪怕只是坐著發呆，他都看不膩，恨不得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

        高啟家在一個高檔學區房小區里，豪車隨處可見，但進小區沒那么多要求，行人直接進。

        他們把車停在了小區對面的路邊，分了兩對，隔了十幾分鐘，四個人在高啟樓下碰面了。

        蔣峰和小徐上樓，在高啟家旁邊的安全通道里蹲著，門開著細縫，瞇一瞇眼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的動靜，剩下兩個一個在門口抽煙玩手機，另一個在草叢里蹲著。

        來之前他們調了這棟樓的監控視頻，高啟昨晚十點回家，他們到的時候是七點，他還沒出現在監控底下過，應該是在家還沒出門。

        按照他平時的出行規律，他七點十五準時出門送孩子上學，他們得等十五分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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